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换了人间

在永安十年初冬，淮州地区闹了天灾，冻死，饿死了三十万灾民，淮州布政使孙嘉诚血书上奏，北齐帝以此为契机，想要扫除世家之患。

秦轩之奉命出使淮州，计算酒泉城太守，瓦解世家堡垒，抄家沈，权，吕，汪等世家大族，次月，布政使孙嘉诚上京状告与世家大族有勾结往来的官员，以杨文为首的文官集团，迎来满门抄斩，杨文被流放。

冬末，哈木良部聚兵二十万，在北境外虎视眈眈，十二月十七日哈木良部派出游卫营袭击安岭关口，十九日，上杉虎率朔风军与秦轩之黑卫重夺回险关。

十二月九日，肖恩被陈萍萍所擒，十二月十三日，庆国连攻下北齐南境三城，十二月二十一日，远在北境外的上杉虎回到南境，重整旗鼓，联合虎贲军阻击庆军北上。

十二月二十九日，战清风病死消息传至天下，燕王于是拟假诏将皇位传于自己，在元月登基，年号武照。

昭告天下，同日，皇宫之外苦荷携太子在万军之中杀进太清殿，在百官目光中，击毙了坐在龙椅上的燕王。推太子战豆豆登基，年号天宝元年，是为天宝帝，由此永安大帝的时代真正结束。

太子战豆豆在苦荷与沈重的帮助下，推翻燕王，登上帝位，开启了大齐国第二任皇帝的统治。

战豆豆是太清殿内踏着皇族血骨举行登基大典的齐国皇帝。

对于这场盛仪，六部及中书省，门下省，内廷二十四衙门均不懈怠，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新帝俯视百官，从近到远望着，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不知是何滋味，宫廷台阶下血未干，烽火仍在眼前。

此后，北齐换了人间。

……

岁月蹉跎，十年转瞬即逝。

望着千山万壑，盛气的人间，一座万丈山崖石洞中走出来一个面貌俊秀的男子，看着面孔，应有十七八岁，只是从眼神之中竟无一丝少年气。

他出关而来，众览群山之间，目光眺望远方，思绪低沉，好似在思考什么。

“师父，你出关了！”

此刻是清晨，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清冷的少年踏着云阶，看到那站在山崖之上的男子，脚步变得轻快，来到他的近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在这云雾缭绕的万丈高崖，少年轻轻地抹了抹眼睛。

“怎么了？”站在他面前的男子，摸了摸他的头。

“师父，你闭关以来徒儿真的很想你。”少年低了头，轻声道。

“是闭关了好久，没想到你都长得和为师一样高了，时间还真过得好快，匆匆一瞥，好似还是昨日。”男子看着少年，眼神温柔了几分，缓缓说道。

“师父……可是入了大宗师之境？”少年忽然抬起头，眼神清澈见底，看着眼前的男子，很好奇地问道。

年轻男子站在山崖之上，望着万里白云，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朝着那万里云雾伸出手掌，随即一握，瞬间一股可怕的真气犹如掀起千层浪一般，以年轻男子为中心，拍打四周云雾，顷刻之间，方圆几里的高山群间显露真容，一眼望去，万里无云。

如此骇人变化，山腰，山脚的众人无不动容。

皆目光朝着山顶望去，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欢颜。

“此乃。”

“阁主的纯阳之气！”

“只有阁主出关，才会闹出如此大动静，看来是突破到大宗师之境了。”感受到那股浓郁且霸道的纯阳真气，一个断臂男子从一座小院中走出来，看着那苍穹的变化，神色赞叹不已。

“秦阁主，出关了？”一个中年男子背负长剑刚走到轩曦山的山门，便看到如此异象轻声叹道，“轩曦山的山门或许今日真的无法破，但是从今往后这天下无论是江湖，朝堂，再也无法安稳了。当初之事……依照他的脾气，一定会找他们一一清算的。”

“余破剑，你怕个球啊，我就不信他秦轩之真的入了大宗师之境，要是你不敢出剑，就赶紧下山找个女人让她帮你「吹剑」，看把你剑胆都吓没了。”与他同行的魁梧男子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刀鞘，指着那一扇紧闭的石门，“看老子如何一刀，劈碎了这山门，再踏上云台仙阶，前去一刀劈了这缩头乌龟！”

“五年前，你也说同样的话。”余颇坚双手环胸，退到他一旁，扭过头看向他，眼神中有几分戏谑，“可每次都是我背你下山。”

“我觉得这一次，我能将他打趴下跪地求饶。”魁梧男子眼神坚定，是有备而来。

话音一落，“镪”的一声，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忽然涌起一道猛烈霸道的刀气，不远处那屹立的石门瞬间被那道刀气斩得粉碎，轰然坍塌。

