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人微微踮起脚尖看着侯伟手机的屏幕，发觉他在查看这附近的街景地图。“有找到什么吗？”
“你看这个。”侯伟点击着屏幕，将一处地点放大，宋佳人读着这处地点的文字介绍，“温馨养老院？难不成他又去养老院上班了吗？”她惊喜的看着侯伟，后者微微一笑，“一看便知，走吧，才300多米，几步就走到了。”
“好的，去看看这座温馨养老院究竟温不温馨。宋佳人挽着侯伟的胳膊，两人向着那处养老院走去，“伟哥哥下手够黑的，都把那人的胳膊给弄脱臼了。”
“心疼了？”
“哪有，应该把他的另一条胳膊也弄折。”
“这才是你。”
来到那座叫做温馨养老院的建筑，侯伟和宋佳人打量着这座被金属栅栏围起来的建筑。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墙体是淡黄色的，楼顶上竖着‘温馨养老院’五个大字。
在不算宽敞的院子内安装有几把供人休息的长椅，有石凳石桌供人使用。在这个不算温暖的傍晚，几名老人围坐在石桌旁，正在打着扑克。几名老人坐在长凳上发呆，其中有一位和站在围墙外的侯伟和宋佳人对上了视线。
侯伟打量了这名皱巴巴的老人几眼，随后和宋佳人绕到这间养老院的正门，跟门卫室值班的大爷聊了起来。
“麻烦问一下，咱们这里就是温馨养老院是吧？”侯伟出声问道。
“对，你有啥事？来探望老人啊？”
“不是，我想问问咱们这边是怎么收费的。如果条件合适，我想把家里的老人送进来。”
“哦，行，那你等会儿，我叫园长出来跟你们聊。”大爷拿起手机喊了声‘园长，来客人了’，就继续看短视频去了。
侯伟和宋佳人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快步跑过院子、来到门口这边，这人穿的还算体面，不过脚上那双拖鞋多少显得有些滑稽了。
将院门拽开，这位自称姓黄的女人热情的将侯伟和宋佳仁迎进院内。
“把老人送我们这里来就对了！现在年轻人平时工作忙，哪抽得出时间陪伴在长辈身旁啊。一个人住，真要是出点啥事，那不得追悔莫及？”
侯伟点头称是，跟着这位黄园长穿过院子、走向那栋三层小楼。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些老人们的目光聚焦在他和宋佳人身上。那眼神中没有几分好奇，反而是一种让他感到不适的冷漠，仿佛这些老人在质问他们为何要来到这种地方。
走进建筑内，一股难闻的味道相当明显。侯伟通常管这叫做老人味。很难用词语具体的形容出来，这味道也没有多难闻，但就是会让闻到的人觉得不舒服。
建筑内很昏暗，走廊的灯没有开，走廊一侧是一扇扇窗户，另一侧是一扇扇没有标识的房门。黄园长推开其中一扇门，这应该是她的办公室，她殷勤的招待找上门来的两位陌生人，嘴里不停介绍着这间养老院多么物美价廉、环境舒适。
书架上摆放着一排荣誉奖状，还有一面墙挂着各种样式的锦旗。侯伟知道这些东西去网上买，加一起也不会超过1000块，拿来唬人倒是足够用了。
一番自吹自擂后，侯伟提议想看看院内的具体情况。黄园长领着他和宋佳人去参观各处设施。食堂、活动室、浴室，这些地方全都走了一遍。条件很一般，即便吹的再好，但这就是一间相当低档的养老院，和怡然园完全没法比。当然价格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怡然园一个月的伙食费，就能在这里住上半年了。
这里的房间分为三种：四人间、两人间和一人间。三种规格的房间面积都大差不差，区别只在于摆放了几张床。四人间相当拥挤，除了床铺外，几乎就没有下脚的空间了，双人间大概就是酒店标间的规格。单人间条件最好，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里的入住率似乎不高，很多房间都空着，也难怪这位园长如此卖力的推销。从1楼逛到了3楼，侯伟也没见到真正想见的人。
返回黄园长的办公室后，他开口问道：“咱们这里的看护有几位？”
“啊，总共有8名看护。晚上会有3名看护值班。”
“8个人能顾得过来吗？”
“不光看护啊，还有其他的呢。保洁有两人，还有我和我丈夫呢，我们成天待在这里，人手肯定够用。”
“看护都有护理资格吗？”
“那肯定的呀，咱这里是正规养老机构，可不是那乱七八糟的地方，每年都有考核的，哪敢在这种事情上耍小聪明啊。”
“我能看看咱们院里护工的情况吗？你这里应该有什么名单之类的吧？”
“有，拿我电脑就能看。”
侯伟绕到办公桌旁，黄园长打开电脑，从简陋的管理系统中调出看护名单。侯伟一眼就看到名单中的赵淑芬，他不动声色，先点开了排名靠前的几个人，随后才点开了赵淑芬的资料。
这份比简历详细不了多少的员工资料中附有一张照片，的确是赵淑芬本人。侯伟简单扫了几眼，和在怡然园中的资料没什么区别。他将余下两名看护的信息看完，随后对黄园长表示有让老人入院的念头，回去要再商量商量。
在黄园长的殷勤护送下，侯伟和宋佳人走出了这间相当寒酸的养老院。返回去取车的路上，侯伟和宋佳人聊了起来。
“这人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快又去养老院当护工了？就是这间养老院和怡然园差的也太多了。”
“档次低不一定是坏事，你没发现吗？那栋楼里的监控探头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吗？”宋佳人意外的问。
“别看亮着灯啊，只是摆设。其中有一台的线都漏出来了。”
“好吧，可真能糊弄啊。”
“为了节省开支，我怀疑食堂墙上挂着的菜谱都是假的，能见到肉就不错了，哪可能顿顿吃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