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莽山少年志

九天山脉,连绵起伏,如同一条苍莽巨龙横卧在广袤的大地上。这条贯穿整个九天大陆的脊梁,自北至南,绵延万里,其中蕴藏着无尽的机缘与危机。山脉外围,零星散落着一些依靠山林为生的村落,叶家村便是其中之一。

时值深秋,寒意渐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越过山峦,洒在叶家村的屋舍上,给黛瓦白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村子不大,七八十户人家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袅袅炊烟从一个个烟囱中升起,与晨雾交织,弥漫在村庄的上空。

叶家村的演武场上,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这是一块被夯实的平地,四周立着几根粗壮的木桩,当中摆着几个装满沙石的麻布袋,是村里年轻一代练习拳脚的地方。

“喝!”

“哈!”

一群半大的少年正在捉对厮杀,拳脚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汗水浸湿了他们粗布的衣衫,年轻的脸庞上充满了争强好胜的劲头。即便是在九天大陆的边陲之地,武者依然是最受尊敬的职业,而炼体境,则是每一个有志向的少年必经的第一道关卡。

演武场边缘,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少年默默地看着场中的比试,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几分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他年约十五六岁,身穿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粗布衣,腰间系着一条简朴的麻绳,脚上的草鞋已经有些磨损。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清秀的脸庞棱角分明,还带着一些少年人特有的稚气,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他叫叶缘,今年十五岁,是叶家村普普通通的一员。或者说,在村里的同龄人中,他甚至称得上是“不够出色”的那一个。

“唉,叶缘,又在这里看啊?怎么不上去练练?”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少年擦着汗走过来,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走路带风,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他是叶安,村里同辈中的佼佼者,修为已达炼体二重初期。

叶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安哥,我就不献丑了,上次被叶虎揍的伤没好全呢。”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侧肋骨,那里还隐隐作痛。上周的小比试中,他连三招都没撑过,就被体格魁梧的叶虎一拳击中肋骨,差点当场昏厥。

叶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你爹可是我们村有名的猎手,虎父无犬子,你只是开窍晚了点。再说,你现在不也炼体一重巅峰了吗?努努力,很快就能追上来的。”

叶安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但叶缘却敏锐地从中听出了一丝怜悯。这让他心中更添几分苦涩。

叶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炼体一重圆满,听起来似乎不错,但在叶家村这一代普遍十五岁甚至十四岁就能达到炼体二重的年轻人中,他这个“圆满”显得格外刺眼,几乎是垫底的存在。

场中,几名少年的比试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其中,一个剑眉星目、看起来比叶缘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尤为引人注目。他身形如风,出手迅猛,几个回合下来,便将对手逼得节节败退。

“叶云飞又赢了!”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

叶云飞,叶家村族长的嫡孙,今年十五岁,修为已达炼体三重初期,是村中公认的天才。除了天赋异禀外,他还享受着族长家族最好的资源和指导。那挺拔的身姿,此刻在阳光下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光彩夺目。

叶缘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叶云飞身上,心中五味杂陈。并非嫉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差感。同样是叶姓子弟,同样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命运却如此不同。

叶云飞似乎感受到了叶缘的目光,回过头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叶云飞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傲慢笑意,随即收回了目光,仿佛叶缘这样的对手连正眼相待的价值都没有。

这一幕,刺痛了叶缘的自尊。

修炼一途,炼体为基。引天地元气淬炼己身,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脏、炼血、炼髓,而后开辟元脉,贯通丹田,方能踏入真正的武道之门。炼体境共分九重天,每一重又分初期、后期、圆满三个小境界。

叶家村的孩子,大多从七八岁便开始跟随村里的老猎人打熬筋骨,学习粗浅的呼吸吐纳之法。资质好的,像叶安,十四岁便已突破炼体二重。天才如叶云飞,更是十五岁就达到了炼体三重。而叶缘,明明付出了比旁人更多的努力,却始终卡在炼体一重圆满,体内元气如同蜗牛爬行,难以撼动那层炼肉的壁垒。

“叶缘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叶缘的思绪。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给你一个!”

