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耳朵一直很吵,停不下来。
梦也变的带着痛觉,在里面受的伤疼的像是要影响到现实一样,在我醒来后很久也不曾消散。】
一切的一切,都从那个女孩出现在家中开始。
从那个现在像是乖巧的小动物一般蜷缩在角落的女孩缠上我开始。
我合上这本套着粉红色书皮的日记,看向她那毫无光彩的双眼,想要试着从中得到些什么信息………
而她却任凭我怎么样注视也没有反应和变化,只是由着我的视线中渐渐染上恐惧,令我的牙齿打颤,胸口涌上一阵阵凉意,仿佛此刻正在观察的人是她才对。
“别……别看着我。”
声音颤抖的被挤出牙缝。
【这样的现实?】
喜欢阅览群书的我,作为读者总爱揣测角色、主人公的心理。
我甚至连作者的心情也想去感受。
但此刻和平时的上帝视角有些不同、
【日记的重量,和“那东西”之间快能感受到温度的狭隘距离。】
从空气到皮肤、传来的恐惧是实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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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着林子涵,她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
也是陪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幼年伴侣兼青梅竹马。
可能上天就是这样注定的,在我成年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会喜欢上她。
那年的告白我至今记忆犹新。
“今天就是算命的来说我俩不合适,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刚看完恋爱小说后不久、深受其害的我模范着男主人公、并热血上头的这么说道。
虽然我知道自己尚且稚嫩,但还是拼了命的鼓足勇气,想在今天彻底的传达自己的心意。
她有些愣住了,我送她的发夹从那头发亮的黑色短发上滑落、沿路经过的一双明眸就像宝珠似的藏在线条柔美的眼皮下呆呆看着我。
此刻。
她不像平时一样清冷的开着毒舌玩笑。
我也不像平时一样胆小内敛畏手畏脚。
足足过了两分钟,她低着头到处乱走,也不知道想去哪却又跺步绕回来,我就在旁边像保镖一样跟着她,看着她拿手做着给脸颊扇风的动作。
我不禁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脑中也七上八下的乱想:为什么今天突然就向她表白了?是为了毕业时不留遗憾吗?还是为了单纯谈个对象让同学羡慕?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突然顿悟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辈子无论如何,我都想林子涵做我的女人。
我命里的人,非她莫属。
“好。”
她什么多余的字眼都没说,难得的红晕浮现在她嫣然一笑的脸颊。
林子涵有些羞气,却可爱的低声哼哼着。
我心中狂喜非常,就像要跳出来一尊金仙似的。
我也不再等待,就拉起她的手,也憨憨的嘟起嘴朝她的俏颜靠近,急吼吼的想要一亲芳泽。
但林子涵见状却慌了手脚,一阵闺秀之气涌出心头,轻堵住我笨拙的嘴,不断闪躲娇哼连连:“,你……你这是干嘛?”
“我还没说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呢!”
她一边轻声嘟囔:“这破庙的香……效果居然这么好。”
我自是没听清,继续向她拱进脑袋。
“我先斋久遥………”被堵住的嘴巴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随即一把抓住那碍事的玉腕,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我现在就要亲你。”
她闻言耳朵尖都冒出红霞,当即大脑宕机了一般:“大流氓,你真的要在这里………”
看着撇开脸,却不再反抗的林子涵,我扫视四周,放学后的天台果然依旧空无一人,明明还未入夜,却安静的只剩下心跳声。
“啊……啊,是。”
我眉头一皱又松,呼吸逐渐急促:“看了那么多的书和漫画,我终于明白了。”
不错、若非cos部那些人推荐的作品以及动画和电影所赐,我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意识到那件重要的事情。
“你是个好女人,我绝对要和你结婚让你幸福才行!”
