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尽夏(20):逃生

世界:0细雨

“去哪里?”尽夏问:“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这可能是某个里世界。”另一个尽夏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吗?”

“镜子,”尽夏回答:“应该是镜子吧。”

“这里一定是有出口的,这些镜子中有一面是出口,其他的则是陷阱。”另一个尽夏说:“如果这里是里世界,这应该是某个世界的倒影,我们只要找到那座真正的镜面,就能出去。”

“你们能够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们灵魂深处就在渴望着这里,古神的力量,只是响应了你们的召唤而已。”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从某个极远的地方传来,但是却足以包裹着尽夏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是谁?”另一个尽夏呢喃着问,然后她鼓起勇气,大喊:“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

“你是真实的吗?”尽夏挣脱前方那个“自己”的手,伫立在原地,用蓝庭法杖的尖端指向对方,十分警觉地与对方保持距离。

“你疯了?”那个尽夏说:“如果停下来,可能会被‘它们’吞噬。”

“你怎么知道?”尽夏问:“你似乎知道不少信息,你究竟是谁?”

不可能,如果是“细雨”众多世界中一个独特唯一的存在,那么“细雨”中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那这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你对世界们的了解还是太片面了。”对面的尽夏说话间也召唤了她的法杖,对方持有的并非尽夏同款的蓝庭法杖,尽夏从未见过它的样子。

“你,不是我。”尽夏半信半疑地问。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必须回到我们来时的地方。”对方焦急万分地说:“否则我们的下场可能也是被‘它们’同化!”

尽夏内心仍旧充满着怀疑,但是对面的人,顶着一张自己的脸,就连那种焦虑担忧的神色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她的理智保持着强硬,试图维持清醒的思维,要求她继续盘查对方底细,她的情感却不断变得柔软,怂恿她放弃怀疑,与对方一道逃生。

“来不及了,快走!”对方指着尽夏身后,表情惊恐。

“什么……”尽夏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一样,她胆战心惊地回过头去。

一团巨大的红色物质正在通道的不远处蠕动着接近她们,它的表面仿佛沸腾的红色蜡液,半透明的囊泡不断撑开又破碎,液体下方,触手、肢体和失去器官的头颅游移涌动。

那些囊泡里有一些来回摆动的黑影,直到其中一个被挤压破裂,尽夏才看到那些黑影其实是伪虫的幼体。

“我……”尽夏的心又被耳后传来的惨叫拧紧。

对面的那个自己瘫倒在地,她的身体在融化,眼球中渗出沥青一样的物质。

“啊……”尽夏急忙后退,可她又顿时想到身后那团不断接近的东西。

她攥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侧着身子穿过那个不断溶解的自己,继续向着深不见底的走廊奔逃。

她已经目睹许多个自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这个地方吸收毁灭。

她也无法判断是什么因素引发了她们的遭遇,更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到何时。

“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成就感,进取心,欲望,亲情……”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在四周呼唤着。

“爱情,友情,他的思想,精神,品格,正义与邪恶,无论是非黑即白的,还是复杂矛盾的……”

“咯咯咯……”伪虫的嘶叫四处游荡,尽夏甚至隐约听到它们的肢体与镜子摩擦的声音。

“都没有存在的意义,只要他一旦消失,一切都和没存在过一样,都是虚妄的,都是虚伪的,渺小的,不值一提的”

“咕噜咕噜……咯咯咯……”更多囊泡破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吾所带来的毁灭不可阻挡,你们那些毫无意义的抗争全都没有意义,因为,在终极的湮灭面前,一切都是不值一提的俗物!”

这声音似乎蕴藏着某种摄人心魄的精神力量,尽夏的意识甚至有些模糊。

“那些存在所取得的成就,所谓的文明的进步,所谓的科技的发展,统统没有意义,统统都会湮灭……”

“停!不要再说了!”尽夏忍无可忍地大吼,她的声音碰撞到那些镜子,在长廊中久久不散。

一阵窃笑随即而来,像是从孤野之地传来的母猫叫春一样。

“如果你要毁灭这一切,那我们就要与你对抗!”尽夏平静地说:“决不放弃!绝不臣服!”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内心已经被必死的决心占满。

“快走!”又一个自己在拐角处出现了,尽夏再见到她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又来一个,”尽夏说。

“这话应该我说。”对方不甘示弱地说道:“坚定你在现实世界的真实意识,否则你就被这里吞噬!”

每一面镜子中都开始出现一团黑影,那影子逐渐方法,尽夏感觉它们越来越像元歌的影子。

可当那些影子停下之后,却很明显变成一副男人的模样。

“是谁?”尽夏问。

“重复的拯救行为都是徒劳,不值一提,因为那个拥有最后的“钥匙”的月狐的未来已经注定……”镜子中的影子说道。

“即使前面的人通关,最后接力棒的那个破局者也会失败,这是无法改变的未来。”话音落下后,镜子的中的影子消失了。

难道镜子中的男人,就是传说中“它们”的创造者吗,尽夏在内心自问。

“你会不会融化呢?”另一个尽夏问。

“我不知道,”尽夏说:“这里似乎没有尽头,如果我们出不去,也迟早会落入那样的终局。”

“你相信他方才所说的话吗?”对方问。

“我不信,”尽夏回答:“世界们绝不可能如他所愿悉数尽毁,存在才是世界的意义。”

“可即使我们坚信如此,”对方说:“我们的力量终究太过于渺小了。”

“咯咯咯……”伪虫的嘶叫不断靠近,尽夏知道她又得和眼前的自己继续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