小丫头名叫叶灵,是村长的孙女,叶云飞的堂妹。与她傲气凌人的哥哥不同,叶灵天真烂漫,待人真诚,是叶家村里少有的不因叶缘修为低微而看不起他的人。

“谢谢灵儿。”叶缘接过红薯,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红薯皮焦黄,香气四溢,是一大早地窖里刚刚烤出来的。他轻轻掰开,热气腾腾的橙黄色薯肉带着自然的甜香,让人食欲大增。

“叶缘哥,再过十天就是村集会了,你可要加油呀!我听爷爷说,这次集会比试,前三名都有奖励呢!”叶灵挥舞着小拳头,给他打气。

村集会……

叶缘心中一紧。叶家村每年秋收后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年轻一辈的比试。这不仅是展示实力、争取资源的平台,更是对自己一年修炼成果的检验。

往年的集会,他次次是倒数第一,让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叶寒在村民面前抬不起头。母亲刘兰芝虽然嘴上不说,但那担忧的眼神,比任何责备都让他难受。

叶缘还清晰地记得去年集会后,父亲叶寒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借着月色和酒意,无声地叹息的样子。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我爹娘……他们一定很希望我这次能……”叶缘看着手中的红薯,喃喃自语。他不想再让父母失望了。

“叶缘哥,你一定行的!”叶灵笃定地说,大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嗯!”叶缘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一定行!”

可是,只剩十天了,如何才能突破炼体二重?正常的修炼肯定来不及了。自己大半年来日夜不辍的努力都没能突破,这短短十天,又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除非……

叶缘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村子后方那片巍峨耸立、云雾缭绕的九天山脉。在阳光的照耀下,远处的山峰呈现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蓝紫色,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

山脉中危机四伏,猛兽横行,但同时也蕴藏着无数天材地宝。一些蕴含天地元气的灵草,若是能够寻得,辅以吸收,或许能助他一举冲破瓶颈!

几个月前,他曾偷听到村里的老猎户叶三在酒后吹嘘,说自己在山脉外围见过一种名为“凝气草”的灵药,虽只是一阶,但对于炼体境的武者来说,有固本培元之效,能够帮助打通体内的窍穴,促进元气流转。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叶缘哥,你怎么了?”叶灵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突然沉默的叶缘。

“没什么,只是在想……集会的事。”叶缘回过神来,冲叶灵笑了笑,“灵儿,天不早了,你该去上课了吧?村里的李先生可不喜欢学生迟到。

“啊!对哦!”叶灵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今天李先生说要教我们写《武经》第三篇呢!叶缘哥,我先跑啦!”说完,她一溜烟地跑远了,羊角辫在阳光下一跳一跳,像两只欢快的小兔子。

“凝气草……”叶缘喃喃自语,目光再次投向了那片山脉。

虽然村里规定,炼体三重以下的年轻人不得私自深入山脉,但为了父母期盼的眼神,为了不再被人轻视,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或许……值得冒险一试!

决定一旦做出,叶缘便全身心地投入了准备工作中。

当天下午,他借口帮家里采集水边的菱角,实则偷偷跑到村口的杂货铺,用省下的几个铜板买了一个水囊和一些干粮。回家后,他又趁父母不注意,偷偷取了父亲平日打猎用的那把小巧但锋利的铁刀,以及一些父亲教他的简易伤药。

晚饭时分,母亲刘兰芝特意炖了一锅肉汤,是用父亲前天打回来的一只野兔做的。汤水香浓,肉质鲜美,是难得的美味。

“缘儿,多喝点汤,补补身子。”母亲殷切地将最大的一块兔肉夹到他碗里,“你这半年修炼太拼命,瘦了不少。”

叶缘心头一暖,却又有些酸楚。他知道,这兔子原本是母亲打算留到集会前夕,给他补充气力的。

“娘,这汤真好喝。”叶缘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和爹的期望。”