我又一次郑重重复,也不知是不是恋爱小说的影响尚未削减,但我已经决定了。
被故事中女主角的真挚影响到也好,是短时间的神经刺激也罢,我都被那样的美好纯爱感动到了
未来不论如何,我会和林子涵成为家人。
我就是突然这么改变了,从“恋”的暗恋喜欢、通过长时间第三人称的观众视角沉淀后、直接跳跃到了“爱”的领域。
于是、平时看不透的那些举止,日常中想要了解的那些表情,每时每刻她的想法………
在经历了大量的另类知识的累积后,那年突然看得懂了。
【她在等待我吻吧】
“都叫你好几次上课不要看书了。”
云层遮挡住了半个夕阳,月亮却若隐若现。
【没有任何征兆的我的胡来】
林子涵接受了一反常态、积极主动的我,用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眉毛告诉我。
【我和林子涵成为了恋人】
在那之后又过了两年多,我们也一直将这份关系保持着,无论是周末突击的见面还是约好接她上课的车站,日常中多了不可或缺的关于彼此的一部分。
【她在伞下的时候习惯站在左边】
尽管还没能让她说出一次喜欢我,我却还是很满足。
虽然家庭比较严格注重学习,但在回家能用上手机的时候,我每晚睡前都会跟她说“我爱你”。
这样的时光今后一定也会持续下去,有很多、更多的记忆。
【普普通通的经过风景,共同讨论电影,发甜腻暧昧的消息,偶尔拥抱,偶尔牵手。】
我们本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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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醒来了啊。”
随着那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
身体传来一阵阵的抽疼,脑袋也昏昏沉沉胀的要裂开一般,我这是在哪?
手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勒着,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要遭受电刑者的滑稽造型。
怎么回事?
刚拥有这个疑问的我,就被迎面泼来一盆子带着冰块的冷水,因为还没反应过来,连鼻子和嘴巴也涌入了不少,
?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却已模糊的看清面前那高大的黑影,即使他的面孔笼罩在兜帽和口罩的遮挡下,我也能通过体格和肩宽明白他的强壮。
细心锻炼过、大概站起来有一米九左右、听声音应该是个三十岁以上的成年男子。
“抱歉,虽然你刚刚好醒来了,但是我的原则是不能浪费,所以还是先给你洗洗脸,不要怪我太粗暴。”
他用右手固定住我的脸,不顾我还在咳嗽,就只是一边撑开我的眼皮,一边拿着手电筒照射我的瞳孔观察我的状态,全然不顾唾沫星子已飞到他的眼珠表面,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看来你的颅内没有内出血,神智也很正常,太好了。可以马上用你开始下一步了。”
他的语气虽然不带恶意,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更加可怕,仿佛自己现在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动物。
“你是谁?!”
应答我!
“这是哪里?”
周围冷的吓人,黑漆漆的只有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干裂的石头和腐臭的苔藓。
“你想干嘛?”
他为什么这么做?本能的求生细胞在叫嚣着抗拒着可能导致我被杀死的任何理由。
曾在小说中出现的经典被绑架桥段必备三问,没想到此刻轮到我自己一次性使用完了,但却可悲的、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他用平静的视线贯穿了我,沉默了一会道:“我是一名父亲,虽然这是哪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必须诚恳要求你帮助我做一件事。”
看来暂时不会被杀,尽管此刻我的心脏跳动快的有些刺痛,却还是松了口气。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叫胡阳是吧,等你完事后,若你能老实保密,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顺便也能帮你处理头部的伤势。”
头部伤势?
我这才感觉脑袋上有一块地方不时传来异物的不适感,这是血液流过凝固后的血痂粘住头发的感觉………
记忆伴随着疼痛恢复,胡阳开始想起来了。
【2017年6月5号下午五点半】
正值放学后,班长告诉我她有个哥哥被迫进了戒网学校,希望我能帮忙一起去公安局说明情况……真是麻烦。
不对,不是这个时候。
【2017年六月六号上午五点】
刚起床的妹妹来到我的房间,寻找一本小说的续册,把我吵醒了还不道歉的任性家伙。
还要在那之后……
“胡阳,你要多锻炼身体,晚上爸爸不回家吃饭,记得取下快递。”
愚蠢的老说同样的几句话、总嫌我太瘦的母亲说着什么。
“胡阳,考试的事情先放一放,上完课陪我去下叔叔公司,我有急事。”
反正又是要去借钱赌博,想拿我当加分项的父亲的种种嘴脸。
以及………
“胡阳,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第九百天了吧。”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方才的压抑不快一扫而空,心中充满了暖意。
不管成为恋人后多久了,我还是会这样,为她的事情开心的不知所谓。
每天的第一句、无关痛痒的问候、早安晚安。
收到她的信息后的我,总是想快点见到她。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上课咯。”
我快速打好字,一边发送一边拉起背包冲出门,连同母亲的“慢点儿。”和父亲的“记得晚上!”全部甩在身后,
学校离家很近,五分钟就能跑到她下公交车的地方。
此刻只想专心,投入到和她的互动上。
“一起吃早饭吗?”
