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21.潜藏于心中之物

某栋公寓，五楼。

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无一人的空旷走廊之中，些许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上面，刚好能看清面前的道路，不详的气息氤氲。

远坂凛深深的吸了口气，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不安从大脑中驱逐出去，然后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风吹草动上。这般寂静的环境落针可闻，想悄无声息的偷袭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黑色的裙摆伴随着步伐微微起落，长发轻飘飘地披在肩上，她并没有穿平日里的校服，而是换上了更方便行动的便装。

那份凛然的身姿，很难让人将现在的她与那个高中生相比。

“就是这里。Berserker，这次你不会让我失望了吧？”

随着她的呼唤，日光森寒的映射出一名杀人鬼的凶姿，如鬼如魔，修长的影不断拉伸，是蚀人恶兽饥渴的待食。

“哼。挖苦人倒是很有一手啊，凛，于其挖苦我，不如想之后怎么把这里的灵脉抢到手。”

Berserker穿着黑色的风衣，那张唐璜脸让人觉得极其欠揍。不客气的对自己的Master进行反击。

——一点也不肯吃亏。远坂凛这么想着，但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远坂家本是「冬木市」圣杯战争的三个举办者之一，掌握了当地灵脉，因此常理下圣杯丢失也不可能离开那里。

然而，意外太多了。上天总是将一系列灾难同时降下。先是师兄绮礼据说被上次的Berserker一套连击和Assassin一起死了（导致她对Berserker职阶没有好感）。

之后父亲带着最强的Archer取用了大量灵脉力与改造变生的最强龙战士决战，被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那个魔术师杀手中场干掉，导致Archer惨亏、灵脉紊乱……

后来她只能将灵脉所有权变卖给另一个入主冬木的魔术家族，才得到资金缓解了债务危机。

来到观布子市的远坂凛面临一个棘手的现状，家族成员只自己一人，自身魔术水平不够，没有灵脉的话后代也会最后落魄到和平民魔术师一样。

“如果我能像间桐家一样有钱，事后买下这里就好了。”禁不住感叹金钱的魅力，远坂凛羡慕起了同样迁移的间桐家。

闻言，黑色的男人双手环抱，嗤笑起来，“凛，既然这样，为什么又不想这里早被间桐家买下了？他们会让给你吗？你该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里的布置，就是那个间桐家的手笔！那个“吸血鬼”，或许就是“他们”的从者。

远坂凛也想到了这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那可真是糟糕的可能。

———事情已经明暸，正是为了调查先前提到的吸血鬼，不论真相是什么，不铲除这个潜在威胁总是让人心生不安。

要是闹大了会暴露神秘的存在。不能将神秘展示于凡夫面前，这是铁则。如果这么做的是Servent，那更该阻止。

借用这种邪道方法确实能在短时间内积攒大量的魔力，那个时候的servent一定会被增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咔嚓——

嘎嘎嘎——

在主从交流的时侯，这栋公寓，展开了结界。

眼前一片赤红

就像眼球内充了血一般，一切物体全都转为红色

明明气温一点也没变化，却只有身体异常地发热。

脚不听使唤、

身体使不出力气、

就像砂漏一样，尚未反应过来的远坂凛什么都无法做地衰弱着

“……你也真是毫无防备。”

Berserker捂住脸，唯有他不受影响，这个结界所针对的本来就是活人吧。看来这就是一个陷阱，不，谨慎的敌人或许在每一个地方都布下了陷阱。

没有帮助自己的主人，在她愤怒幽怨的目光下，Berserker怀念的看向右边的长廊外的天空。

───那是一片赤红

这座公寓周围像是被割据了一样地，被红色的世界笼罩

而公寓，就是完成这红色天幕的祭坛。

「Rider的鲜血神殿吗。哼，这场圣杯战争真是乱糟糟。结果我（哦累）才是最强，不知道这条蛇的御主究竟是谁呢？理所当然了……」

「樱还不到展露恶性的地步。慎二也只是个讨人厌的三流角色……」

“Berserker，我生气了！”远坂凛已经恢复过来，一脸不善的盯着Berserker，要他给一个答案。

“于其怪我，不必反省自己的大意，有我在还能保底，但是我走后你可就只有一条命了。”Berserker不置可否，为自己揽了一功，这般凭空捏造的作态让远坂凛不爽，然而也无可奈何。