“傻小子,说什么傻话。”父亲叶寒放下碗筷,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修炼一途,道阻且长。你只管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莫要急躁。”

叶寒是村里有名的猎手,虽然修为只有炼体四重,比不上那些家世显赫的族人,但他身手敏捷,心思缜密,每次出猎几乎都有所斩获。平日里话不多,但对儿子却寄予厚望。

“爹,我……”叶缘欲言又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母亲适时地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这一夜,叶缘辗转难眠。明天就是他计划进山的日子,内心既紧张又期待。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充满了风险,但为了改变命运,为了不再让父母失望,这个险,他必须冒!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叶缘便悄悄起身。他将准备好的干粮、水囊、铁刀和药包揣进怀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院子里,晨雾弥漫,空气中带着一丝清新的湿润。他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家里的一切是如此熟悉而亲切:那口古井、那棵老槐树、母亲精心布置的小菜园……叶缘心中一阵不舍,但随即又坚定了决心。

他轻轻推开院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村里还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几声公鸡的啼鸣打破了宁静。叶缘沿着村后的小路,往九天山脉方向走去。

薄雾中,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了山脉的轮廓里。

九天山脉,巍峨雄伟,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划分着已知与未知的边界。山脉外围虽然相对安全,但对于一个修为不高的少年来说,依然充满了危险。

叶缘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回忆着村里猎人们传授的经验。草丛抖动可能是蛇鼠出没,枝叶沙沙作响可能是鸟雀起飞,而沉闷的脚步声则预示着大型猛兽接近……

山中的早晨格外清新,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虫鸣。

叶缘的精神高度紧张,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会让他握紧手中的铁刀。虽然村里的猎人们经常进出山林,但他们都是成年人,修为不低,而且常常结伴而行。像叶缘这样独自一人,且修为不高的少年,若是被发现,不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更会让族人对他的评价雪上加霜。

但为了心中的执念,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百草录》是村里一位老郎中传下来的手札,叶缘曾借来看过,上面记载了一些山脉外围常见的草药和少数几种低阶灵草的图样与特性。

“凝气草……性温,能汇聚少量天地元气,固本培元……多生长于阴凉潮湿的岩石缝隙中或潺潺流动的溪水旁……叶片翠绿,有若隐若现的细小光点……顶端结有白色小花,花蕊金黄……”叶缘一边行走,一边在脑海中复述着书中的记载,目光在山壁、溪流边仔细搜寻。

山路蜿蜒崎岖,叶缘的脚步也越来越深入。他跨过倒伏的树干,穿过茂密的灌木丛,避开一些看起来危险的区域。

随着太阳升高,山中的温度也逐渐回暖。叶缘脱下外衣,系在腰间,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停下来,从水囊中小啜了一口水,略作休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林中的光线暗淡下来。叶缘额头渗出了细汗,不仅是因为赶路,更是因为内心的紧张和一无所获的焦虑。

“难道今天就要空手而归?”叶缘自言自语,眉头紧锁。

一整天的搜寻,他看到了不少普通的草药,却没发现一株凝气草的影子。眼看天色渐晚,再不返回,恐怕会在山中被夜色困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潺潺的水声。这是一条小溪!叶缘精神一振,连忙循声而去。

拨开几丛茂密的杂草,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石间蜿蜒流过,两岸长满了各种植物。溪水清冽,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泽。

叶缘眼前一亮,连忙沿着溪水边缘仔细搜索。凝气草喜水,说不定真的能在这里找到!

果然,当他走到一处略微隐蔽的山壁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处陡峭山壁的缝隙中,似乎有一抹淡淡的荧光闪烁。

叶缘心中一喜,连忙拨开挡路的藤蔓,凑近一看。只见几株约莫半尺高、叶片翠绿、顶端结着米粒大小白色花苞的小草,正迎风摇曳,散发着微弱的柔和光芒。

“是凝气草!”叶缘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这正是他苦苦寻找的灵草!而且看这光泽和大小,年份至少在十年以上,药力定然不俗!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才取出铁刀,准备将这几株凝气草连根带土地挖出来。

山林间已然暗淡下来的光线中,那几株凝气草的光芒显得尤为明显。叶缘的心怦怦直跳,他能感觉到,这几株灵草中蕴含的元气,比他体内运行了大半年的元气还要精纯许多。若是能够将其吸收,突破炼体二重,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就在他的铁刀即将碰到凝气草的瞬间,一股腥风猛地从他身后袭来!