“好。”
“老地方是吧?”
“嗯嗯。”
她回的很快,回的很快可内容很单调,就像她其实一直盯着手机却犹豫不决着什么一样。
原本迫切的、喜悦的心却染上了一丝不安的阴霾。
“怎么了嘛?”
我忍不住还是将自己的疑虑发了出去。
虽然林子涵平时话就很少,但是今天却让我感觉有一些明显不对劲的感觉。
“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诶?
【上午7点】
收到那信息后,一种冰冷的直觉从脊背爬上后脑勺。
骗人的吧?林子涵是喜欢我的,那突然这么郑重的感觉是怎么了?哪里出错了?
我只感觉浑身都在发抖,心脏好像被狠狠揪住,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
她要和我分手了、
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也许和动物的本能有关,也可能是书看的太多了。
我讨厌这样,但我知道她要和我分手了。
我把最近的聊天记录仔细重看了一遍,寻找着她突然态度变化的原因。
胡阳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一步一步都像陷入沼泽般沉重。
“知道了。”
我发送后她也没有回复,就这样干等到见她的那一刻。
我注视着那辆316号公交车,直到林子涵的身影从车后门缓缓出现、干净的黑色校服、粉白色的鞋子随着一步一步轻起再落地、她就是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下车。
她的面色比以往看起来要苍白些许,口红也因此明显鲜艳,与两年前完全不同,眼神的灵巧少却了多了魅韵,显得更加成熟。
林子涵同样一眼看见了我,面对我站定,即使不用鞋子的增高,她也有一米七左右,加上那头挂在柳腰后、侧边挑染了银蓝双色、已经长了许多的秀发,透露着少女的梦幻和高不可攀的气质。
她仍然在变得更美。
而反观我,在她身边却分不出高矮.,有些日式的刘海,脸孔比起英气也更贴近文秀,手腕也没有有力的棱角,贴在脸颊的妹妹头侧边更加让人觉得男子力不足。
班上的同学也曾说我和林子涵待一块就好像一对姐妹。而林子涵听到后只是笑了笑,轻松绕住我的手臂:“这家伙很可爱吗?”
我会尴尬的跟着傻笑,被她身上的香味勾走了魂似的,只是看着她。
“干嘛没夸你还乐呵乐呵的。”她凉凉的食指剐蹭过我的鼻子,盯着我眼睛不放———
【因为林子涵才是会天天说我可爱的那个人。】
“早上好。”
她见我呆站着不动,就冲我招了招手,一如既往的笑容安抚了我的心,好像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样。
“哦哈!”我也调整心态,用日语回了她一句然后快步走上前去。
“想吃啥子,今天既然是结婚纪念日,我请你。”
我一边耍宝,一边尽量自然的去牵她的手。
【不知为何,很想尽快触碰她,这样的肢体接触能让我安心。】
但是要自然,不要让自己显得很奇怪,让她反感了就不好了。
触碰到熟悉的、玉一般细腻的她的肌肤,我顺势拉了拉她的手指,这是情侣间想要亲密接触的信号。
林子涵虽然有些反应,肩膀微微颤抖,但还是将自己的手掌放入我的手心,
她用有些疲惫的声音:“我跟你吃一样的就好,怎么今天这么乖。”
她还开着玩笑,果然刚刚的预感是错误的!