“怎样，你一直看着结界，是看出什么了吗？我知道你很神秘，但有时候和我分享情报不行吗？”

面对Berserker她是只能以“求助”的姿态了。唔，果然这些Berserker都是浑蛋！

“你说这个啊？抱歉，我什么都没想，就是偶尔回忆起生前的一些画面了。”

“也就是说那是你的熟人吗？你想到了哪一个英灵？”

“抱歉，我只是觉得熟悉罢了。我的记忆一直是残缺状态的。”

“骗人！你明明都知道！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哼哼，那就当做我对你的考验吧。凛，你真的适合当我的御主吗？真的适合当一个魔术师吗？试着分析这个结界吧。”

“啊。受够你了……这个结界的原理很简单吧？就是将结界内的所有人融化，汲其魔力。切，这种低效率的转换，无论是从者还是魔术师来说都是三流级别吧？”

“嗯。那么再稍微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吧。这个宝具会严重的损伤土地的灵脉。同时要是这里存在普通人的话，再过个一刻钟可能就会融化完毕。”

Berserker善意的提醒。随后召唤出弓与剑矢。动作很是干净与简练，拉开弓弦，瞄准目标，然后将箭矢射出去，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曾经重复了成千上万遍，没有丝毫赘余，带着特殊的美感。熟能生巧，近乎于道。

直到剑矢命中某个“生物”，远坂凛注意到，那是怎样恶心的东西。

虫子，节肢动物！人形，巨大！

这几个名词合到一起了，这是异形吗？那“头颅”也是狰狞恐怖。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那个Master，到底做了什么？”远坂凛恶寒的退了一步，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这坚定了她斩杀“邪恶魔术师”的决心。

如果不是Berserker，她就会被这种东西无声的捕杀了。

“显而易见，这是合成怪物，听声音有不少。凛，要找到结界阵眼很麻烦呀，要逃吗？”Berserker作为从者的五感敏锐无比，同伴被杀释放的信号吸引了不少异形赶来。

“哈？Berserker，你这懦夫才会怕吧？你当我是谁啊！”

“那么……躲到我身后吧！”

脚一顿，鹰眼锐势，掌一翻，阴阳刃现。

两把修长的大刀阴阳相对，战士的独特斗气升腾。

哇——

嘎——

楼上，楼下，墙壁，室内……

敌人从各个方向过来。

它们是粗糙的造物，简单的载上攻击性能。只是发射魔弹就带给周围莫大破坏。

他们是为了战斗而诞生、为了破坏而诞生，并且为了死而诞生的人造生物。场面只能用凄惨一词形容。

只拥有单纯思考回路或稀薄感情的它们，不断反覆攻击直到自己死亡为止；只要对手还存在，就不会停下攻击动作。

尽管战吧，然后尽管破坏吧。这场战争的意义就是消耗，它们只是棋子，只是统计数字…

Berserker以浑然天成的剑术迎击，那是纯粹到极致，清澈的守护与杀生之剑。

纯粹到从尽管上面能感知到不同剑意，都会在最后融为一体，成为了一种为了目标可以斩断一切，斩尽一切的因果，自我，甚至是未来的剑意。

活人刀，杀人剑！

远坂凛觉得可以用日本剑道中的名词形容，那就是“剑禅一如”。

双刃如弦月的弧光，冷冷的横扫，卷起鲜红的怒岚，沉稳的将异形分尸使之绝无再战可能。每当光芒划过，就如剑气横扫而过，不是个体的斩杀，而是以群体为斩杀目标。

♢♢♢♢

仅剩的一名人造人瑟瑟发抖，想要逃走却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

她的眼中倒映着女人手中那异型的长枪。作为武器来说，它太过于宽大，太过于巨大。尖端有着展开利刃般形状的沉重金属块，那是只存在于博物馆与纪录片之中的东西，自西历以前至近代长久以来，在人类的斗争中被赋予重要武具的位置、诸多勇士寄托、并夺取性命的物品。

