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曼，说说那个叫清的女人吧？”
扶苏也不再看揭莞，反而是看向头曼开口问道。
“清？”
头曼疑惑，扶苏竟然会对清感兴趣？
“清，她是楚人，为何会来到这里成为你的阏氏？”扶苏问道。
头曼低着头，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当初是被人带到这里的，我买下了她。”
“所以，她是被人贩卖到这里的，是吧？”
“是。”
头曼点头。
扶苏听到这个理由，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秦朝是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却也存在很多还未彻底消除的奴隶制的缺点，就比如奴隶买卖。
奴隶出身，成为匈奴单于，现在又成为新匈奴单于的母亲，掌部分的单于大权，扶苏的心里忍不住对清产生了许多好奇。
同样好奇的还有陈平和赢甲，两人也是在心里进行猜测。
“她为什么逃了出去，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扶苏的问题让头曼愣住，看着头曼的表情扶苏就知道这个问题头曼现在才意识到。
头曼在心里不断的发问自己，是啊，清是怎么带着蛮幺儿跑出去的？
此刻他的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看来她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扶苏悠悠的开口说道。
扶苏看着这片草原仿佛看到了些许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那东西似乎叫做命运。
匈奴失去了冒顿却出现了一个清，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清会是一个比冒顿更加有魄力，有想法的人，或许，她会是历史上一个掌握大权的女人。
命运安排匈奴必然会有一次大的兴盛，不会因为某个人死去而改变，冒顿死去，清就出现了，如果清也死去了，会不会还有另一个人出现让匈奴大兴而起呢？
既然命运的安排不可改变，那自己的存在又算是什么，大秦灭亡的命运难道也无法改变吗？
此刻，扶苏的心是沉重的，他陷入了一种怀疑之中。
陈平和赢甲不明白扶苏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低沉，他们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良久后，陈平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扶苏回过神来看着他，轻声说道：“撤军吧！左贤王部现在应该是大军陈列在等着咱们，打不了，先回去休整。”
“是。”
——
左贤王王帐。
揭莞大军被击溃，揭莞被俘虏的消息此刻已经传回来。
整个左贤王部落都被震动了，有对揭莞失败的愤怒，也有对扶苏这支秦军的恐惧。
战败逃回来的匈奴士兵的口中，秦军就是地狱中的恶鬼，铁面铁甲，刀剑根本杀不死他们。
他们将恐惧化作了对秦军的丑话，而这也造成了其他匈奴人对秦军的恐惧。
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清楚的知道扶苏五千铁骑就能踏破匈奴王庭，俘虏数万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揭莞区区的两万人会打不过扶苏的铁骑呢？
她成全了揭莞带兵去救头曼的想法，她自然也有将其葬送的想法。
揭莞一死，左贤王部的那些反对她的势力就会被削弱，唯一剩下的辅政王夷仓又是她这面的人，整个左贤王就算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阏氏！”
王帐外，夷仓走进来，开口说道：“秦人撤军了！”
清微微点头，开口说道：“知道了，兀承可有消息传来？”
夷仓闻言，摇头道：“没有，右贤王的一路大军被秦人击败后就退回了领地，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清有些意外的看着夷仓，“没有消息？”
“兀承最后出现在哪里？”
夷仓想了一下说道：“阴山祭坛！”
“派人去阴山祭坛查探，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痕迹。”
“是。”
“让阿科夫来见我！”
“阿科夫？”
夷仓对于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忍不住的皱眉问道：“阏氏，让阿科夫来做什么，他当初可没少和我们作对。”
清瞥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不过她掩饰的很好。
“阿科夫对我们是有用的，中原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能明白吗？”
“是。”
夷仓依旧不明白，不过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清语气中的不满，也不再发问，行礼退下去完成命令。
他走出王帐，向大营的一处角落走去。
营帐外，两个匈奴士兵对夷仓行礼道：“拜见辅政王！”
营帐里只有一个穿着暗黄色皮衣，看起来很睿智的中年男子，他就是阿科夫，一个左贤王部落的智者。
他听到了营帐外士兵的声音，听到是夷仓来了，却是连眼皮都不抬，自顾自的制作调试弓箭。
夷仓走进来，看到正拉着弓弦调试长弓阿科夫，脸色阴沉，出声怒斥道：“见我为何不行礼？！”
阿科夫瞥了他一眼，无动于衷，“怎么，你来这是专门让我给你行礼来了？”
“阿科夫！”
夷仓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火气上来了，一下就拔出了手中的弯刀，杀气腾腾的指向他。
营帐外，两个匈奴士兵听到里面有拔刀的声音，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看着夷仓将弯刀对准阿科夫，顿时二话不说，也拔出手中的弯刀对准他。
夷仓见状，脸色更加难看了，世上有什么是让人难堪的呢，怕是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装逼失败，另一件是在仇人面前装逼失败。
显然，夷仓就是后者，他顿时就像炸了毛的恶狼一样，死死的盯着两个士兵，大声怒吼道：“我是辅政王，你们竟然敢拿着刀对着我，你们要造反吗？”
阿科夫抬头看了一眼，开口对着两个士兵说道：“把刀放下，向辅政王赔罪。”
两个士兵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从阿科夫的话收起了弯刀，单膝跪下向夷仓说道：“请辅政王恕罪！”
“我……”
夷仓握着刀，刚要发作，就听阿科夫开口说道：“辅政王来此是来砍人的吗？”
夷仓看着他，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阏氏让你去王帐！”
“那就请辅政王带路！”
阿科夫站起身来，一双眼眸盯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