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小飞，二呆回到房间对我说道：“哥，这小飞还真是那意思，算我多疑了。”
我说道：“行了，你想的也没错，人在江湖，小心为先，装好东西直接去天津。”
二呆纳闷道：“咱主力部队可都在牡丹江呢，回天津噶嘛？”
我说道：“回天津找蓝姐一趟，连带把这马鞍给五院，让他们找个机会捐博物馆，剩下的小件放咱店里，我跟老白瓦说马骨医治灵晦症有夸口的成分，还需要几样东西，不找蓝姐讨个方子怕弄不好。”
二呆说：“敢情最不实在的就是你啊，没把握你也敢夸海口？真能忽悠，信誓旦旦的说能给人治病，原来是个蒙古大夫，得嘞，正好咱治病的东西也是外蒙古带回来的，也算名副其实。”
我笑道：“蒙古大夫也行，蒙医药理论体系的显著特点是以阴阳五元学说哲学思想为指导的整体观，以及对六基症的辨证施治，后又出六基症理论把引起疾病的主要原因归纳为赫依、希拉、巴达干、血液、黄水、粘虫六种，把疾病的本质归纳为寒热两项，发病部为脏腑、黑脉、白脉、五官。”
二呆说道：“这么多门道么？我还以为蒙古大夫是庸医的代称呢，没想到蒙医还真有学问。”
我笑道：“嘿嘿，其实蒙古大夫因为字音的关系，在北方地区指代为“蒙事儿”的代称，确实是贬义。当然也和蒙医的治疗方法有一定关系，蒙医是蒙古族的一种独特医疗系统，古代主要集中于喇嘛庙，传统的蒙医多用物理疗法，很少用药且擅长接骨正骨，清代蒙医受到藏医的巨大影响，特别是藏医《四部医典》的传入，使蒙药得到发展形成了自己的体系，正骨那还能舒服得了？这个专科特点不免让病人畏惧三分，对于普通头疼脑热蒙古族人又很少求医，多依靠自身抵抗力，因此蒙医在这方面不接诊则已，接诊就是重病危急，养成了蒙医为了立竿见影敢于用猛药的习惯，清代太医院也用一些蒙医，但可想而知，让他们按照草原下药的量给虚弱的皇亲国戚看病会有怎样的效果，受不住药力的居多呗。”
二呆说道：“行吧，我一句调侃引出了你这么一大堆讲解，我去买回天津的火车票。”
我们顺利的从二连出发，到呼和浩特倒车途经乌兰察布的兴和县，六百公里才到BJ站，在BJ没耽误功夫排火车票，直接坐长途汽车回了天津。
我们先回店先住了一天，转天我把马鞍交给了五院联络处，剩下的东西都锁在了保险柜，安排好伙计们工作事宜，和蓝姐问了方子，蓝姐问明病症，加上我得到的马骨，她给我开出了一副龙马汤，让我采买药材。
这方子上写的详细，柴胡四两，龙骨、黄芩、生姜切、铅丹、人参、桂枝去皮、茯苓各一两半，半夏二合半洗，大黄二两，牡蛎一两半熬，大枣六枚擘（BAI）。上十二味，以水八升，煮取四升，内大黄，切如碁子，更煮一两沸，去滓，温服一升。
我置办药材加上整理又耗费了两天，马不停蹄的提着马骨飞节和办好的药品，才奔了牡丹江。
又是坐了十多个小时的列车，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29号早晨。
坐车前都提前打了电话，一大帮人在火车站迎接，宋皮鞋、武千秋、陆小三、包括从山东赶来的马老师全都在，当然第一个冲过来跟我拥抱的就是云燕。
云燕说道：“五哥，你把我们叫来，你自己又跑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这次去蒙古顺利么？”
二呆伸手道：“小嫂子不抱抱我是么？我可告诉你啊，这次可太顺利了，我哥差点就当金刀驸马了。”
我说道：“别听他胡说，还算顺当吧，全仗着有朋友帮忙，你们这边怎么样？”
云燕说：“承包合同我和马老师都审核了，没有问题，钱已经过账，承包费13万，他们给优惠了，五哥你现在可是厂长啦。”
宋皮鞋等人也过来握手寒暄，老白瓦问道：“周先生，咱们的事怎么样？我叔叔的病……”
我拍着胸脯说道：“包我身上，一定办妥，你什么时候让你叔叔过来都行。”
宋皮鞋插话道：“周老板，不是那么个事儿，他戈东叔叔不是病人么，既然是病人出远门就费劲，而且当时在舞厅你可说了，可以上门出诊。”
我装傻道：“我说过么？”
二呆当然知道我的心思，他摇头附和：“我忘了，那天舞厅声音太大，我没听清。”
老白瓦他们都是江湖人，当然知道我的意思，老白瓦拱手说道：“我叔叔的意思是您能去一趟共青城最好，还能给您引荐几个我们苏联的实权厂长，对于生意有帮助，至于你说给我们总数的一成的分红，我们可以商量，叔叔的意思是不要了，直接走公账，我的话您给半成就可以。”
我当然知道这老白瓦就是个吃差价的，他跟没跟戈东说分红的事儿还两拿着，我说道：“上门没问题，那就替我谢谢老叔，对了老白瓦，你和你叔叔的茶水我忘不了，不过我们进多少钢材要按每吨利润给你，还是一成，总数的话我们太亏，怎么样？”
老白瓦瞪眼道：“什么吨利润？你在说什么？”
我一看给少了要谈崩，宋皮鞋却挤眉弄眼的把我拉到一边，冲我小声说：“我的周老板，你怎么还有倒着砍价的，老毛子他们要总数一成，你就给呗，怎么还按吨给了？”
我说道：“总数？一万吨我给一千吨的原价分红？我可问了，一万吨我也就大概赚五十万，本钱一万吨没几百万下不来吧，我还要去贷款还利息呢，这总数一成我不成白玩了？”
我故意把赚的钱说少了，其实老八给我的骑驴价就是一吨八十，宋皮鞋直掐我胳膊，他说道：“我的好大哥，你是真没做过苏联的废铁生意，他们的总数不是按吨的，是按件！你以为总价是按每吨单价呢？坦克一辆拆了设备的就卖百八十美金，比如T50轻型坦克，废铁能出十几吨，你算算多少钱一吨？要是T34那种旧货更别提了，一百五十美金一辆，那可是六十吨的好钢材，还不算里面贵金属，什么铜、锡的都是钱啊，他们本来拆解销毁成本就高，基本给钱就卖。”
我都听傻了，就算黑市一百美金也到不了800，按汇率最多就三百八人民币，这钱能换十几吨好钢铁？不对，型号大的能换六十吨，我的天，这都不是赚钱了，是他妈捡钱，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自作聪明要从出货单价给人提成，要不是同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都恨不得要抽自己俩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