——长柄的刀刃，战场之华。即为【枪】。

这杆枪还要比女人高出去太多，看起来极为沉重，却被女人举重若轻般的抡舞在手中，而仅仅只是最基本的劈砍，就将整个大厅划分成了俩个地域。

她眼看着同伴们如扑火的飞蛾般冲向了持枪的女人，然后被那异型的长枪轻而易举的割裂了身体，可以在近距离抵御小口径手枪射击的坚韧身躯在它的面前与稻子无异。

而女人挥舞着长枪，就像农民挥舞镰刀，轻松惬意，只不过是收割的对象不同罢了。

Lancer看着那个少女战栗的模样，手中的豪枪在指尖与手掌的作用下回转，沉重的钢铁如小鸟的羽毛般轻盈，锋利的枪刃切开了流动的大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少女倒飞出去，被枪刃钉在了地上，Lancer的枪刃精准的刺穿了他的心脏，一击将其了结掉，不给其带来多余的痛苦。

她是战士，也是引路的女神，亦是英雄的妻子，但唯独不是以折磨与杀戮取乐的变态。

“……325。”

说出一个数字，

咦，为什么这么说？啊，原来这是她的斩杀数吗？真是可怕！整场过程不过一分钟，这么多不知从何而来的人造人，就被斩杀了。

惊人的时间与数目。

这就是英灵从者！这就是女武神的实力吗？

没想到她有记忆对手数目的习惯。

但是，现世哪来这么多生命送死？她们究竟是？

“真是可惜，她们是从何而来呢。Lancer，你应该留下一个来问话的。”

从楼上走下来一位长发少女。她的眼神沉稳，看起来非常文静。她五官端正的娇小脸蛋长得很可爱，却有着精致锐利的轮廓。那种微妙的平衡感，很接近日本人偶的美。

她的长发笔直地披在背后，左右两边各有一束头发在耳畔稍微扎起后垂到胸前，互相对称。

少女的刘海修剪得很整齐，一眼就让人联想到豪富之家的千金。

“人造人。她们是人造人……是姐姐的杰作……”Lancer忧郁的说着，统一的女性面容与装备证明着这些死者的身份——人工生命体，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人造人。这种高等级的炼金技术浅上藤乃这种半路子听都没听过。

烈焰席卷四周，可以烧尽一切的火焰自Lancer的身体中迸发而出，这是神代的圣炎，忽视一切物理规则的神火，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杀人罪证”就已经被火焰所覆盖，水泥地面甚至被烧化，泛着淡淡的红光。

“人工生命体……看来是个杰出的正统魔术师吧？Lancer，我记得你也有卢恩魔术的能力，对比她如何呢？你说的这姐姐……”

浅上藤乃面不改色的打开窗户通风，虽然这栋大厦是她的财产，可以直接封锁不让人进来，不过如此闷热还有怪异的火化味道，通风最好不过。

她记得，在Lancer的能力中有一项就是作为Caster的适性“原初之卢恩”。

“很遗憾。我们瓦尔基里是父亲制作的战斗女神，所会的魔术也不过用于战斗和修复。而且，姐姐的魔术水准或许能媲美父亲了。”

Lancer坦然的吐露一件秘闻。原来如此！她也是“人工生命体”，只不过制作者水平太高了，让她们生来即为翱翔天空的女武神。

——奥丁是一位神王的同时，也是智慧的大贤者，魔术的登峰造极者吗？

浅上藤乃仿佛听到不得了的秘密，“那么，你所说的姐姐是什么人？这群人造人，似乎并不强，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是的。这里有一个矛盾问题。“姐姐”的水平直追奥丁，然而造物远不从者的Lancer。

“大概是量产的残次品吧？但她们体内也有巨大的潜在能量，全部激发的话，每一个都是从者级的战力。”

Lancer解释的同时，不免惊叹，这是何等的手艺，这仅仅是试探，如果“姐姐”想要铲除自己与御主，自己绝无法在人海大军中全身而退。

“……真的吗？但是，圣杯战争必须隐藏，她难道无所顾忌？”浅上藤乃怀疑这是Lancer的托词，如果她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被所有参与者讨伐吧？

“摩根·勒·菲……”

Lancer只是吐出了一个名字，浅上藤乃明白一切了。那是耳熟能详的，最出名的西方人物之一，亚瑟王的姐姐。

被称为“妖精妃”的魔女。

“Lancer，事情好像不太对呢。摩根勒菲应该只有Caster的位阶吧？而Caster在昨夜我也见过了。”

浅上藤乃笃定的说，是这个女人的话无所顾忌也是正常的事情，这个妖精妃做出怎样的事情都不出人意外。

只是，圣杯战争的规则是7对主从，而每一位英灵的都是有固定的职阶适性，如果没有这个适性，是绝对无法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