震地山中一颤，引起了山中弟子的注意，纷纷将目光落在山脚。

石门坍塌掀起一阵灰尘，有一人站在门口，身上的白袍沾染了尘埃，头发散乱，拉着脸，手臂遮住口鼻，看着山门外的二人，苦笑道：“我说两位前辈，想要进山扣门便是了，何必将大门劈碎？”

“可是害苦小子我了，乘风那小子肯定又要扣我工钱俸禄了。”

“牧小子，啰里啰嗦什么，你家阁主是不是出关了？”魁梧男子看着那个眉头苦脸的少年，朗声问道。

“应该是。”

那白衣少年扭头看向山峰之上，微微点了点头。

“余破剑，来都来了，敢不敢和我一起向秦轩之问剑？！”魁梧男子转身看向那余颇坚，大笑道。

余颇坚心中一动，也是感到一阵热血澎湃，要向大宗师问剑，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你用的是刀！”

他随口答复，眼神却是炽热无比。

“废话真多……走。”魁梧男子一脚踏出，落在那高耸入云的台阶，整个人犹如一匹烈马，冲向那云端。

余颇坚沉吟少许，随之也紧随其后，两人如白光流彩，惊动了山中修行之人，个个都想前去观战，这可是场不可多见的战斗。

“谢一刀上山了！”

“余九剑也竟敢上山了！”

“他们这是要联手问剑阁主吗？！”

他们上山的速度很快，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

秦轩之站在山峰之处，抬起头，看着那两道人影，嘴唇微微上扬。

“师父，要不要备茶？”与他并肩的小地瓜莞尔一笑，“之前余先生和谢前辈已经来了好几次，不过那时师父你还再闭关，现在来的正巧。”

“来者是客，不过拿着普通茶叶招待就得了，这两人喝不惯那些贵茶叶。”秦轩之轻轻一笑。

——

“哈哈哈，秦轩之—老子谢一刀来砍你了！”忽然一道响若雷鸣的声音响起。

随之半空之中出现一黑影，坠落而下，碎石飞溅，尘土飞扬，那是一个袒露胸襟地魁梧男子，肩上扛着长刀，对着秦轩之露出几分蔑笑。

山中各修行之人，听到这个声音不明所以的弟子脸色微变，何人如此嚣张竟敢出言挑衅阁主？

“啪！”随后而来的余颇坚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怒喝道，“你嫌命长啊，如今在你面前的是大宗师，我们是来问剑的，不是要血溅当场。”

“呵呵……你们两个是要赖上我了？”秦轩之摇头一笑，眼中有些无奈，“十年前，你们输了，难道还以为十年后能赢我？”

“你真的入大宗师了？”谢一刀忽然眉头微皱，后退了三步。

他清晰感觉到秦轩之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有块石头压在他胸口，很闷，这便是大宗师的威压，即使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让人心生畏惧。

若是同为九品，怎会有如此感觉？

两人相望，谢一刀收起脸上的笑容，握在刀柄上的手，五指紧握，目光凝寒对视。

“我入大宗师让你感到很意外？”秦轩之负手在后，神色淡然说道。

“哎，意外谈不算，只是心里感觉很难受，凭什么你先突破到大宗师，老子停留在九品巅峰已经十二年了，还从未有过突破的契机。”谢一刀咬牙切齿说道，目光坦然流露出羡慕嫉妒之色。

余颇坚对此，微微点头。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这十年前还是九品初的高手，现在却一跃成为人间最强大的大宗师，任谁心里都有些不平衡。

小地瓜站在一旁轻笑：“谢前辈，那还跟我师父打吗？”

“打！！”魁梧男子抡起手中的长刀，原地转了三圈，随之形成一道巨大的刀罡，双手紧握住刀柄，竟挥出一刀冲着秦轩之而去。

刀罡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你小子还是这么乱来。”站在不远处的秦轩之笑了笑。

只是几个呼吸间，谢一刀便落在他近前，双手将大刀按下，刚猛霸道地刀气睥睨天下，他的目光战意磅礴，秦轩之看着这一刀准备落下，最终抬起手臂一挥，撞在刀刃上，「砰」的一声，谢一刀连同长刀横飞了出去，双脚点落在地，形成两道不浅的沟壑，余颇坚瞪大了眼睛，这只是随意挥手，就将一个九品巅峰的刀道高手击飞。

“这……这还是人吗？”

余颇坚咽了口唾沫，刚想要拔出背后的长剑，但犹豫了下来。

秦轩之笑道：“你们一同出手吧。”

“斗胆了……”

余颇坚看了一眼已经稳住身形的谢一刀，两人相视一眼，便在同一时间出手，施展出最强的一击。

那一日，有人说在轩曦山之上，看到巨龙盘旋，横击苍穹。

不过，得观这一战的人，小地瓜却是说道：

师父的纯阳真气，犹如沧海焚火，化云为龙，抬手之间，龙傲九天，冠绝天下。

两大刀剑高手联合一击，威势滔天，无人敢横挡，师父只用一掌便轻易击败两大高手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