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皮鞋可没经过这种事儿，吓的就要尿裤，玩命夹着腿才不至于抛山撒水，可止住了尿意，身体却控制不住，颤抖的像是摸了电门。
再看那放上去的手串，顷刻间被石像吸附，之后消失无踪，那两个供碟儿开裂粉碎落下，碎渣撒了一地。
武千秋问道：“宋老弟，这俩碟子没佛法滋润，是假货，佛爷不收，你那穿儿珠子倒是真的，我也不亏你，钱不会扣，你帮我拿扫把扫扫那堆渣滓吧。”
宋皮鞋哆嗦着问：“武厂长，这……这是什么回事？你在供养什么邪物？”
武千秋说道：“不该知道的别问，要不是老白瓦回苏联，我也不会让你过来，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来你也不会把我点出去，再说我也没伤天害理，就是喂这石头疙瘩吃点法器，今后你回去就当没见过这些事儿，以后有东西我还高价收，这是长久生意，我算个固定的客户，你应该拎的清。”
宋皮鞋皱眉寻思，也对啊，就是喂石头吃点带佛缘的法器，人家确实也没伤天害理，但他哪来那么多钱呢？国营小厂的厂长也就那么俩子儿的工资，肯定是没干好事。
但转念一想这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赚钱就完了，还管人家经济来源？所以自打那以后，宋皮鞋一有什么宗教杂项收藏就先找老白瓦或直接联系武千秋，这两年来过手了几十样东西，武厂长是照单全收，价格给的基本比市场上高一倍。
这一大通聊的通透，小三煮了一壶开水都被我们喝见了底，话说到这也已经开了天窗，这武千秋在李师傅的视角里是中饱私囊，倒卖国有资产，以至于工厂效益一落千丈，在这合作伙伴宋皮鞋的眼里是出手阔绰专收带佛缘法器的大老板，一条线分两头，这事就串起来了。
我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说道：“我知道那佛像是什么物件，结合我之前得到的讯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武厂长怕不是家里有什么人得了一种怪病，才弄了那邪物，对了宋老板，他家里什么情况，你有了解么？”
宋皮鞋说道：“没有，在商言商，过的是买卖，没提过家里人，不过老白瓦跟他走的那是相当近，他应该知道的更多。”
我说道：“这样，这鎏金累丝莲花座算你一半，你帮我找老白瓦，咱们去找武厂长做这单生意，刚才没说，我推测你瞎白话歪打正着，这莲花座真是运动的时候掐丝老先生藏的，但不是放什么佛像肚子中，而是贴了一层铜皮而已，所以这物件机缘巧合见了天日，必然佛缘深厚，也到代，他肯定愿意拿走喂那无头佛。”
宋皮鞋说道：“周老板我看不透你，你不是雷子吧？这是钓鱼？”
我说道：“我雷什么啊，这也不是青铜重器，不在管制行列，但确实是钓鱼，你愿意跟我一道当这内应么？愿意的话咱就上一条船，以后我这有的是大买卖，绝对比跟着武厂长干这见不得光的勾当强，如果你不想跟咱混一个锅里吃饭，那你就当我没来过，这事你烂肚子里，可有一节，哥们你要是给我下绊子么？我也有点手段，指不定小三晚上就叫黄大仙上你全家的身，你觉着呢？”
宋皮鞋说道：“没问题，您的名头在古玩圈里都震了天，跟着您才是正路，我也不想天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您给我随便漏点买卖就够我当营生，您这大树我能不背靠着乘凉么。”
二呆说道：“这就对了，放着河水噶嘛不洗船呢。”
宋皮鞋问道：“对了周老板，你知道那无头佛像的由来么？怎么就推断武厂长家里有病人呢？”
我说道：“那本不是佛像，就是一种奇石，故意雕刻成那模样，不是正经东西，你说石像无头，可能是被什么能人打断了呗，那东西应该挺脆的没什么韧性，就跟长了青石皮壳的泥塑差不多，这事先放下，做戏做全套，等见了武千秋我一讲，你头一次听更有新鲜感，都不用装惊讶。”
宋皮鞋点头道：“那行，您的意思是我拿着货去找老白瓦，当面交易？”
我说道：“不，你带着我们一块去，别忘了这货现下可不是你的，钱分你一半，主事儿的可是我，你联系那苏联老头，说我有这明代鎏金的好货，后面的事你应该明白。”
宋皮鞋说道：“我懂，这线咱绝对牵到位，我去找老白瓦，然后约好时间地点，让你们见面。”
我点头道：“对，最好让他带着武千秋一起来，就说是个大客商，货有的是。”
宋皮鞋说道：“那我能漏您的名头么？要是说天津周五爷来了，他们俩肯定能全来。”
我说道：“没问题，你就说搭上了觅宝阁周小五的线，你还能做严谨一些，说我们是想做点别的生意，没去厂里先找你为的是暗中摸底，主要目的是承包厂子当皮壳做苏联钢铁贸易，互利互惠，也想和他们攀交情。”
宋皮鞋一拍大腿说道：“就这么地了，五爷，你别看不起我，这一枪打的钱你收回去，您看我办事漂亮不漂亮就完事了，肯定让您满意，这货款就是我的投名状，以后咱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指哪我打哪。”
我点头道：“今天你就别走了，明天一早你就办事，那服装店让你伙计盯着。”
宋皮鞋说道：“肯定啊，我要跟您促膝夜谈，您说话都是学问，花钱都买不来。”
我笑了笑，让小三铺床，又说了说古玩见闻，说到半夜困了，俩人一屋凑合挤着睡下，转天一早，宋皮鞋给我们安排了东北豆腐脑、肉松大油条，他没跟我们一块吃，那意思是去东一条市场安排伙计开店，之后再找老白瓦，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吃东西，抓着个油条边走边啃，急呵呵的先办事去了。
我跟二呆小三吃过了饭，也没什么事，让小三出去找电话给家里打个长途，告诉云燕联系郭八，留一批电器发东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是给李师傅刘大姐夫妇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