第45章 未来的孩子

“我？”何小茉转了转她的大眼睛，“我首先注意到糊涂城的建筑风格，与我的家乡完全不同，直到我进了首相府，发觉这里的建筑竟然是我熟悉的。还有，还有就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人……”

见何小茉言欲又止，首相呵呵一笑，“小友一定还发现这里的人都与你的同伴是同一人种，只有我，我的老仆和小友一样，属于少数人种吧？”

何小茉也笑了，神情松弛下来，“在这里我们是少数民族，可在其他地方可能就是主要人种。”

“在哪里呢？”首相问。

何小茉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曾经路过一个叫做隐士村的地方，那里所有的村民都是像你我一样的人。”

“哈哈哈哈！”首相大笑，”而且你们在那里还遇到了一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吧！”

“是的，是的……”两个孩子拼命地点头。

“他就是隐士村的老族长。”何小茉补充道。

“他果然成了族长！”首相叹了口气，此时的语气竟然与老族长有几分相似。

“你认识老族长，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尤斯塔斯紧张地问道。

“他是我孪生的哥哥，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食则同桌，卧则同室，可谓形影不离。”

“可是您为什么要离开了隐士村，老族长告诉我们从来没有人离开过村子，他为什要说谎？”何小茉问。

“我想他是要隐瞒一个他不愿承认的事实：隐士村的很多人年轻时都想要离开！他们整天只在一条大街上闲逛，生活单调又乏味，但又缺乏离开的勇气，所以会陷入一种沮丧的情绪中。他们发现生活没有意义，而且读书越多就越绝望。”

“所以你们就离开了。”何小茉说。

首相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大家虽然想离开，但缺乏离开的勇气，最后只有我与阿福离开了。”

“为什么，离开很难吗？”

“原因很复杂，”首相叹了口气，“首先是传统的影响，还有自然环境的约束，而且走出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去？”尤斯塔斯问。

“这是隐士村的族规，也是兄长当年劝说我留下的原因。他说我一旦离开就是骨肉分离，有生之年再也无法相见……”

首相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哎，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说说这幅画吧，我觉得还需为它题一个名字。”

何小茉想了想，“不知移动的城堡怎么样？”

首相摇摇头，“不妥，不妥！老夫觉得未来的孩子更为切题。”

两个孩子都觉得这个题目更好，于是何小茉拿起笔准备在画上的空白处提名，然而她却将手停在了空中，说道：“可是这张画纸的确粗糙，我想我可以重画一副！”

“无妨，无妨，”首相呵呵一笑，“请问小友，如果重画，能否画出刚才的那种意境？

何小茉摇摇头，然后在画纸右上角的空白处写下了“未来的孩子”几个字，刚要放下笔，首相说：“小友不妨签上名字！”

于是何小茉在画名的旁边写下了“何小茉”三个字，首相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找人把这幅画裱糊起来，献给陛下，我想吾皇一定会喜欢的！”

“这么说我们就不用交税了吧，刚才你们的护为队长要我们每人交两个金币，如果交不上就要送我们去服十年徭役，还要砍我们的头呢！”尤斯塔斯愤愤地说。

首相脸色一沉，高声断喝：“快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带上来！”

老仆人阿福应声出厅，押着八字胡回到堂上。首相拍了一下桌案上的惊堂木，呵斥道：“大胆的奴才，竟敢巧立名目，勒索过往客商，你可知罪！”

八字胡吓得浑身颤抖，匍匐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首相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人手下有一百多人，但能够拿到薪水的不足一半，其余士兵的收入全得自筹啊！而且即使是政府发薪的这些人，也被拖欠了半年之久，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打上了过往客商的主意，想着他们是外来人，收取些过路费也是应该的……”

“住嘴！”首相打断了他的辩解，“你看这两个孩子像是有钱人吗？来人，把这个冒犯法令的家伙推出去抽二十鞭子，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八字胡被两个士兵拖到堂外绑在一根柱子上，有负责鞭刑的士兵手举长鞭，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抽了下去。八字胡发出声声惨叫，厅内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首相对室外的处罚并不在意，对两个孩子说：“不知两位小友今后有何打算，如果想留在糊涂城老夫十分欢迎。”

“我们还要去找理想国。”尤斯塔斯说。

“理想国，在哪里？”首相眼中露出一丝兴趣。

“我们只知道它在北方，那是我们一定要去的地方。”何小茉说。

首相脸上露出赞赏之意，“当年我与阿福离开隐士村后也想找到一个理想之地，实现终生之报复。年轻人都想要寻找真理，这很好，真的很好。但是由糊涂城向北是一大片迷雾区，阻挡了前行的道路，人类根本无法通行。当年我与阿福曾陷入其中，好不容易才退了出来，所有才留在这里发展。”

阿福也劝道：“两位小友最好留下来，那片迷雾区十分古怪，进去的人都退了回来。”

“既然是迷雾区，为什么还能退回来？”尤斯塔斯问。

“迷雾区里雾霭重重，根本辨不清方向，但始终有一条小路清晰可见，只要沿着小路走，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最终都可以走出雾区，回到出发的地方。”阿福说。

两个孩子一时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厅外的侍卫进来通告：“首相大人，两位皇家裁缝求见，说他们马上就要离开糊涂城，特向您求取通关文蝶。”

首相听后冷笑一声，他正了一下身子，说道：“两位小友稍后，我先处理一下公务。”然后他示意侍卫让他们进来。

两个成年男子并肩走了进来，他们都很瘦，一个六十多岁，长着一张苍老而油腻的脸，另一个三十多岁，一脸的高傲。

两人一起向首相鞠躬行礼，年轻的拿腔作调地说：“首相大人，承蒙皇上厚爱，允许我们周游列国，为他老人家收集新款服饰样本，所以我们特来向您辞行，同时请您为我们发放通关文牒，以便进出之需！”

“两位想离开糊涂城？”首相笑呵呵地问道。

“是呀，是呀，”年老的裁缝说，“我们打算向北去寻找新的地方，需要你为我们开个证明，这样无论到哪里都方便。”

“你们是想出城向北？”首相问。

两个裁缝马上点头。首相让阿福取来一张空白的文牒，拿起一只羽毛笔在上面刷刷点点，然后盖上他的印章。一旁的阿福把文牒合上，走下台阶，把它递给年老的裁缝。

两个裁缝脑袋凑在一起看了看文牒，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鞠躬辞行，匆匆地离开了。

首相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对门口的侍卫命令道：“让护卫队长进来！”

八字胡被推了进来。首相登着他说道：“还不向两位小友道歉！”

八字胡马上向两个孩子俯身鞠躬，好话说了一大堆，直到两个孩子面红耳赤，害羞地低下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够了！”首相大喝一声打断他，然后向他招手，示意他走上台阶，来到自己身边。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首相的声音低了下来，两个孩子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