我这么认为着。
“我一直都超主动的好吧,那吃千层饼吧!甜辣酱的。”
胡阳沉吟了一会笑着说道。
“嗯。”
那家店铺的老板娘手艺好、动作快,没花一分钟就将我们要的东西打包好了,却也让我想梳理思绪的机会落了空。
千层饼袋子递到手里。
我又流畅的将其打开露出一个饼角拿到林子涵的嘴边,那股面皮热腾腾后发散出的特有煎香味也随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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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已经活不长了。”
那壮硕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我,似乎在鼓捣着什么东西。
“她是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可是她却得了该死的癌症!我为此花光了积蓄,还动用了不少关系让她获得最好的治疗,甚至为了一些根本不起作用的民间偏方杀人取脏过,但即便如此,医院上个月还是告诉我她最多只能再活半年了。”
他应该是在手工桌上敲打、切割着某样硬物,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刺激着我的心脏。
偶尔转头看向我的眼睛中,他在灯光下被照亮的一隅眼角攀上了红色的血丝:“我明明只是为了她好!为什么!?”
“………你要我怎么做。”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后,压抑着颤抖说话原来这么难。
但是说实话,他所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要为了报复社会请我跟她女儿陪葬不成?
“我想你帮我完成一个小手术。”
他擦试着手平静的说道。
而我听罢却心中直发怵: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被逼到极致,谁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手术?难道是要取走我的器官救他女儿吗??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就这样被杀吗?为什么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心中想着的只有自己的事情的我用全力摇晃绑着我的椅子疯狂挣扎。
最后以一种更加难受的姿势侧翻在地,脑袋也差点重重摔在地上,好在用肩膀支撑住地面卸掉了大部分力才没导致二次受创。
但头顶还是碰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怪异的触感让我直犯恶心,拼尽全力抬头看去———
一截纤细的手臂就躺在胡阳的眼睛前方,做了延长弯曲美甲的甲尖正好停止在他骤缩的瞳孔前,在这光线昏暗的环境里,我摔倒的位置再多一厘米,也许自己的眼睛就要失去一只。
女人的手臂!还是刚截下不久的断肢!
这冲击性的画面掀翻了我温吞的常识,狠狠的、过激的攻击着我的神经。
“啊………啊!!”
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叫,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被释放,是因为那手臂上还没彻底凝固的血污吗?
不!
是因为在手臂的旁边还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的人、
就是林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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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班车,没有回头的、径直在立夏的夜色中缓缓下定决心,说出的话快要把我丢进冰窖——
“我们分手吧。”
故事的结束往往和开始一样的突然。
由真心喜欢上的人来说这句话、
即便有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避免不了。
酸涩的悲伤,炙热的眼眶,汹涌的痛苦和心被冻结后连绵不绝的强烈的不舍。
什么啊这是?
我抓住自己的胸口,灵魂深处一瞬间传达出来的情感令我快吐出来了。
“诶?”
已经变的很少流下泪水的我——
居然会这么想哭吗?
现在想要装傻吗?
“果然没有注意到呢,即使等了一天也没有。”
我永远忘记不了她那种寂寞的微笑,看我的眼神好像一个不愿牵扯上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林子涵这样看着。
“对你来说可能是些不重要的事吧。”她对着呆滞住的我继续说着:“你只是想从自己的家庭中逃避出来,而每次只要你心情不好就会忘记别人的感受。”
我明白她的意思。
即使不用参考任何信息,也能知道她对我有多失望。
因为林子涵这次是用语言告诉了我。
只不过,却是关系出现裂痕的终了证明。
啊啊……操!那些人写出来的东西果然都是纸上谈兵。
不、他们写的果然没错,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我的错,胡阳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妄想追求更真挚的某样东西的人。
明知怎么样更讨女孩子欢心却反而更加不愿意那么做,是因为不想让恋爱成为普通的便宜的谋划。
【希望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没有多余的东西在我的幻想之恋中,渴望这种纯爱的人———是我。】
“是因为没给你买礼物吗?我以为你不在乎那种东西。”
我是个习惯用叹气掩饰声音哽咽的人。
越是知道应该怎么做,越是想打破那些固定的东西,想特立独行、想要获得特别感。
想要她和我爱她一样,除了彼此以外的什么东西都不考虑。
所以我才故意没有送林子涵礼物,任何节日都没有,反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日子中我会花心思讨她欢心,而她喜欢的东西我都知道。明明是这样的、我却一直妄想脱离传统、得了这些无聊的强迫症——
绝对要和父母、和其他人、和书中的恋情都不同,有一场属于自己的相爱。
“即使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你就是那样呢……”
的确、让我活的和普通人一样?
