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煮酒论英雄

“老叫花,二十多年不见,这降龙十八掌竟真被你补全了!今日可得好好讨教一番!”欧阳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哈哈!”洪七公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老毒物,你这废话多的毛病也不减当年呐!还是一样的啰里啰嗦。”

“老叫花,胜负未分,再斗一千招如何?”欧阳锋见洪七公接话,当即顺势挑战。

“好啊!斗就斗!老叫花奉陪到底!”

“七兄,锋兄!”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青影骤然插入两人之间,黄药师抬手将两大宗师隔开,“二位武功早已登峰造极,拆解千余招依旧难分轩轾。眼下华山论剑之期将近,何不留待彼时一决高下?二位今日大驾光临我这桃花岛,总不至于是专程来此拼斗的吧?”他语带笑意,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洪七公与欧阳锋见黄药师出面,也知此刻非生死相搏之时,加之各自有事相求,便借坡下驴,冷哼一声各自罢斗。

三人回到竹亭。欧阳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展辰,心中猛地一惊,暗忖:“这小子究竟是何来历?年纪轻轻,功力竟已深厚至此!若他也觊觎黄老邪的女儿,岂非大患?观其内力路数,分明是全真一脉…但全真功夫讲究循序渐进,这般年纪绝无可能有此修为…除非…”

念及此,他眼中精光一闪,故作随意地对黄药师道:“药兄,这位小友当是全真门下高足吧?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当真惊才绝艳!便是昔年王重阳在他这般年纪,怕也远有不及。全真教功夫了得,重阳真人后继有人啊!”

展辰与黄药师尚未答话,洪七公却已抢先嗤笑道:“老毒物,何必拐弯抹角?全真教功夫重根基,进境稍缓,江湖皆知。你想问的是《九阴真经》吧?当年华山论剑,重阳真人技压群雄,真经归属全真教天经地义。如何处置,乃全真教内务,何须你多管闲事?”说罢,他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哼!”欧阳锋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射向展辰,“我等苦修数十载方有今日成就,这位小兄弟不过双十年华,竟已能与吾辈比肩!诸位难道就不好奇其中缘由?”他语声虽轻,一身凌厉如山的磅礴气势却骤然朝展辰压去,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洪七公与黄药师对展辰是否习练《九阴真经》也早有猜测,但展辰未曾明言,他们亦不便深究。此刻见欧阳锋发难,两人虽未出手,目光也齐齐转向展辰,静待其回应。

“哼!”面对如山倾轧而来的气势,展辰夷然不惧。昔日剑魔谷中,他连天地山洪之威都曾直面抗衡,岂会慑于一人之势?当下冷哼一声,自身气势陡然大盛,一股锋锐无匹、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剑意”透体而出,如无形利刃般“嗤”地一声,竟将欧阳锋那沉重如山的气势瞬间撕裂、瓦解!

“好小子!果然不凡!”欧阳锋见自己蓄势而发的压迫竟被对方如此轻易破去,瞳孔微缩,心知展辰功力确非等闲。眼下东邪北丐在场,强行动手绝非明智,他面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日有暇,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欧阳先生的‘威名’,在下如雷贯耳。他日若有机缘,自当向先生讨教高招!”展辰语气平静,话语中却暗藏锋芒。西毒与全真教的旧怨,他身为全真弟子,早晚要替师门讨回!

欧阳锋只是笑笑,未再接话。此时黄药师却转向展辰问道:“七兄与锋兄是为求亲而来。小子,你登我这桃花岛,所为何事?”

展辰抱拳正色道:“黄岛主,晚辈此行有二。其一,受七公前辈相邀,听闻当世三大宗师齐聚桃花岛,此等盛事岂能错过?其二,我全真教确有一位师门长辈,在贵岛‘做客’多年,晚辈此来,正是要寻他归山!”

“哦?你是为老顽童而来?”黄药师微微颔首,“也罢,待此间事了,老夫可带你去见他。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转冷,“那件东西他若不肯交出来,休想踏出我这桃花岛半步!”为了祭奠亡妻,《九阴真经》下册,他志在必得!

随后,黄药师转身对洪七公与欧阳锋抱拳道:“今日承蒙七兄、锋兄不弃,为子侄屈尊前来求亲,小弟深感荣幸。只是小女先前已允婚锋兄子侄,然七兄之命,亦难推却。故此,小弟有一拙见,请二位兄长斟酌是否可行?”

洪七公不耐道:“黄老邪,有屁快放!何必整这些文绉绉的酸词?老叫花听着牙疼!”

黄药师也不着恼,微微一笑道:“小弟这女儿,顽劣不堪,贤良淑德那是半点不沾边。然为人父母者,总盼她觅得良配。欧阳贤侄乃锋兄至亲,郭贤侄是七兄高徒,身世、人品皆为上选。取舍之间,实令小弟为难。故而思忖,欲出三道试题,考较两位贤侄才学。才高者得配小女,兄弟绝不偏袒。二位意下如何?”

“女儿是你的,自然你说了算!只要公平,老叫花没二话!说吧,你要考什么?”洪七公爽快应道。

欧阳锋虽未开口,眼神却紧紧盯着黄药师,显然也在等下文。

黄药师却哈哈一笑:“七兄、锋兄,今日天色已晚,二位激斗良久,纵无损伤,想必也有些乏了。试题之事,明日再议不迟!吾等三人二十余载未见,今晚正好重温旧事,煮酒论英雄,不醉不归!如何?”

“哦?”欧阳锋闻言,眼中异色一闪,“药兄这是要效仿当年煮酒之会了?”

“锋兄所言不差!”黄药师目光扫过欧阳锋腰间皮囊,“这二十年来,大家功力各有精进,想必锋兄那‘西毒’之名下的功夫,也更为精妙了吧?”

“哈哈!”欧阳锋朗声大笑,带着几分傲然,“承蒙江湖同道抬爱,赠此‘西毒’薄名。若不在毒之一道上用点心思,岂非辜负了天下英雄?”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展辰,笑意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小兄弟,你内功深厚,根基扎实,这煮酒论英雄的雅事,也一同来凑个热闹如何?”这邀请,分明是借机试探,甚至暗藏杀机!以内功试毒,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展辰岂会不知欧阳锋用心?他虽功力尚逊三绝一筹,但曾服食梁子翁的蝮蛇宝血,抗毒之能堪称当世无双!当即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欧阳先生盛情相邀,晚辈敢不从命?今日,晚辈便舍命陪君子!”

“好!小兄弟果然豪气干云!老夫佩服!请!”欧阳锋眼中喜色一闪即逝,四人当即朝着灯火通明的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