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看似六道带锁的门人畜无害，而且这什么英国奇书你的记忆中也有，有三分之一概率是你的意识创造出的捷径。”
史蒂夫说道：“那么咱就不分析了，直接开第六道门。”
我摇头道：“可看似最安全的选择往往却是最危险的，等我再想想，诶对了，不瞒你说，我对于黑水至宝会有特殊感应，老兄如果你有一节黑水指骨我应该会有感觉，这样，你先把东西哪出来让我看看，引发我的特殊能力，这样我还能凑这几道门前试试，看能不能预知危险。”
史蒂夫点头道：“brother，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你放我下来。”
我把他放在地上，就见这半截人瞪着俩大泡眼在那运气吐纳，过了片刻，竟然用手抠自己嗓子眼。
我纳闷道：“怎么个意思？哥们你把那半截指骨吞肚子里了？”
史蒂夫点了点头，片刻后呕吐出了黑漆漆一根类似江米条的物件，他打了一个冷颤，说道：“我要是不把这东西吞进肚子，只怕连这半截身子都剩不下，早就被这扭结的空间吞噬了。”
我还来不及搭话，口腔中已经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凉气，黑水牙已经被激活。
但可能是这里空间异常的缘故，感应并不明显，凉气也不多，咱没有变成那种大嘴裂到腮帮子的形态。
我看史蒂夫吐出这宝物之后，身体开始颤抖，眼睛又要掉出来，赶紧说道：“你接着把这东西咽下去吧，等出去，出去不受这空间影响再交给我，你这身子骨不成，别一会散架了。”
史蒂夫赶紧把黑水手骨又吞下了肚子，这才稳定住了形态，我背起他，吹出口嘴里冒着的凉气，直奔那带着十六面体门锁的铜门左近。
我说道：“那咱就把这古书门打开看看，不是捷径也没事，没有怪物就好，咱们还能留着精力在1、5号门中选一次。”
史蒂夫说道：“好，兄弟开锁吧。”
我蹲下从背囊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刀，开始挑弄那锁体。
这玩意说是锁，倒不如说是个积木摆件，有点鲁班锁的意思，十六个面每一面都能撬开面皮，还各有一个锁眼，这在我看来并不难，不管是鲁班书还是小分金的辨星篇，比起西方的星相学都不差，摆弄了一会，已经找到了向上的箭头符号，用刺刀一带一跳，这十六面锁已经应声而开，所有面如同花瓣一样脱落，整个锁体便散了架。
随着锁具的分解，这门缝中骤然涌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有点像老图书馆的那种味儿，羊皮纸与陈年墨水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第六道门已经被打开。
我后退半步，却见史蒂夫的眼瞪的老大，那对肿胀如肿瘤的玻璃体此刻泛着诡异的靛蓝，与青铜门蚀刻的卡巴拉符号产生共鸣般微微颤动，缓缓开启的门面上出现了一个横折符号，下面还有一对如眼球的圆形。
史蒂夫沙哑的嗓音里混着大门响起的金属摩擦声，他说道：“这是迪伊的特殊签名，他晚年痴迷的星象炼金，这英国佬很可能会造出违反常理的机械。“
青铜门在无外力作用下自行开启，展现在眼前的并非臆想中的藏书室，而是一座精密运转的机械模型，三十英尺见方的密室穹顶铺满各种管道和反射镜，折射光晕，将地面中央的机械照的闪亮异常。
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里，七座按行星轨道排列的锡制熔炉正吞吐青白色火焰，炉身上依稀可见英格兰传统都铎玫瑰徽章，还有一些英文以及拉丁文祷词。
史蒂夫在我背上说：“这是1582年迪伊为女皇设计的天界微缩机械，我们情报显示，他用这装置预测了西班牙无敌舰队来袭，但枢密院以妖术惑众为由销毁了。”
我背着史蒂夫跨过门槛，靴底碾碎了几片发黑的水银镜碎片，最近的熔炉突然喷涌出靛蓝烟雾，蒸汽在其正对的穹顶镜面凝结成文字，正是迪伊特有的密码符号与古英语混杂的笔迹。
史蒂夫的眼球猛然凸起，差点掉我肩膀上，我赶紧帮他把眼珠子托回眼眶，复位后他死死的盯着上方，虹膜上反射浮现出相同的加密字符。
看了一会史蒂夫嘶声道：“他……他记录了一些事情，1583年布拉格，凯利用通灵镜召唤黑色天外玄液”。
我问道：“黑色、天外，这不就是黑水么？凯利又是噶嘛地？这位迪伊的爱人？”
史蒂夫说道：“这人也很出名，叫爱德华凯利，算是约翰迪伊的同事，他们俩是搭档，他声称自己能使用水晶球与天使或者鬼怪进行沟通，其和迪尔曾共同研究与天使进行联系的方法，甚至凯利还研制出一种与天使或者鬼怪进行沟通的语言，可这位对于神秘学并不狂热，他很贪财，以至于后来因为行骗被割去了耳朵。”
我皱眉道：“是不是骗那神圣罗马皇帝鲁道夫二世那位？”
史蒂夫说道：“没错，就是他，其被酷爱神秘学的鲁道夫二世抓住，关在了监狱里，后来六次越狱未果，惨死在了地牢。”
我点头道：“他们也发现过黑水？你看那机械后面摆台上是不是有本书？反正这不是你所谓的捷径，咱们把书带出去吧。”
那本尘封的旧书在气流中自动翻页，泛黄纸页上除了星图，我翻了翻，竟找到绘有黑水牙、黑水眼、黑水心的图画注解，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地打颤，黑水灵气在喉头凝成冰碴，再看书下是一个半透明玻璃展柜，里面沉睡的并非典籍，而是半块镶嵌水晶的，半块完整的大腿骨，骨骼部分赫然蚀刻着凯利的恶魔契约纹章，就像一柄魔鬼的权杖。
我合上了这本书，打开柜子取出那权杖，把两眼东西装进胸前背囊，才对趴在我后背的史蒂夫笑了笑，我说道：“嘿嘿，史蒂夫老哥，这两样咱带出去，说不定用得上，咱也没留过学，正好学习参考一下英国同行的文献。”
史蒂夫说道：“这里不是捷径，咱们出去吧，别一会再起变化，咱就不好行动了。”
我说道：“不用一会，这里不简单，肯定会有空间异化而产生的怪物，我嘴里现在凉气直冒，不瞒你说，咱也有黑水至宝，这已经起了反应，估计要接一阵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