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4月18日
“咱俩离婚吧,我有别人了。”
手机振动一下,我站在做核酸的队伍里,看着微信界面的聊天框怔住了。
感觉突然有点儿喘不过来,双手颤抖把电话给云打过去,想听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喂,老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是骗我的对不对?是妈让你这么说的对不对?这都是假的……”我的眼噙着一窝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我急切的想从云的嘴里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没有,这都是真的。我有人了,我们离婚吧。”
今天我是要回家来见云的,整个人上一秒还在云端飘荡,下一秒就已经掉在了地面摔的稀碎。心情之间的反差,就像一把锤子,一下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脚底下一软,我瘫坐在地上,耳边回荡的声音,全是云的那句“我们离婚吧。”
同事小李过来扶了我一把,问我怎么呢。我半天没说出来话,最后只好告诉他有点儿低血糖。
“小李,你快去做核酸,做完立刻马上送我回家!”我着急忙慌的对同事小李这样说。
人遇到一些突发事件,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与自己的生活搅在一团儿的大事儿,大脑在一瞬间是懵的。
好像身体的一切功能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呼吸会被我忘记,全身所有的肌肉在一瞬间失去了掌控。
我并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也并不是一个特别软弱的人,与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当世界与现实一起扇我一巴掌的时候会懵逼。我想不明白我们这一路走来的十三年算什么,这个家或许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好。
凌晨我的拼车还开在高速上,夜里黑暗的一切景色飞快的倒退。前面不远处,我就要下高速,很快的就能回家了。从来没有一次,我回家的心情是这样的沉重和复杂。
我说让云来接我回家,她拒绝了,告诉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家,我要见云。
车刚开下高速,我高兴又难过,要见云的那种幸福感与云对我们感情的不忠诚的伤痛感全都在心脏里闹。
“喂,你到哪儿呢”云给我又打来了电话。
“老婆,我刚下高速,马上就能到家了”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面对她才是最好。
“呀,我喝多了,先睡了,用不用我帮你订宾馆。”她说这些的时候和我像极了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你还不明白嘛,我需要的不是睡觉!我需要的是回家,是来见你,哪怕我们不说话,就坐着,或者散散步,都可以。我们还……”
“可我需要睡觉!”孩子她姥姥需要睡觉!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了!明天宾馆谈吧。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在另一边不耐烦的对我说,很少听到她这样粗着嗓子跟我喊话。
人一旦不爱你了,那么无论你做什么,在她的眼里都是错的。你说的越多,她越烦,你抓的越紧,她走的越快,你不抓着她,她也在手指间的缝隙往外生长,寻找她的自由。
爱是克服一切的答案,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努力无解,悲伤无用,爱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半夜23点,我站在我家门口外边,身边是夜晚的黑暗,一扇门就在我的面前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你了,云。
当我拿出了钥匙,认出了这是新换的门锁,人傻了。
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梦境一点一点的照进了现实。
这里是我的家,里面有我的妻子和女儿。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一点儿一点儿向上爬。我很累,真的,但每当想起开心,想起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
我能吃苦,我可以生活里全是鸡毛,但她们不行。
我把自己切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堵住云生活的所有的缺口。
最后呀,想见她,却是被门拦着了,这与云无关。
不会是她,不会。
我想回家,除了家我哪里也不想去,可这个家离我好近,又好远。就在我的面前,我却只能傻站着,末了也许还会天各一方。
楼下商店门口有旧纸箱,我拿了一个铺在暖气间里,蜷缩成一块儿,温度温暖又熟悉。
第二天,我早早的住进了宾馆,这幅样子不再想让别人看到了。
云说她会来找我,我的家我也依旧回不去。
我曾想象过无数个和云相见的画面,当我们见到彼此的那一刻,我们会紧紧的拥抱,我们会炙热的亲吻。我会告诉云,我每次在微信上跟她说我想她的时候,并不是那一刻我想她了,而是那一刻我憋不住了。她或许也会和我说:老公,你辛苦了,我好想你呀。我一个人在家,特别的想要你在我的身边,你知道吗……
我想她会高兴,抱着我不放,我想着她也许也会向我倾诉她的不容易,我想我们彼此的爱意浓浓的把彼此黏为一体。
我想的都没有。
我木纳的坐在床边,她抱着手站在另一边。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情。我看着她,她却不敢盯着我的眼睛。
终究是我打破了沉默。
“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老婆。
我们从09年认识到现在,这已经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三年了。我这一生如果活到六十多岁的话,我生命的至少四分之一都有你的痕迹。十三年的朝夕相处,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你,我的生命力已经习惯了有你。我想和你一起看到开心长大的模样,我想和你一起过着我们鸡毛蒜皮的小日子,我想看到你在我怀里头发慢慢的花白,我想永远爱着你。
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云,不要离开这个家好不好。”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妈让你那么说的,你没有人,对不对?
“对不起!可是我不想骗你”…
“对不起!我承认这件事儿是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骗你。”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只要你肯回归家庭。我就当你又谈了一次恋爱,...
我一边说着,泣不成声。
十三年的感情在我的心中已经已经远远超越了我对所有人的爱。
比对爱我的父母,爱开心,更要爱云。
她是我的全部。
云没有说话,站着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我们风风雨雨的十三年在她眼里比风里的草还要轻贱。
”开心需要妈妈,需要爸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
云思索了好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睛。眼神很复杂,装着有同情,有着愧疚,还有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求求你,云……不分。”
你好好想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只为了孩子。
我低下头牙咬的咯吱咯吱响,磨着嘴唇求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这个家。
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