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醉大汉还答应了。
“大美女让消失就消失，我这就消失，嘻嘻嘻嘻。”
一阵呓语过后，大汉找了一个墙角，乖巧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坐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说，看似睡着了。
一会儿，大汉的身上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像动物的脂肪贴在了锅底的声音。
接着就是臭鸡蛋的味道，难闻的味道，刺激周围喝醉的人，纷纷找个花池去呕吐。
大汉偌大的身躯，眼看着，像堆起来的大雪人一样慢慢融化，慢慢消失。
现场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吐完，呆立半响，自然是鬼哭狼嚎地做鸟兽散。
一些贪心不足的家伙，临逃跑了还不忘顺手牵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抓了些值钱的物件就往外跑。
也不想想，没有何平的允许，哪个能跑出去？何况都是拖家带口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不是何平想象的。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嗯”了一声，小雨就杀了一个人，看样子还想继续杀下去。
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即使很生气，也不会把杀人当做首选的出气方式。实在是太暴虐了点。
忙不迭喊道“小雨，停手。”
小雨莲步微顿，疑惑地问道：
“这些贱民还没消失完呢，为什么停手啊？我的主人。”
“我还以为你说的消失，是撵他们一边玩去，不要碍我的眼呢。”
“这些贱民竟然敢惹主人不开心，杀了他们，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
说这话的时候，小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狐媚的脸上都是疑惑，还歪着个头，加重这个疑惑情绪的表达。
有点汗，也有点恐慌。即使何平的实力强大，他也是个宅男的心。
杀个野兽的，没啥。小时候自己还杀过小兔子呢。
因此轰爆了大地之熊的脑袋，他也没有什么不适。
可杀自己的同类，像宰鸡一样简单，何平就相当不适了。
这是他才突然发现，或者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临时起意收的宠物。
可爱的外表下，是一头食人的猛兽。
同时，心里对小雨的杀人，充满着快感。很想下场，亲自持刀示范一下。
体验一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超级快感。
那是心里的魔鬼在呼喊，何平亢奋了。
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杀光在场所有态度不恭的人。我的主人。”身为奴仆的小雨凭借契约感受到了何平现在的心情，颇为契合地说道。
“允你了。”何平不直觉变了调，连说词都在模仿古装剧里的帝王口调。
他觉得一言决人生死的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回答更气派，更符合气氛。
果然，小雨眼里异彩连连，甚至伸出了小舌头舔了几下嘴唇。
“喏，我的王。”她这个狐狸精生来就会揣摩上意。
小雨张开双臂，正要施法，好久没有在人类的聚居地大开杀戒了。
自从订立了那个狗屁盟约之后，去人类世界干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哪有正大光明来得痛快。
现在的主人可是一个神，超越了种族的存在，因此杀这些自以为和主人是同类的贱民，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就在这档口，一个惶急的声音响起，
“还请大人手下留情，这些罪人都是卑职带来的，请大人看在薄面上，饶他们一死。”
不用问，就知道是急公好义，略带狡黠的朱文豪来了。
何平莫名其妙地烦躁，他知道自己肯定要看在薄面上，饶这些人一命。本来自己也只是想，让小雨再杀两个给猴看，就会收手的。
可现在被逼着收手，就有点不爽了。
正在犹豫烦躁，小雨倒帮他回了过去。
带着兽类的横行无忌，“你的薄面？你算老几？”
朱文豪其实这几天有点志得意满了。
此间的大人是个外来者，整个城市的里外安排布置，皆是他一人之手。
自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日功成名就之日，就是自己从龙功臣第一人之时。
没来由，自己少了些自我约束，对手下的村民也是不甚管束。因此酿成今日大祸。
朱文豪汗出如浆，脸如土色，自此他才知道，爷爷教他的话，上位者的生气是需要鲜血来抚平的。
可是，他还是想挽救一下。毕竟是个宅心仁厚的良家子。他知道何大人是个仁慈的大人。
他赌对了，也赌错了。
何平对他有点没好感了，还是换个听话虫更合适。
他吩咐小雨杀十人即可，余者打扫完卫生，一律清除出去，生死自便。
叩首的朱文豪还想嗫喏着说些什么，脑后已经是挨了一闷棍，眼冒金星。
回头一看是自己的爷爷，老爷子已经是气得胡子乱翘，白眼乱翻。
朱家爷爷已经被这个不肖子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平时看着机灵有天赋的孙子，怎么关键时刻就成了榆木脑袋。
主家再仁慈也是主家，做奴才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越俎代庖地干些什么事情，是有性命之忧的。
朱爷爷故作老态，颤巍巍地跪倒说：“城主大人，老朽代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给您赔罪了。孙儿年幼无知，不分尊卑，还望大人见谅。”
“朱家爷爷，言重了，我还是很看重朱文豪的。”
“不敢当，孙儿僭越，一切本是大人乾纲独断，下去后老朽会带孙儿，闭门思过，禁食三天。”
何平见其意诚，不好再劝，挥手让他们爷孙退下，不再理会朱文豪那哭丧的表情。
十个不恭敬的人很好找，狐狸精是最会洞察人心的妖精。
她在一群定格在当场的人群中走过，十个人就被锁定，并迎接属于他们的死亡。
看着死亡之花的盛开，何平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地看着。
他手里拿着啤酒，接着猛灌一口。醉意上心头，只剩下狂狷邪魅的神态。
死得好，遵循了内心的选择，虽然知道这些村民罪不至死，可是何平就想他们死，于是他们就死了。
醉眼朦胧中，何平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向他挥手告别，那姿态挺潇洒的。
何平也在挥手，杀完人的小雨一脸潮红，小嘴微张，身躯在微微颤抖，不自觉地在打摆子，她兴奋到了极点。
何平一招手，小雨乖巧地回到了何平怀里。
狂暴迷乱的何平痛吻了下去。
黑暗长居人的心里，只不过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纸张，捅破了，就剩下无边的随心所欲，无论杀人还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