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苛刻的贸易合同

‘铸币权’，这无论在蓝星还是这个世界都是一个很珍贵的权力。

圣剑帝国规定，伯爵以上家族才有资格建立铜币铸造厂，并且一个家族只能建立一个。

公爵家族才有银币的铸造权利，只是数量不限——不过银币的材料是白银，即使不铸造成银币也能用来交易。

至于金币，只有皇室指定的几个皇亲才有资格铸造，并且会有专门的大主教时刻监督。

吉尔格说道：“先不提麦兰伯爵不会将铸造厂搬到我们领地。威尔士你想想看，一个铜板才能换三个馒头，而我们领地的金属加工能力，从熔炼铜矿石到铸造成一枚铜币要多大代价？那是亏本买卖。”

威尔士感觉有点丢脸，问道：“可以运回家族去？”

摩奥也摇头，他对佩兰家族的了解远超其他人：“运回去的话大概是能赚一些，但家族里有太多利益牵扯，他们不会将利润返还给我们。”

威尔士见此只能蔫儿了下去，再次将注意力转回不久后的战斗。

不过这倒是给弗雷打开了一个思路：“也许，我们的确可以买下这批铜矿石。”

吉尔格试着问道：“大人您是想进行铜矿加工？恕我直言，绿锈河男爵领坐拥图林行省最大铜矿，我们没有机会在铜矿加工上超过他们。”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弗雷是懂得，但同时他也知道一个这个世界没有的名词——资源陷阱。

工业发展潜力其实是一个综合各方面条件后才能评判的标准，绿锈河男爵领有图林行省最大的铜矿，又有基修伯爵家族鼎力支持，可以说在铜矿加工上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弗雷还记得前世所在华夏国的几个著名矿产城市，其工业能力普遍不强。

最终弗雷拍板：“我们要买下这批铜矿石，发展自己的铜矿加工业。吉尔格，既然瓦伦里安提出这项贸易，说明他也急需出手这批铜矿石，你去跟他们谈判，再带上帕塔尼。”

弗雷没忘记帕塔尼这个擅长商业谈判的酒馆掌柜。

摩奥在一旁提醒：“我们可以借口说，将铜矿反运回绿锈河男爵领很容易被发现，风险太大为由，以此提出买下铜矿石的要求。”

威尔士见弗雷既然拍了板，出乎预料的提出了一个合理建议：“瓦伦里安大人肯定不希望多一个在铜矿石加工业上的竞争对手，所以我们最开始可以将铜锭直接卖出，以此麻痹他们，等领地人力充裕、技术熟练以后，再尝试进行铜制品的加工——这叫战略欺骗。”

吉尔格见此也转变思路：“这买卖一开始可能赚的少了点，不过终归有得赚。如果将来我们码头建好了，水运费用降低，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弗雷见几人的提议很好，便点头：“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

第二天刚刚吃完早饭，皮肤黝黑的索洛便在摩奥的带领下往山木蓝领主的住处走去。

对于弗雷的传唤索洛早有预料，就在昨天拜托酒馆老板帕塔尼转交瓦伦里安男爵的信件后，与自己商会闹掰了的吉尔格便找上了门，并提出了修改合作内容，直接买下自己商队手里的铜矿石。

对此索洛自然不会同意，瓦伦里安男爵希望的是有一个能消化私自运出的铜锭，并能将其转变为铜锭原料的合作伙伴，并不是一个铜器加工方面的竞争者。

当然，索洛并不认为山木蓝领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获得制造铜器的能力，但瓦伦里安安排下来的任务，他一个下属没有资格随便改变合同内容。

随着被引到弗雷的面前，对方不出索洛意料的提起这次的交易内容。

弗雷在摩奥的指点下收敛表情，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一直认为瓦伦里安是我的盟友，他需要帮助我也会提供支持，对于盟友的一点小小任性我可以容忍，但是，你们不能把我的耐心当成软弱可欺！”

索洛虽然早有准备，但面对附带着惩戒骑士威慑力的弗雷，还是有点心虚。

“大人，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次商业合作是受到瓦伦里安大人的委派，并且我保证您肯定能从这项贸易中获得极大利益。”

虽然不能改变贸易内容，但让出一点利润是可以的。

弗雷抚摸着莉雅养的那只名为‘毛球’的小黑狗，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索洛身上：“利益？你是指需要花费人力物力帮你们熔炼矿石，然后还要严格地将产出的所有铜锭都运回你们领地？你确定这是在寻求盟友合作，而不是在使唤奴仆？”

“你甚至都不愿意跟我平等的贸易。”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索洛依然大汗淋漓。

“弗雷大人——”

旁边的吉尔格说道：“索洛，我们也是老相识，你还是讲实话吧，这批铜矿石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们绿锈河领的产出——”索洛已经有点瞒不住了。

弗雷抬手打断：“好了，瓦伦里安的处境我也有所了解，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明白。瓦伦里安给出的利润，没法弥补我的领地在在铜锭熔炼上的投入，况且接收这批矿石还会冒着一定的风险。”

随后吉尔格在弗雷示意下递出了两张合同。

“我们有两个提议供你选择，第一个：我们山木蓝领会按照你们提供的买卖价格熔炼铜锭，但每次交易我会留下三成铜锭；第二个，直接按照市场价将铜矿石卖给我们。”

“可，可是——”好在索洛脑子还没坏掉，他勉强能分析出两个贸易合同的区别：

第一个提议显然是商业老手设计的，恰好将每次的利润压到极限，每次留下三成的铜锭，算下来仅仅比从其他渠道购买铜锭低百分之五的价格，要说优点，那便是供货稳定。

而第二个提议的优点也是供货稳定，因为山木蓝领会以市场价购买矿石，不过对方的提议中显然没有提到限额，意味着他们会持续购买。

当然，第二个提议还有一个隐形的优点，那就是货物脱手快，不用担心被基修家族追究。

正如吉尔格所分析，基修家族给瓦伦里安提供鼎力支持的条件很苛刻，索洛能从领地带出这一批铜矿石，也得益于基修家族内有一位偏爱瓦伦里安的长辈帮忙。

弗雷提出的两个方案都各有优劣，索洛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并与瓦伦里安男爵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弗雷见索洛面露难色，也不好强迫，毕竟真把对方逼急了不做这单生意，他也没办法。

他安抚道：“这样吧，这一批的铜矿石我市场价买下，等你两个月后来取铜锭，再给我正式的答复。”

索洛见此也只能点头答应：“这样也好。”

离开山木蓝领主的住处后，索洛心中思绪万千。他清楚，弗雷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尤其是在铜矿石的交易上，弗雷显然已经看穿了瓦伦里安的处境。索洛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瓦伦里安男爵，以便做出更明智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