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编者按】福楼拜的《圣安东的诱惑》是李健吾先生一九三七年一月通过上海生活书店第一次介绍给中国读者的,之后从未有机会再版。本次新版依据译者生前为重新出版而在初版书上的手改稿;由于时间久远,部分译名与今有较大差别,编者作了适当补注。

我看见一幅布罗该的画,叙述圣安东的诱惑。自己也很想把《圣安东的诱惑》写成一出戏;不过,这得另请高明,我可不成。大多数人看这幅画,一定以为糟糕,然而我宁可拿《正报》的收藏,外加十万佛郎,来买这幅画。

一八四五年五月十三日,福楼拜写给勒·蒲瓦特万的信

这是我一生的著作,一八四五年,在阶努瓦(即热那亚——编者),当着布罗该的一幅画,这本书的观念第一次走进我的脑子,从这时候,我就一壁想,一壁读参考书,没有停过。

一八七二年六月五日,福楼拜写给尚特比女士的信

一八四六年八月,福楼拜买来一张贾劳的《圣安东的诱惑》刻画,挂在他的书房。他写信给高莱女士说:

“我很爱这件作品。好久我就想弄一张来。忧郁的奇丑于我有一种异常的魔力;我的性格是滑稽地苦辣,所以这正好应和它密切的需要,我并不因之发笑,不过它让我永长地思维。”

一八七二年三月,《圣安东的诱惑》行将完成,乔治·桑的儿子莫瑞斯·桑画了这些小妖精,寄给福楼拜过目。福的回信,说他看见了很开心,特别欢喜靠右的两个:一个是小孩头,一个是死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