在看完那么多好的作品后,正常的爱情已经不能满足我了,就像会做3A游戏的人让他去做儿童玩具一样,我实在无法承受也无法顺从那种无聊。
“你这种关键地方想的只有自己的个性,其实很幼稚你没发现吗?能做到最好的你,却随意对待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林子涵见我没有反应,仿佛被点燃了最后一根线的炸药,她咬牙指向我并直视着我的眼睛,再不压抑自己的感情:
“不同不同不同!你就那么喜欢和别人不一样吗?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别再期待着我改变了啊!你自己倒是为了我迁就一次难道就不行吗?哪怕一次……”
【那样委屈的林子涵,我不愿意看到……
我觉得林子涵就应该比别的女生特殊,任何时候都高冷无情的她才最好看。】
第一时间心中浮现的想法让我自己都想给我一巴掌,
像这样拼命藏在心底的话,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她一直都很累吧,为了我这种小孩一样的脾气.她做了太多太多。才能在这个时代让一段感情超过两年,我打心底明白她的付出,不管怎么样看,会分手都是盲目追求纯爱的我的问题,我自私的支配了林子涵在恋爱中的权利……
“对不起。”
即使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还是知道自己只要诚恳的哄她就能挽回一切,林子涵爱我确实不比我爱她的少,她之所以出乎意料的提出分手,是想我把自己的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段时间,通过这种极端手段来取暖的她,心中已经冷的受不了了吧。
我也很痛苦,眼睑也早已拦不住泪水,只是一味地流下无用的情感、自责、悲伤。
但我绝不会迁就………我知道、她也知道。
因为即便发生任何事,我也不会委曲求全,为了大局而舍弃自己的欲望在我看来是小人的行为。
所以我不会安慰她也不会求她,更不会现在就去周大生买个钻戒送给她,
强扭的瓜不甜,将就一次就会将就无数次,在这里妥协就相当于过往的一切都是无意义、都会成为无用的坚持………
我不想违背自己啊。
“不是都鸽了我爸陪你了吗?”
“那只是你顺便的事情!即便我今天放学早回家你也会鸽你爸!”
“你知道说了一次分手意味着什么吗?这下我以后都得提心吊胆你会不会再说这几个字了!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恢复完美了!”
“活该!去死!笨蛋!老娘早就忍你很久,看你不爽了!让我打你!”
她扑过来,也不知清醒还是失去理智了,反正我的脖子被抓的像是花猫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承受着林子涵的宣泄。
“我这么好看!”
“嗯。”
屁股被狠狠踢了一脚。
“我这么幽默!”
肚子也遭殃了,被小拳拳击打胸口的时候,我歪了一下闪躲,结果正中脐眼。
“啊。”
“我这么温柔,可爱,聪明!身材也好!”
她最后看着我的脸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抓住我的肩膀一阵摇晃。
我移开视线,心中的酸楚也暂时被困惑取代,不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去哄这个闹脾气的傻瓜女孩。
“可你却,你却!啊啊啊啊!”
她抓狂的把手抡成圈圈打我,力度当然也完全都克制在可控范围内,只不过越来越重,想必是原本自尊心不许她以开玩笑为借口来认真打我,但开始渐渐打爽了开始认真输出了,也好,能让她彻底发泄完的话,我也就不用担心被讨厌了………
比起分手,我更怕她不爱我。
“看着我!”
但是还是好巧不巧,一拳不偏不倚的打歪了,顿时剧痛袭来,五脏六腑跟着一抖,小腹收缩,一股恶心感和呕吐欲开始翻涌,她终于还是暴击到了绝不能暴击的位置。
随着我俩同时傻眼。
“啊!我操!”
