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初展身手(7)

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碎成千万片金箔,却穿不透查尔斯号甲板上凝固的血腥气。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偶尔有几只海鸥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仿佛在为这片宁静的海域增添一丝生机。

然而,查尔斯号上的水手们却无心欣赏这美好的天气,他们的心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忽上忽下,紧张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是的,当那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军官出现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

他的身影从船舱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披风在海风中轻轻翻动,像一片洁白的云,与查尔斯号上血腥混乱的甲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步伐从容而优雅。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仿佛脚下的甲板是为他铺设的红毯。

阳光洒在他的肩章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他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是查尔斯号上的水手,还是圣玛丽号上的英国军官和法国水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身上。就连那些原本挥舞着弯刀、满脸凶狠的海盗们,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慑,纷纷退后一步,低下头,仿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尤利西斯站在甲板的一角,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军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思绪。

“他就是海盗首领?这也太……太拉风了吧!”

尤利西斯不由得惊叹道。

那个军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他的优雅与从容,与尤利西斯想象中的海盗首领截然不同。在尤利西斯的幻想中,海盗首领应该是满脸横肉、满身伤疤的凶悍人物,而不是眼前这个披着白色披风、举止间带着贵族般气质的军官。

然而,尤利西斯的脑海中随即又闪过一个疑问——海盗首领怎么会是军官?他明明穿着军装,肩章上的徽记清晰可见,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种贵族般的优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无论是英国水手还是海盗,都像是被那个军官的气场压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个军官的气势……真的太强了。

尤利西斯在心中嘀咕。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手心满是汗水。

他仿佛站在一座高山的脚下,仰望着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心中既有敬畏,又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如果我能像他那样……”

尤利西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想象着自己披着白色披风,站在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然而,现实很快将他拉回了甲板上的混乱。

那个军官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塔尔顿少校的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与此同时,哈德森船长站在尤利西斯身边,脸色苍白如纸。

他预感到,决定查尔斯号最终命运的人出现了。

“他到底是谁?是海盗?还是法国军官?或者……两者都是?”

在这片浩瀚的大海上,每天都在上演无数喜剧和悲剧。

有人在这里找到了财富和荣耀,也有人在这里失去了生命和希望。海风依旧轻拂,海浪依旧拍打着船身,和几千年前人类第一次试图征服大海时的情景没有任何不同。

大海的无情与残酷,有时来自大自然,但更多的却是来自同为一族的人类。

哈德森船长的手指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水手们,发现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大概没有人会在面对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之际仍然会保持镇定吧。

真希望那个英国陆军的二愣子军官不要再激怒他们。

这要是把查尔斯号连累了,那他们可就死的太冤了。

没错,此时再考虑什么货物,什么钱财已为时过晚,能保住一条命回到岸上,就算是上帝保佑了。

与此同时,劳伦斯披着一个写有“正义”二字的白披风站在塔尔顿少校面前。

他之所以会现身——其实他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正是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头上顶着姓名的NPC,和尤利西斯·潘恩一样。

也就是说,这位塔尔顿少校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对于一名忠实的剧情党而言,剧情开发自然是多多益善。

他不嫌弃支线庞杂,只嫌弃这世界不够有趣。

“少校,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劳伦斯双手背在身后,白色披风在晨光中泛起一层银边,“第一,无条件投降。除了你将被扣押在圣玛丽号上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可以乘坐商船自行离开。第二,顽抗到底——”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船舷两侧的“法军“士兵齐刷刷举枪上膛,“我不介意往海里多扔几具尸体。”

他的声音突然染上一丝戏谑:“顺便说一句,我虽然是海盗,但也有爵位在身。向我投降并非羞耻之事,我们会遵从欧洲大陆对待贵族战俘的通行规则,你无需担心任何不体面的对待。”

对于剧情NPC,他肯定是能不杀就不杀的。

相反,他还要和人家处理好关系,说不定将来就会触发出什么有趣的东东。

所以,他并不想把这位塔尔顿少校逼得太紧。

万一这家伙是个一根筋,非得往枪口上撞,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过于放水不是?

塔尔顿少校眯了眯眼睛。

日光下,这个自称海盗的年轻准尉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摩挲着佩剑剑柄,剑鞘上若隐若现的鸢尾花纹章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

这绝不是普通海盗能拥有的东西。

没错,眼前这个准尉虽自称海盗,不过做事却极具绅士风度,并不像某些穷凶极恶的海盗那样为了日后不被指控而对船员赶紧杀绝。

无论此人背后的依仗是什么。

他的目标只是商船上的货物,而非其他。

但就此投降的话,他总觉得心有不甘。

如果是在陆地上,再配给他一百名精锐骑兵,即便敌人是千军万马,他也有信心和对手扳一扳手腕。

可眼下偏偏是在海上。

个人的力量被缩减至最小,就算是雄鹰也得被迫降落。

但无论如何,他也得试着挽回一点身为英国皇家军官的脸面。

“指挥官阁下!”他突然抬高声调,胸前的铜制勋章撞得叮当作响,“我以英国陆军第16轻骑兵团指挥官的名义,向您提出决斗请求!”

话音未落,二十步外的查尔斯号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这个要求实在太过疯狂——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面前,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劳伦斯眉梢微挑,这个展开显然超出了他的剧本。

阳光掠过他飘扬的白色披风,在甲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您确定?”他向前半步,腰间的佩剑与银质怀表链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我接受过七年击剑大师的指导,而您......”目光扫过对方被海水浸透的军靴,“恐怕连站稳都是问题。”

“阁下难道害怕败给一个浑身湿透的败军之将?”

塔尔顿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沾染血迹的脸庞焕发出奇异的光彩。他扯下早已破损的白手套甩在甲板上,这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动作引得查尔斯号上的海盗们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站在劳伦斯身后的士兵们也是一阵骚动。

恨不得立刻开枪,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击毙当场。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劳伦斯缓缓摘下白手套。

此时,阳光穿透云层,将两艘船的桅杆投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宛如一双交错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