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的鳞片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每片边缘都泛着青蓝色的荧光。他突然意识到这些鳞片不是单纯的变异组织——当血液流经时,鳞片表面会浮现出古老的青铜铭文,那些文字正以某种韵律在他皮肤下游走。
“是《禹贡》里的九州鼎图!“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左臂的鳞片组成了兖州、徐州的地形轮廓,右臂的鳞片则对应着荆州、扬州的河道走向。最诡异的是,当他转头看向墙壁时,那些鳞片倒影竟在水泥上蚀刻出完整的《山海经》异兽图谱。
血液流动的声响突然变得规律,如同编钟的十二律吕。陆寻的耳膜深处传来青铜器相互撞击的脆响,他发现这些声音竟与急诊室内的医疗设备产生了量子纠缠——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对应着编钟的低音部,呼吸机的蜂鸣则与编磬的高音形成和弦。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时,那些悬浮的玻璃碎片突然凝结成青铜编磬阵列。陆寻看到每面磬体上都刻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磬孔里还残留着小满梳头用的木梳齿痕。最震撼的是,当月光扫过第37号编磬时,整个空间的氧气突然被抽离,形成低压舱般的真空环境。
九条狐尾的投影在地面蜿蜒成北斗七星阵型,中央尾巴末端的机械心脏迸发出青蓝色电弧。陆寻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实验室看到的记忆芯片——其中一段全息影像里,父亲跪坐在青铜鼎前,将一枚刻着自己出生时辰的青铜牌埋进熔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血契。“他颤抖着举起右手,鳞片摩擦产生的静电在空中点燃了青铜碎屑。那些火星在空中凝结成父亲的面容,白大褂下露出与自己手腕相同的青铜长命锁,“我们都是容器,只是他们骗了你...“
当陆寻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悬浮的青铜编磬时,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颤。陈铎胸前的青铜司南迸发出青色闪电,与陆寻腕间的青铜铃铛产生共振。那些悬浮的玻璃碎片突然组成巨大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江底某个坐标。
最诡异的是,陆寻在剧痛中看到了多重时空的画面:
① 1998年:穿着病号服的小满在实验室偷偷给他注射淡金色药剂
② 2015年:父亲深夜埋藏青铜盒时,盒子里装着与机械心脏同源的黑色胚胎
③此刻:陈铎扯开衣领露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铜长命锁,锁链末端拴着的正是婴儿时期的自己
当陆寻的鳞片完全覆盖身体时,他听到了三千年前的祭祀唱诵。那些声音化作青铜锁链缠绕心脏,与机械心脏的青蓝色火焰形成阴阳双鱼般的能量循环。最震撼的是,他的瞳孔突然变成六边形,透过这个视角,他看到镇妖碑的裂纹深处涌动着与自己血管相同的青蓝色荧光。
陆寻的鳞片在月光下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每片边缘都流动着青蓝色的荧光纹路。那些纹路与镇妖碑裂纹中的荧光产生量子纠缠,整座大楼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开始渗出青铜色的黏液,凝结成无数悬浮的齿轮组。最诡异的是,齿轮间隙里卡着的竟是历代“天阴煞星“的断指,指骨上全都烙着相同的青铜长命锁印记。
三千年前的祭祀唱诵突然变成具体的音节,陆寻发现自己的鳞片正在振动。当他试图开口时,喉咙里涌出的却是青铜编磬的敲击声。那些声音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化的青铜锁链,从天花板垂落将他缠绕,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三百个穿着陆家服饰的蜡像——每个蜡像胸口都插着一柄青铜剑,剑柄刻着不同的出生年份。
青蓝色火焰在机械心脏表面跳跃的瞬间,陆寻的耳膜突然灌入海量数据流。他看到冷冻舱里漂浮的婴儿们胸口都开着青铜花,每个花朵里都封存着一缕自己的记忆;实验室的培养皿里漂浮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们脖颈后的针孔连接着星际网络;最刺眼的是陈铎办公室保险柜里,藏着与自己手腕完全相同的青铜长命锁,锁链上拴着的正是小满的胎毛。
当陆寻的六边形瞳孔聚焦在镇妖碑裂纹时,那些青蓝色荧光突然凝聚成三维星图。他看到三百年前青阳会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们正在给怀孕的“容器母亲“注射青铜溶液;二十年前父亲跪在江边焚烧的族谱上,暗红火光中浮现出与自己手腕相同的锁链纹路;此刻!陈铎扯开衣领露出胸口跳动的黑色胚胎,胚胎表面浮动着与小满裙摆曼陀罗花纹完全一致的基因编码。
陆寻突然张开手掌,那些覆盖全身的鳞片自动脱落成青铜粉末。粉末在空中凝聚成九条狐尾虚影,每条尾巴末端都悬挂着一枚青铜铃铛。最中央的铃铛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响,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幕同时亮起血色警告:「检测到玄阴之门波动——错误代码GN-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