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颜若眠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邵逸寒又将视线转向她的脸上。
四目相对。
莫名感到一阵尴尬,颜若眠一个激灵,讪讪收回手。
邵逸寒薄唇紧抿,蹙眉。
他们之间又是一阵无言。
“你只管随我进宫便可。”邵逸寒不耐,显然不想和颜若眠多说废话。
“哎,等一下。”颜若眠下意识的又喊住了邵逸寒。
“什么事?”邵逸寒转身看向颜若眠,冷声道。
“啊?没,没事。”颜若眠一愣,逃也似的跑远了。
其实连她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是突然想喊他。
邵逸寒眸光微沉,也没有多做停留。
这座王府呀,不过多久就要空了。
感叹之余,颜若眠忽然想起来,她酿的那几坛秋露白还埋在梨树下呢。
她有点想喝了。
颜若眠带着冬荷将梨树下埋着的几坛秋露白挖了出来,要带回去喝。
犹豫了一瞬,颜若眠又将一坛搬回了坑里,埋好。
冬荷不是很懂颜若眠的举动,脸上大写的疑惑。
颜若眠嫣然一笑,轻声喃喃了一句什么,冬荷并没有听清。
她想,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回来,将这坛秋露白挖出来喝掉。
当然,她不会知道,不会有那一天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抱着两坛秋露白回了院子,颜若眠非拉着冬荷要她陪她一起喝。
她只是想要人陪着一起,让她感觉,她不是一个人。
她想,她可能是有些多愁善感了。
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以前,那些好的,不好的。
真的,她很难受,难受得快不能呼吸了。
曾经,漩双陪着她,牧照锡陪着她,北聿撷陪着她,彩月、初心陪着她,如今……她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那些曾鲜衣怒马的少年,都各自远去,不见踪影……
每当夜深人静时,思念就开始泛滥成河。
牧照锡的容颜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他的那句“我会恨你”犹在耳畔,她的心揪得生疼。
他终将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一切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即便她知道,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对他们都是最好的安排。
漩双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将酒喝出了思念的味道,那么,无论发生何事,相隔多远,他们都会重逢的。
牧照锡说,他不会让她这么难受的,只要有他,他便不会让她尝到一丝苦楚。
他还说,思念太苦,他舍不得。
那时,年少轻狂无知的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放肆。
骗子,骗子啊,你们都是骗子!
不是说好的吗,无论相隔多远,我们都会重逢的吗,为什么你们都还没有出现……
我想你们了,好想你们啊……
阿照,漩双……
冬荷已经醉倒了,颜若眠还在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酒。
都说一醉解千愁,为什么到了她这却变成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醉眼迷离,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少年,对她温柔的笑着……
那个少年,她的少年,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少年了,亦再不是她的少年了……
“哎,我请你喝酒。”喝得烂醉的颜若眠扒在邵逸寒身上,对他举起酒盅,傻气的笑着说道。
邵逸寒蹙眉,嫌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