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大，那人越来越近，原本柔和婉转的歌声骤然变得慷慨激昂。
别说小尚和好好两个胆子小的，就连李铁头也不由得浑身一颤，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是在外有什么仇家吧？”
不怪李铁头这般想，那歌声隐隐之中似乎带着些个人情绪，程立皱着眉，思考半天，无奈说道：“我仇家这么多，我怎么知道这是哪一个？”
李铁头无力回答，只得竖起个拇指。
这个回答还真是让人反驳不了。
程立把好好甩给李铁头，小尚这边，他也想让李铁头照顾的，小家伙自己先松了手，颤颤巍巍的给自己师尊让道，还不忘说道：“师尊千万要小心！”
“行了，你说尊什么实力你还不清楚？”程立说笑一句，越过她走到船头。
海上雾气弥漫，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只遮得天际一片白茫茫，看不清太阳。
它誓死要溺毙天上的所有东西，将光死死扼杀在自己怀抱。
程立双手叉腰，缓了缓说道：“不知来者何人，有何打算？”
声音经过灵力的扩充，保证整个海面都能听见。
对面的歌声微微一带，声音又变的婉转动听。
李铁头一头雾水：“她这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
程立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他的仇家在说什么话能让他发怒？
他想了好半天，摸着下巴说：“还是别故弄玄虚了，我不认识你。”
“老程你在说什么啊？谁求着你认识——”李铁头的话戛然而止，就在程立这句话落在海面，海面上的雾忽然就淡了，又看见不远处小岛的影子。
“我靠，这人不会是老程你的狂热粉丝吧！”
程立瞥了他一眼：“我粉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别的不说，这船上起码就有俩。
“你不认识我了吗？”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吐字和她的歌声一样婉转。
程立不寒而栗：“我一定要认识你吗？”
好半天对面都没再传来话，也没有歌声。
这是怎么回事？
程立转过身和坐在床尾的李铁头对视。
我怎么知道？你把人家姑娘撩急眼了吧。
我直话直说，她问了，我当然要回答。
船上两个男性用眼神激情交流了一番，最后不欢而散。
程立正准备坐回位置上，海面雾气彻底散了。
他一惊，这是聊好了还是没聊好？
海面猛然一阵巨浪拍来！
“师尊小心！”小尚下意识伸手拉住程立。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程立反手扣住她向船内扑去。
滔天巨浪直直拍进船里，小船剧烈摇晃，好好坐在那里什么动作都没有，直接晃的甩进船里。
程立仰躺在船内，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是，他为什么要躲啊？
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用灵力把这些海水屏蔽了不是吗？
这就是从众效应？
程立甚至都还没坐起来，又一个巨浪拍来。
狂浪从四面八方卷席这艘小船，程立皱着眉，毫不犹豫地用灵力包裹住整艘船。
再这样下去，这船真要散了！
包治船的灵力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海水，他眉毛一挑，不对劲！很不对劲！
程立一个翻身坐起来，看向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吗？”
好好一脸茫然，小尚和李铁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这里的海水不一般，带有腐蚀作用，腐蚀肉身不确定，能确定的是腐蚀灵力。
程立好像知道无人草原上的阵是如何布得了——随随便便画一个低级的储物镇，将这里的海水装进镇的中心，水自然而然就会流遍全阵，布满整个草原。
可惜现在知道这些为时已晚，也没什么用。
“师尊，我们现在不用管这些！接着向前开……”
“我先替你们上去探个路。”
小尚红唇微启，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愣愣点头。
程立并不需要其他人的认可，随手拍了拍小尚的头：“听话。”
程立这话说完，海面上的波浪似乎更凶了。
他划开时空裂缝，毫不犹豫跳了进去，落脚点就定在不远处的小岛上。
连前往的路都如此凶残，程立还以为这岛上必然人山人海，是邪教徒狂欢的地方。
落地却发现草率了，看见附近除了山石，只有一个还算熟悉的人影时，程立愣住了。
那人手握长枪，说道：“让你失望了吗？”
“有点儿。”程立老实点头，“我还以为这上面人会非常多。”
那人回道：“这里是邪教总部，那些阿猫阿狗没资格进来。”
“邪教总部？”程立下意识嘴里念叨一遍，好奇问道，“既然是邪教总部，那你们那个教宗一定也在这里吧，他人呢？”
“他……”那人忽然将手中长枪收回体内，淡淡说道，“他不知道你来了。”
“好吧。那你去告诉他，我人来了，让他出来迎接我。”程立说完，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落在岛上一块巨大的石头尖尖上。
他大大方方直接跳了下来，拍拍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染的土灰。下意识仔细的看看四周，刚才刚到时，灵识扫荡了一遍，现在再看他还是忍不住赞叹：“这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
石头不仅多，种类也各不相同，一看就并非生在一处的。
对面黑衣人附合：“的确很多，都是教宗从大路上搬过来的。”
程立还在感慨，真诚说道：“他是不是有病？”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这些俗物，居然还有人如此狂热的收集？从大陆挑选上好的石块，用灵力拖着千里迢迢的再送回这个破岛上面。
做起来……很轻松，却实在麻烦，程立想想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教宗他切身去做了。
“他说这是他的床，一定要挑最舒服最好看的。”
兴致颇高的程立突然就没话了。
睡在石头上，住在海里面，歌声婉转动听，随手召唤大雾……单有一条都足够稀奇。
这里有人全都占了。
原本结果还有很多，现在好像对应的只有一个。
李铁头喜欢给好好讲睡前故事，好好就曾在听海的女儿的童话故事后好来问程立是不是真的有美人鱼，程立回答她，没有。
程立没有撒谎，美人鱼是什么他的确不知道，他只知道半人半鱼的鲛人。
想到这里，程立再看，怎么看怎么眼熟。
当年他出行猎杀鲛人时，好像也找到过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