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看着我在地图上摆的玻璃弹球，笑道：“半个月？那咱不坐飞机是来不及的，国际航班要好几百上千块一张票，而且其他人要是现办签证肯定来不及，还是你我二呆一起去吧，对了，还要带着一片六鼻镜，我怕那火车真是通往异空间的，咱们也好有个退路能出来。”
我说道：“自从在云梦泽出来，那镜子散架分三瓣后我交给五院两片，后面保险柜就还剩一片，带着也没问题，苏联那边的海关边检肯定不认得这铜片儿是什么。”
云燕说道：“西楼那召唤镜子的仪式我也会，还是请蓝姐在家照看，咱们要赶紧出发，让宋皮鞋联系老白瓦和戈东老将军，把这事告诉他，让他们照应，咱们买BJ飞莫斯科的国际机票，然后南下黑海。”
二呆问道：“这一下把咱弄黑海去了？这次还叫宋皮鞋么？他倒是有商务签证。”
我说道：“不叫了，他们现在接收第一批需要拆解的废金属，咱们不能耽误，而且大连那边十月底才能把那几艘护卫舰拆好，咱在牡丹江的人都别叫了，就咱仨。”
何西楼说道：“师傅，我也要跟你去。”
我说道：“不成啊，来不及新办签证了，而且你还太小，怎么弄商务签？你跟蓝姑姑在家，蓝姐，您要忙不过来可以给戴老板他们家打电话，让乔嫂子带着阿四过来找他玩，这个月不是开学前班么？西楼你也该去上学了，戴老板明年会争取让你跟阿四上同一个小学。”
西楼说道：“好哇好哇，不过阿四的亲妈柴阿姨老给她打电话，阿四说她也在学一些民俗知识，我们上学还能一起探讨。”
我笑道：“别在学校瞎聊，吓到别的同学就不好了，云燕明天去办手续，咱们准备出发，这次不是进龙楼下古墓，就一个火车，应该不会太难，就算是异空间咱也去过不少次，轻车熟路，我抄录一下重要的点，写咱自己本子上，然后二呆你把这些资料收起来，明天把店里的事儿安排好，准备出这趟院门。”
转天上午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和行李，云燕早早的坐车奔了BJ，我和二呆安顿好生意，下午云燕从BJ折返，进店里就说：“五哥，二呆，票给你们办得了，后天上午的航班，拿了账上三千四。”
我说道：“你自己就是会计加出纳，不用给我们报账，三千多块，是够价了。”
二呆说道：“这还只是到莫斯科，还要往南很远才能到敖德萨，苏联那边我也联系了，咱给老白瓦摇了一电，让他找戈东将军，他打了国际长途，只要到了莫斯科，后面的事老将军都办妥了，会有人送咱们到目的地，小嫂子，你把航班号和时间给我，我去通知一下那边。“
云燕把航班时间和架次编号写好，二呆拿着条子往办公室去打电话，云燕的意思是现在去定火车票，下午就去BJ住一夜，能赶上早起去机场，我觉得这行程安排挺合理，拿着钱和介绍信就奔了车站，这次没去东站，开着雅丽最近还回来的212吉普车直奔北马路，从北站定的票。
转天我们奔了北站前广场，说是广场，其实规模和东站比要小不少，很多小商贩在售卖衣服纪念品什么的，站前卖冰棍的老太太喊着小豆奶油，冰棍箱子蒙着厚实的白棉被，天气太热，我们也买了几根解暑。
二呆穿着碎花的确良衬衫，裤腰上别着牛皮钱包，云燕把介绍信折成三折塞进人造革手提包，那是要坐飞机用的重要手续。
人们挤在绿皮车厢连接处，列车员推着铝皮小车喊，汽水瓶在网兜里叮当乱响。
到了BJ随便找了个招待所住了一夜，转天一早，到了BJ航站楼，呆数着钱，交了机场建设费，一共四百二十百块，我们都挺感慨，光这点建设费就是庆东厂一个工人的仨月工资，实在是够了价儿，高消费也导致机场远没有火车站热闹。
售票员用老式打字机敲击机票，苏联航空的蓝色票根从铅字滚筒里吐出，我们拿着介绍信又换了登记卡，过两道边检才到了候机厅。
正坐着，两个海关和边检工作人员走到了我们面前，其中一个同志说：“请问谁是周行伍？”
我站起身道：“我就是，怎么了同志？”
边检同志说道：“你们托运的行李有点问题，请跟我们来一下。”
我们仨跟着边检同志到了办公室，一位正在检查的同志拿过那片六鼻镜，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文物是不能出境的，而且是青铜器。”
二呆说道：“嗨，给苏联专家带的工艺品，不是文物。”他说着话递过一盒香烟，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纸条。
边检同志接过后，抽出纸条，把烟推了回来，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出来和几位检查行李的同志耳语，把六鼻镜残片放回了行李。
那位看纸条的同志说道：“既然是工艺品就没事，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们的商务签证和介绍信没有问题，祝几位旅途平安，生意顺利。”
我们仨登机后，我问道：“二呆，你那烟里装的是什么？”
云燕说道：“他把五院给开的带戳条子放烟盒里了，其实直接展示就行，还多此一举，弄的跟特务似得”。
二呆说道：“秘密部门就要有点秘密的样子，直接拿着满处宣扬可不成。”
我笑道：“也成，二呆现在有心路，办事挺谨慎的，对了，咱们到了莫斯科谁接？克格勃么？”
二呆说道：“不是，老白瓦告诉我是戈东将军他们单位的人，应该是那什么10003部队。”
我点头道：“有他们配合应该方便的多，只要能找到果戈里头骨，咱们这条金属贸易的线就算搭上了，看戈东老爷子的身体，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这可是个大买卖。”
二呆说道：“戈东老头能活二十年我信，可我怕苏维埃撑不到二十年后，估计几年就散架了，到时候咱还能把这线续上么？”
我微笑摇头道：“兄弟啊，如果苏联剧变，那更是咱的机会，你可以想象，没有了管辖单位的库房还会在乎批条么？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弄点外汇美金，等到有变化的那天踏上那一波机会，可以一口叼十年的肥肉，外汇就是咱的子弹，抓紧储存弹药吧，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