我丢脸的怪叫一声蹲在地上。
直接捂着那里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来怒道:“注意点分寸啊!”
但面前的景象却让我呆滞住了。
两个黑衣人从林子涵后方用围脖捂住她的嘴,就要将她往一辆黑皮卡上拖去,而街上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眼看就要到这里头,我这才明白出事了。
“你们干嘛!”我立刻上前去拉住那黑衣男,用全身力气大声喊叫:“来人帮忙啊!绑架了!救命啊!”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此刻我无暇撇开视线,看着林子涵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我内心涌起一股说不上的感觉。
竟暂时拖住了两个黑衣人。
但黑衣人见一时半会无法摆脱,就狠狠朝我眼睛上打了两拳,也不知是肾上腺素分泌还是辈打昏了头,我不仅没感觉到疼痛,还沉浸朝一个人下体踢上了一脚。
我个子小,若是打架还留手就可能会输的很难看,所以顾不得道德底线,又用牙齿狠狠咬向黑衣人用来捆住林子涵的手。
妈的,我现在拼命的样子肯定很丑,但为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软弱啊、害怕啊什么的都被抛在脑后,只是一味地全心全力的奋不顾身。
是因为自己有听说过被绑架的女生会有什么下场吗?是因为林子涵是我的女朋友吗?
不、是更本能的,在内心深处有什么更为灼热的直觉在叫嚣着,仿佛若是此刻不将林子涵抢回来,就要永远失去她了一样。
林子涵也在使劲挣扎,而似乎我刚刚的咬人奏效了,她趁机挣脱了之后站到我旁边,愣愣的喘着粗气。
之前也曾有同学放学后被绑架过,最后的下场无非都是被取走器官或者卖到穷乡僻壤去做老婆,更有甚者还会沦为有钱人的玩具,像缅甸、越南等法外之地会把漂亮的女人切掉四肢做成恶俗的“艺术品”。
我总以为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我眼前,对象还是我最喜欢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明抢强夺,此刻我需要的是对抗它的暴力,用来抵御对方那让平时学到的东西变得毫无用处的暴力。
“你们是什么人,快走开!”
我一边将林子涵护在身后一边用余光扫视周围有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
对方听到我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旁边有没有路人聚集过来,就又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我手无寸铁还浪费了不少体力,现在唯一看上去能用得上的就只有两根警棍似的黑棒,还都是挂在那黑衣人腰间………
“你快跑,他们的目标是女人。”我的腿不住的打战,强撑着对林子涵说出了这句话,只是内心不住的祈祷与暗骂:卧槽卧槽卧槽,快点来个人帮一下吧,谁都好,老师同学父母,我以后一定好好上课,快阻止一下这些人吧。
可这种幻想终归是徒劳的,林子涵听到我的话不知是犹豫了还是呆住了,仍然站在远地,她可能也是没有体力了吧。
“跟你没关系,那女人已经吸入了不少粉,很快就会晕过去,你现在把她交出来就可以少挨顿打。”
黑衣人眼神凶狠,显然是刚刚被我下黑手惹毛了,他掏出腰间那半米多长的棍子,我只能咽了口唾沫不知如何是好。
而周遭的行人只是拿起手机和尖叫,并没有采取任何动作的迹象。
现实是冰冷的,我深刻了解这一点,有会挺身而出的人,就有会袖手旁观的人。
毕竟这可不是在拍短视频,不可能有百分百出手的正义人士。
“我刚刚…已…已经报警了,如果你们不…不马上离开,我就要下死手了。”
我虽有些没有底气,但还是想试试虚张声势。
毕竟若是能吓退这帮人,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但我这种侥幸心理,似乎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小心后面!”林子涵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已是竭尽全力的提醒我,可即便如此,还是晚了一步。
脑袋后袭来的那重重的一下,由于过于突然,我甚至还没感觉到痛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朝前方倒去。
“居然还有帮手……”
难道是早有预谋?
