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晴雪回过神，说了声接通，在滴的一声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怎么样了？”
“侯伟？”石晴雪惊讶的眨眨眼，“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这几天看新闻，一直没什么动静啊。你们还没抓到杀人凶手？”
“你是专门来冷嘲热讽的吗？”
“我哪有那功夫？说啊，有没有找到人。”
石晴雪不悦的回答：“没找到。”
“你们不是公布了一张嫌疑人的画像吗？虽然只露出了眼睛。”
“因为证人只看到了眼睛，而且发生在半年多前。”
“这么说除了曲婷婷之外，还有人曾被这名可疑男子跟踪过？”
“存在这种可能性。”
“这个描述嫌疑人眼睛的证人该不会也住在明乾公寓吧。”
“你是看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猜的。这么说我猜对了？”
石晴雪冷哼一声。
“这人是干什么的？”
“不方便透露。”
“职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总不能也是暗娼吧？”
“不是，她有正当职业。是网络女主播。”
“擦边卖骚的？”
“擦边程度不严重，主要是唱歌。”
“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啊？”石晴雪没好气的说，“你要没什么正经事我就挂了。”
“你这真是把好心当驴肝肺。免费的建议，要不要听？ ”
“免费这个词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狗嘴里竟然吐出象牙了！”
“哈哈哈，真好笑。听不听吧？”
“你爱说不说。”对侯伟的脾气多少有些了解，石晴雪故意激他。不出所料，侯伟自己就说了。
“我偏要说，你给我老实听着。这名证人不是网络女主播吗？她不是也曾被人跟踪过吗？而且还发生在半年前，但她却没有出事，和她住同一栋公寓的两个女人却死了。你们就没有仔细往这方面想过？”
“当然想过。”
“没有深入调查？”
“当然调查过，但是与这名证人有过接触的人，我们全都过一遍了。其中没有符合嫌疑人外貌特征的。”
侯伟真心实意的说：“你们真是蠢得一点都不让我惊讶。”
“喂，会不会说人话！”
“说人话要是能破案的话，我就说。”
石晴雪哑口无言。
“动动脑子呀！这人是网络女主播，在网上抛头露面的。盯上她的人大概率和她本人都没接触过。”
“我们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但经过反复询问，这名证人坚称没有泄露过住址信息。我检查过她的直播画面，没有能泄露实际住址的信息。她对个人隐私的保护非常看重。”
“这人发在网上的动态呢？一张自拍照片就能分析出足够多的信息。”
“你以为就你长脑子了？”石晴雪没好气的说，“我把她搬进明乾公寓后发的所有公开动态全都看了一遍。论是文字还是图片，都没有找到能分析出具体地址的信息。她在直播画面中的长相和他本人差距很大。”
“这人肯定和粉丝有过私下见面。”
“在搬进明乾公寓后，她只举办过一次粉丝见面会。参加人数有七八十人之多，但她故意将作为活动现场的饭店安排在城市的另一端，距离明乾公寓非常远。”
“你当警察也有些时日了，防不胜防的道理你不懂？”侯伟刻薄的说。
石晴雪开始认真思索，“所以你是怀疑在这次粉丝见面会上，有人暗中跟踪了这名证人、得知她住在明乾公寓？”
“那就要看这场粉丝见面会是发生在她被人跟踪前，还是跟踪后。”
“是跟踪前，在过年期间，因为那时大家都放假，她就举办了一次粉丝见面会。之后不久，在三月份的某天，她就在街上发觉有人盯着自己。就是那次她记住了那人的眼睛。”
“这不是明摆着的线索吗？为什么不去查？”
“抱歉，”石晴雪乖乖低头认错，“我们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与这名证人接触过的人身上了。”
“我说的也不一定就对，只不过是提供另一个视角。行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好好休息。”
“哦。”
没等石晴雪把‘谢谢’说出口，侯伟就挂断了电话。
将蓝牙耳机取下，她将车窗降下一些。清凉的晚风混杂着噪音和尾气的味道飘进车内，她咳嗽了几声，赶忙将车窗闭合。
正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就跟参加秦雅珍的粉丝见面会的那些人聊聊吧。说不定真能挖掘到线索呢。
打定主意后，石晴雪给秦雅珍发去微信，让她把参加粉丝线下见面会的全体人员名单发过来。
秦雅珍很快就发了个名单过来。这是上次筹办此次活动时收集到的信息，有全部参与者的网名，有些人还写上了真名和联系方式，总共是83个人。其中有一多半都留下了手机号，这令石晴雪安心了不少。
回到家中，她顾不上休息，着手根据秦雅珍发来的名单打电话，挨个询问名单上参加过在粉丝见面会的人。
这些人中有些已经得知了案件的相关信息，很多时候反而是他们在问，石晴雪只能用无可奉告来搪塞。
电话打通后，石晴雪会询问对方能否加微信，通过这些人发在朋友圈中的动态，大致就能判断此人是否可疑。
例行询问过不在场证明后，石晴雪会将嫌疑人那张只露出眼睛的画像拿给对方看，询问有没有在今年年初的粉丝见面会上见到过长相类似的人。
考虑到这场线下聚会距今超过大半年，寻常人的记忆连上个礼拜三中午吃了什么都记不住，石晴雪对此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当她向第24个人发去嫌疑人的画像，那人却给了她意料之外的回答。
“这双眼睛我好像真见到过。”
石晴雪顿时兴奋起来，给对方打去语音通话：“是在今年年初的粉丝见面会上吗？”
“好像就是那次聚会，当时去了不少人呐。我感觉差不多有上百人。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唱歌，费用都是珍珍出的。”
珍珍是秦雅珍的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