“吼!”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一个庞大的黑影带着万钧之势撞向他的后背!

叶缘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挣扎着回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偷袭他的,竟然是一头体型堪比小牛犊、獠牙外露、浑身覆盖着黑色硬毛的灵猪!这非普通的野猪,而是吸收了山林元气,产生了一丝灵智的低阶凶兽!虽然品阶不高,只有一阶,大概只相当于炼体二重初期的武者,但其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远非炼体一重的叶缘所能抗衡!

那灵猪立于凝气草前,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叶缘,獠牙间流下黏腻的唾液。显然,这片区域是它的领地,而凝气草可能是它守护的宝物,叶缘的出现,触怒了它!

“该死……”叶缘强忍着背部传来的剧痛,颤抖着站起身来。铁刀在撞击中脱手飞了出去,此刻他两手空空,面对这头灵猪,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灵猪一击得手,却见叶缘未死,便再次发出愤怒的咆哮,迈动粗壮的四蹄,低头便朝叶缘猛冲过来,那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似乎要将他开膛破肚!

生死关头,叶缘强烈的求生欲爆发出来。他顾不上身上的剧痛,也顾不上那近在咫尺的凝气草,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灵猪的致命冲撞。

灵猪一头撞在树干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树叶簌簌落下。大树的树干上留下了一个可怖的凹痕,树皮碎裂,木屑横飞。灵猪晃了晃脑袋,眼中的凶光更胜,再次调转方向,追向叶缘。

叶缘心中一片冰凉。自己修为低微,又失去了武器,若是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就是逃!

可是,那几株凝气草就在眼前!这可是他冒险进山的唯一目的啊!

思索间,灵猪已然再次逼近。叶缘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到凝气草前,不顾一切地伸手便要将其连根拔起。

“嗷!”灵猪发出一声震怒的吼叫,速度陡然提升,向叶缘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叶缘终于拔出了两株凝气草,但第三株尚未到手,灵猪的獠牙已然划破了他的左臂,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啊!”叶缘痛呼一声,本能地后退数步。灵猪的攻势不减,再次向他冲来。

叶缘强忍着剧痛,将凝气草揣进怀里,转身便逃。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头灵猪的对手,唯一的活路就是逃!

他强忍着内腑传来的阵阵剧痛和左臂上的撕裂般的疼痛,拼尽全力,跌跌撞撞地向山林深处跑去。灵猪在后面紧追不舍,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他的心头。

一人一猪在林间展开了生死追逐。叶缘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对地形的观察,几次险险避开灵猪的扑咬。但他毕竟受了伤,失血过多,体力消耗极大,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山路越来越陡峭,叶缘的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他能感觉到,灵猪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腥臭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叶缘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加快脚步。他想起了父母期盼的眼神,想起了那些曾经轻视他的目光,想起了自己立下的誓言。

然而,体力的极限是不容忽视的。叶缘的步伐越来越沉重,视线也因为失血而开始变得模糊。灵猪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耳边。

“啊!”

叶缘绝望地大喊一声,使出最后的力气,向前猛冲。就在这时,他脚下一空,身体猛地向下坠去!

“啊!”

叶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洞口,意识迅速变得模糊。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到,洞穴深处似乎有一抹奇异的红光在闪烁……

紧随其后的灵猪跑到洞口边,警惕地嗅了嗅,似乎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有些忌惮,徘徊片刻,最终不甘地咆哮几声,转身离开了。

山林,再次恢复了寂静,只留下几片沾染了血迹的落叶,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惊险。而在那深不见底的洞穴中,一个少年的命运,正悄然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