我拼命扭头朝后方看去,而混在人群中刚刚趁机偷袭我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血从额头流下盖住了我的视线。
意识也逐渐沉默,我看着林子涵那已经有些模糊的表情,似乎明白她努力的在说着什么。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的瘫软,生来第一次有这种连指头都动弹不得的经历。
即将陷入昏迷的前奏,我已无力再做任何反抗。
————————————————
“你们……你们他妈的对她做了什么!”
我看着地上的断臂,又看看被捆在椅子上的林子涵,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要炸开了一样。
“………”那高大男子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似乎误会了,你的女朋友现在还好好的,那只手是上个人的。”
他虽然说的话让我安心了一下,可发言的内容却又马上让我警惕起来,现在?上个人?
我使劲摇晃椅子挪到林子涵旁边,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她是否完好无损,不过万幸.除了仍在昏迷,她似乎没有受伤的迹象。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钱吗?你要多少我都想办法,求求你放我们走吧。“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这一种选择,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要保护好林子涵,所以我不会在意尊严还是情绪之类的无聊因素。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外观看起来还停留在未成年男性的阶段,即便对方想要钱、他相信我的概率仍然很小,但我现在只是依靠本能,光明正大的求饶就好。
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期待一线生机。
“我刚刚说了,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让你走。”
男人对我的说辞无动于衷,仅止是将我的椅子扶起,又将我摆正到了原位。
“那她呢?”我还是不放弃,想要再试试。
“够了,你应该没那么多说话的权利才对。”男人似是有些不耐烦了,掐住我的脖子用低沉的声音威胁道:
“直接杀了你,其实也大差不差,现在开始你只能按我说的做。”
不知怎的,他似乎才是更歇斯底里的那一边。
“你到底要我干嘛!”
我咬牙尝试大声说话,想多少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惧。
“先是自我介绍吧,我觉得和别人一起合作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点很重要。”在我极度不安的时候,这男人却不紧不慢起来。
“我叫李苍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间角落,似乎在翻找着什么,凭借他的这一动作,我总算看清了一直被他挡住的桌子的全貌。
我也一瞬明白了为何男人要穿黑色衣服的原因,但却只能感觉到牙齿像是要求救一样的发颤。
那是一个手术台,旁边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药物和手套、解刨工具、注射器和一些奇怪的我不认识的仪器。
我瞳孔放大,背上被冷汗浸透,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手术台上竟躺着一个女孩!她看上去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却呈一副凄惨的状态。
此刻她的脑袋就像被开了瓢的西瓜一样,露出其中的内容物。
我顿时感觉极度不适,心跳的和擂鼓一样,立马就移开了视线。
“你晕血吗?”
男人从角落取出一件黑色外套,走到我的面前给我松了绑,我没想到竟这么轻易的就让我能自由行动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你穿上这个,一会还要有更多溅出来,我以前也晕过血,所以知道那是很麻烦的事,嘛、虽说现在也其实晕着。”男人将外套递给我,一副就好像要开始做饭的轻松样子。
“………”而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脱离束缚后,立马开始寻找武器,什么都好,只要有武器的话,我就能反抗了。
“我认为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到位才是,所以为了你能更便利的帮上忙我给你松绑了,我们说好了条件和代价,现在你要听我的,不能和医院那班低能的家伙一样收了钱却治不好人,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不杀了你。”男人依旧在满不在乎的说着什么,他走到那个手术台上的女孩旁边:“过来搭把手。”
我沉默了一会,缓缓的走到男子的对面,这才看清他黑色面罩上的那一双疲惫的单眼皮倒三角眼,而他眼神毫无波动,只能在其眼睛旁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看见那纹着一行细小的英文,以我的视力能勉强看清几个字母。
liv……de……ad?
活死人?
