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从经典找思维

喘之病名、症状和病因、病机最早见于《黄帝内经》,如《灵枢·五阅五使》:“肺病者,喘息鼻张。”
在病因方面,《灵枢·五邪》云:“邪在肺,则病皮肤痛,寒热,上气喘,汗出,咳动肩背……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素问·举痛论》云:“劳则喘息汗出。”《灵枢·本脏》云:“肺高则上气肩息咳。”不但描述了症状,还指出喘证病因既有外感,也有内伤。
在病机的论述上,提出喘以肺为主,亦涉及他脏。《素问·痹论》云:“心痹者,脉不通,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素问·经脉别论》云:“有所堕恐,喘出于肝。”《灵枢·经脉》亦云:“肺手太阴之脉……是动则病肺胀满膨膨而咳喘”;“肾足少阴之脉……是动则病饥不欲食,咳唾则有血,喝喝而喘”。
汉·张仲景在《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将喘证称为“上气”,指气喘、肩息、不能平卧的证候。辨证分为虚实两大类,并列方治疗。如《伤寒论》36条麻黄汤证之风寒束肺;40条小青龙汤证之外寒内饮;43条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证之“下之微喘,表未解”;63条麻杏甘石汤之误汗或误下后,余热迫肺等。《金匮要略》中“肺痿肺痈”、“虚劳”、“胸痹”、“痰饮咳嗽上气”、“水气”、“黄疸”、“吐血”以及妇人篇等许多篇章里,也都有关于喘证这一症状的论述。
隋·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中认为:“肺主于气”,喘与上气、咳逆上气一类病患均系肺之病变,但有虚实之异。《虚劳上气候》:“肺主于气……气有余则喘满逆上;虚劳之病,或阴阳俱伤,或血气偏损,今是阴不足,阳有余,故上气也。”进一步论述了虚喘的病机。又《上气鸣息候》:“肺主于气,邪乘于肺则肺胀……故气上喘逆……。”即为论实喘。
唐·《千金方》、《外台秘要》对古今方书广搜博采,如《外台》所载“肘后疗咳上气、喘息便欲绝,以人参末之,方寸匕,日五次”即是后世治肺虚气脱之独参汤的滥觞。
宋代时,医家对喘证有了更加明细的划分,对喘证的病因、病机也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如《圣济总录》把喘证分为肺虚、肺实、肺胀、邪气在表、邪气在里、阴证发喘、心下有水气而喘等不同证候,各证候均配以不同的方药,论述亦较为详尽。如《肺气喘急门》:“肺气喘急者,肺肾气虚,因中寒湿,至阴之气所为也。盖肺为五脏之华盖,肾之脉多入肺中,故下虚上实,则气道奔迫,肺叶高举,上焦不通,故喘急不得安卧。”《济生方》:“诸气皆属于肺,喘者亦属于肺……将理失宜,六淫所伤,七情所感,或因坠堕惊恐,渡水跌仆,饱食过伤,动作用力,遂使脏气不和,营卫失其常度,不能随阴阳出入以成息,促迫于肺,不得宣通而为喘也……更有产后喘急,为病尤亟,因产所下过多,营血暴竭,卫气无所主,独聚于肺,故令喘急……医疗之法,当推其所感,详其虚实冷热而治之。”张锐《鸡峰普济方》亦认为喘可由多种原因诱发,须治病求本,指出:“因他疾而发喘者,当只从本病治之,则喘证自已,不专用治喘之药。”
金元时期,百家争鸣,各医家著书立说,多各明一义,因此互有发明,亦各有长短,此时哮证已作为一独立的病名而与喘证分开,对于后世有很大的影响。
刘河间认为喘因于火热:“病寒则气衰而息微,病热则气甚而息粗……寒水为阴,主乎迟缓;热火为阳,主乎急数。故寒则息迟气微,热则息数气粗而为喘也。”而张子河认为:“寒乘肺者,或因形寒饮冷,冬月坐卧湿地,或冒冷风寒,秋冬水中感之,嗽急而喘。”朱丹溪《脉因证治》认为喘有虚实:“实喘气实肺盛”并与痰、火、水气有关;虚喘由肾虚,“亦有肺虚者”,并提出实喘宜泻肺,虚喘宜补肾。他认识到七情、饱食、体虚等皆可为内伤致喘之因,在《丹溪心法·喘》中云:“六淫七情之所感伤,饱食动作,脏气不和,呼吸之息,不得宣畅而喘息。亦有脾肾俱虚,体弱之人,皆能发喘。”
明代医家对喘证的症状特点,喘与哮和短气的鉴别,喘证的分类与治疗,喘证的预后等到各个方面的论述都更加深入细致。王肯堂·《证治准绳·杂病·喘》:“喘者,促促气急,喝喝息数,张中抬肩,摇身撷肚。”喘证的证候分类:秦景明《症因脉治》分作外感三条(风寒,暑湿,燥火)、内伤六条(内火,痰饮,食积,气虚,阴虚,伤损)、产后二条。陈文治《诸症提纲》将喘症分为十类(肺虚夹寒,水气乘肺,惊忧气郁,肺胀,阴虚,气虚,痰,食积,胃虚,火炎上)。至张景岳则喘证归纳为虚实两大证,《景岳全书·喘促》:“实喘者有邪,邪气实也;虚喘者无邪,元气虚也。”指出了喘证的辨证纲领。
清·叶天士在前人的基础上简明扼要地把喘证的证治纲领总结为“在肺为实,在肾为虚。”林佩琴又加以补充,在《类证治裁·喘证》中提出:“喘由外感者治肺,由内伤者治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