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快歇会吧,崔老我看这林子是越来越密,地势也往下走,那什么万松岭到底是山岭还是山谷啊。”
崔老蒙说道:“说那噶是山谷也行,但确实一道山梁,怎么说呢,就跟个大水牛喝水似得,那山梁子是奔下扎的,周围的地势又高,所以这岭算扎进了山沟沟,那里面林子密的厉害,都是大松树,因为地势低水汽被两侧山脉挡着出不去,常年水雾缭绕的,只能看见眼目前几米,这外围的情况大概就这意思,我们没离着那么近过,这也是听当年搜救队上的人说的,是吹牛还是真的咱可就不知道了”。
我说道:“行,不管您听说的是不是这么个情况咱都要去实地验证,列位咱们可到了地方了,都提着点儿精神,尤其这两位岁数大的前辈都看着咱呢,咱作为晚辈更要卖把子力气,二呆替姥姥提着点儿那大黑皮箱,真没眼力件儿。”
姥姥听了笑道:“小子心眼还挺多,你是听石子说了什么,说我这箱子里有宝贝?我告诉你们,姥姥提的动,这里面的东西是师傅传给我安身的宝贝,不过在你们手里是不值钱的,甭惦记。”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哎呦姥姥您想的真多,我要是惦记您点儿什么我还上这来?这本来帮石子大哥找到了您,任务就算完成了,再帮您师傅纯粹是义务劳动,您这是祖孙三代团聚,我倒落不着好了,您看我是在乎宝贝的人么?那黄玉竹叶咱都物归原主对吧,咱不说了,对了崔老先生,您看前面那林子密的和一堵墙似得,是不是到了。”
崔老先生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我们也都看见了,前面一片林子树木间距很近,简直和马路边的行道树一个规格,离着五六米就一颗,可这大树还都特粗,各个儿有一怀之数,也就是成年人俩胳膊环抱的尺寸,再往前观瞧,端的是雾气缭绕,雾团和青烟似得一团团的飘。
我说道:“得,看来咱是到了地方了,我倒要看看这放山的头棒、淘金的山民都绕道的地方有什么蹊跷,姥姥,不管您老恩师八彩蝶衣沈老前辈是否健在,他老人家只要在这里面找镇眼,我也能找到得到他,黑虎反煞在此地以南,供养山龙入地,这一头扎进地里的形势当真难寻,这又有个讲头,俗称以地为海,山龙进脉。很难得,拿这地方当那什么彼岸双生的北镇眼真是绝了,这雾气可不好散,应该是常年起雾,风水之势乘风则散,山龙入地无头有尾,那是把北龙一脉的生气都带了过来,两侧山川从宝兴沟蜿蜒至此,挡住了山风,所以这个雾是生气太旺加上地下水汽蒸腾又散不出去所导致,端的是一处奇地”。
雅丽说道:“五哥,您说姥姥的师傅还有可能活着?在这雾气不散的深山老林里独自生活四五十年?有这种可能么?”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有这种可能性吧,人家是前辈高人不能以常理推断,他们的目的不是什么复活死人么?这愿景可比长生不老都离谱,咱不说别的赶紧进去吧,崔老这地方您没走过,这次该我放山开路了,您后面跟着就成,您老用那枣木开山棒也扒拉半天杂草了,这力气活让我也来来吧”。
说罢我掏出了指北针,拿出了我那传家宝苏联锹,一个纵身就超在了队伍最前端。
二呆说道:“哥你在前面带路别走太远,这雾我看有点大,估计有妖气,你进去太快后面看不见你身影,我们不就掉队了么?”
我说道:“也对,兄弟长进了啊,这雾确实大,咱们别冒然行动,这样咱们这些人来个一字长蛇阵,一个接着一个,我打头阵后面小三、马老师、雅丽、姥姥、崔老先生,咱们每个人都在后面拉着前面人的衣服,都别撒手,二呆你断后,拉着崔老先生的衣角,咱哥俩是一头一尾,你没事就喊两嗓子,只要咱这头尾不断,中间人就走不散,这也是铁索连环计。”
马老师说道:“妙计啊,还是大掌柜有计较,不过这连环计在演义里可是骗曹操的,有点不吉利啊。”
二呆说道:“嗨,咱什么时候干过吉利的事儿啊,老马别胡说八道了,你是个乌鸦嘴,曹操用不得,嘿,我哥他就用得,噶嘛?你害怕被火攻?都听指挥啊,咱铁索连环吧。”
二呆一番调侃大伙都笑了笑,每个人都按我说的顺序,一共连我七个人是排成了一排,依次牵住了前面人的衣裳。
雅丽说道:“五哥,我觉得咱这不是铁索连环而是咱们小时候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
我说道:“是啊妹子,我就是护着你们的那只老母鸡,唉,就是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老鹰,咱们不说笑了,往里走吧。”
说罢这一帮子江湖上的老鸟就牵着前面人的衣襟,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连成一串,钻进了这迷雾蒙蒙的万松岭。
这往密林里走了有几十米,雾可就更大了,一团一团的水汽重的很,喘气吸入那嘴里都是潮味,这雾浓到什么程度呢?我回头只能看见拉着我衣裳的小三,再往后都看不见第三个人的影子,都是一团白,看小三那脸都看不清五官,好在二呆时不时的在后面吆喝两嗓子,这样我就能得知队伍没断开。往前看,能见度也不过一米,只能慢慢的往前挪。
慢吞吞的拉着大伙往前慢慢的走,约么走了十分钟,看着手中的指北针才不至于迷失方位,二呆在后面有些不耐烦了,嚷嚷道:“哥,你还在前面么?怎么这么慢啊,这雾可太大了,我闻着都是潮味和松树油味,恶心死我了,快点成么?”
我也冲后面喊道:“兄弟,我这够快了,你也知道雾大?我这和得了白内障似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低头看着指北针往前蹭,凑合凑合吧,这一直往东南就能到万松岭的正中心,顺着指北针走方向错不了,放心吧。”
我这么说着眼睛可没离开手里指北针,这宝贝和我走南闯北的,从没掉过链子,可这说嘴打嘴,这指示针忽然乱转了几圈,卡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我赶紧摇晃了几下和高度近视似的把仪器放到了眼前,这时候指针又开始乱转,眼见是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