居然在脸上留这种意思的纹身,果然这个男人是恐怖的不法分子,不能期待涌正常手段解决问题,我的内心再次确定。
要保护林子涵就不能信这人的话,目前这地方就我和他以及林子涵三个人在,我要找到机会让他丧失行动能力然后逃离这里。
但是……要怎么做?冒然拼命我的体格不如对方,万一打不过就完蛋了……这身体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我握紧拳头,用力的就要攥出血来。
“给你一个好的建议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入过伍四年了。保镖、私警、拳手、我为了赚钱给女儿治病,从来没有落下一个机会。”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反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要做愚蠢的事情是为了你好,像你这种小孩就是再多十个也没有任何意义。”
被他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心中猛地一缩,当即只好把目光转向他,脑子里一头乱麻。
这李苍雄的出身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比我能打太多了,根本不能放在一个量级里对抗。
我当下只好强装镇定,和他一起将那具女性的遗体抬起来,表现出一副配合的样子。
我没想到过有人的皮肤会是如此冰凉的触感,简直是要从生理本能中感觉到恶心的程度,是我绝对不想回忆第二次的感觉。
她也曾经活过笑过,像每个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感受,所以我刚刚那样说确实很对不起这位原本拥有生命的女孩,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应。
都是这个男人的错,都是这个叫李苍雄的变态杀人犯,妈的妈的妈的!居然要我做这种事情,那根本不是书中的三言两语能够描绘我此时心情的程度!
“你也不必露出那样敌意的神情,我虽不打算与你好好相处,但也不打算食言。”
将人抬出去的时候,我们有一会离开了那个房间,门外空气温度更高,还带着股奇怪的异味,但也是黑摸摸的走廊,同样的房间门外还有一排,只是都是密封了看不见里面,但粗略估计也有二十来个,黑漆漆的只有一些通风口却没有窗户,很像以前电视剧中做细菌实验的那种小黑屋,只不过这里的样式更像宾馆,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门牌文字。
他和我走到走廊尽头前,将尸体放下,随后他将地板上的一个井盖打开,一股浓烈臭味瞬间冲了出来,下面不知被放了多少,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我被这突然的恶臭影响、大脑已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苍雄用脚像踢垃圾一样把人推了下去,我看着他站在井边背对我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想把他也踢下去的冲动,即便这意味着我和他就变成一样的畜牲了。
但我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住了,绝对不可以期待这样的简单手段就能处理问题,他一介训练有素的壮汉是绝对不会给这种机会的,所以他只是在考验我。
我目睹他做完这些,强行克制住反胃的冲动,将内心的恐惧感压制下去。快速扫视了四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难道真的就只有李苍雄一个人吗?只是刚刚那些门哪个是出口我看不懂文字所以无法分别,胡乱跑的话难保外头没有其他人看守,想带林子涵离开还得从长计议。
李苍雄和我搬完人后,他给我处理好了头上的伤口,这样我就可以暂时放心自己不会再次晕厥了。
“你什么都没做呢。”李苍雄一边给我的脑袋伤口包扎好一边说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懂得配合是聪明人的做法,你目前为止还活着就是说明你没做错事的证据。”
李苍雄像狼一样的目光与我对视。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什么手术是什么了吗?”
我丝毫没有放松,但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我要靠自己治好自己的女儿,因此,需要你和那边那个女人的帮助。”
李苍雄低下头,用嘶哑的嗓音严肃的说道:
“虽然医生说她最多能活半年,但我要把这时间看作只有三个月,三个月内,手术若是成功,我就放了你的女人,不然那女生也会和刚刚那个的下场一样。”
听完他说的话,我却愈发感到忐忑,但是头次听到有放过林子涵的方法,我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毕竟目前为止他没有表现出说谎者的漏洞。
“手术是什么?”
“脑移植。”他不像疯狂的冷静语气却带着一种极端的颠痴的味道在里面,好像是认真的在说什么能做到的事情一样。
一个男人想将女儿的大脑移植到健康的身体里面、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我不禁焦虑的觉得:或许能听懂他意思的我也足够可怕了。
就像无法直视的噩梦突然到来一样,我有些希望自己前边能更加冲动一点和这个男人拼命了。
即便如此做的话就意味着我会死,但那也是死的像个人类一样。
可现在林子涵能获救的方法就摆在眼前,我别无选择,若这是什么世界末日的开端或者是日后给人类留下重大隐患的罪孽的话。
我也只能开始它了。
可就算如此.那个时候………我想的也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