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结束了

绝望的求饶声在石墙间回荡，与硫磺蠕虫发出的轻微嘶嘶声交织在一起。

“为我工作？”赫米特歪着头，“这倒是个有趣的提议。”

战士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尽管四肢被冰霜封住，肩膀还是稍微放松了一些：“求求你......我们愿意做任何事。”

赫米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她走近了一些：“最开始，你们可没想过要为我们工作，不是吗？”

女弓箭手轻声啜泣，泪水在她的脸颊上结冰：“我们.....我们犯了个错误。”

“错误？”罗尔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们差点把我砍成两半。”

赫米特举起手，示意他安静，指尖周围的金色光芒脉动着，环绕着冒险者们的魔法符文也随之亮起：“我见过你们这种人，你们随心所欲地掠夺，肆意杀戮，只有在走投无路时才会求饶。”

神官再次拼命祈求他的神明：“光明教导我们宽恕.....”

“别跟我谈光明。”赫米特冷冷打断他，“你们已经歪曲了它的含义。”

金色符文闪烁的更亮，随着她手腕的一个流畅动作，硫磺蠕虫退后了，光芒从她手中迸发，将魔力全部输送至法阵中。

治愈过载，将圣光的恩赐变为最残酷的刑罚。

战士的身体剧烈抽搐，他的皮肤开始泛起不自然的光亮，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部燃烧。

骨骼在圣光中变形，血管膨胀到极限，血液在体内沸腾。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白光充斥视野。

女弓箭手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在治愈过载中不断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金色的纹路，那是体内血管在圣光作用下变得透明。

她的眼泪不再是水，而是转化为纯净的圣光，从眼眶中流出，在脸颊上留下灼烧的痕迹。

法师的魔力在体内爆炸，魔力节点在圣光的冲击下一个接一个地崩溃，每一处崩溃都带来新的痛苦。

他的喉咙因为惨叫而撕裂，鲜血从口中涌出，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被圣光净化，化作金色的尘埃消散。

神官受到的折磨最为可怕。

作为与圣光有联系的人，他对治愈过载的感受比其他人更为强烈。

他那些年来对圣光的理解在此刻成为最大的讽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洗涤、被净化，但这种净化如同用烈火焚烧每一寸不洁。

他的发丝变成了白色，然后是银色，最后化作纯金，随后在光芒中燃烧殆尽。

两个敏捷战士几乎同时化为灰烬，他们的皮甲、武器，甚至是储物戒指，都在那纯净的光芒中被分解成最基本的元素，然后重组为纯粹的能量，回归世界的循环。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但对六个冒险者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永恒的炼狱。

当光芒散去，地上只剩下六堆精细的灰烬。

冰霜在圣光的热量下迅速融化，形成一滩水洼，将灰烬冲散，渗入地下城潮湿的地面。

赫米特收回手，看了罗尔和艾凡一眼，轻声说道：“结束了。”

莱文抓紧了手里的魔杖，咽了咽唾沫，尽管知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但亲眼目睹治愈过载的威力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因为他想起了赫米特埋在他们身体里的誓约。

如果他们不听话，赫米特可能早就也这样把他们杀了吧。

莱文抬头与罗尔和艾凡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赫米特一边喝着恢复魔力的药剂，一边将那些家伙的储物戒指从地上拿起来，顺便问了句：“你们感觉怎么样？伤口还有不适吗？”

罗尔摇摇头，手放在胸前那道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完全好了，就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赫米特点点头，对着不远处的蠕虫群轻轻挥手。

那些硫磺蠕虫立刻涌上前，开始啃食地上残留的一切痕迹。

片刻后，地面上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们该回去了。”她环视四周，“这里很快就会有更多蠕虫聚集，不适合久留。”

四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硫磺蠕虫在后面跟随了一段距离，然后慢慢散去，重新融入岩壁的缝隙中。

“说真的。”罗尔在回去的路上叹了口气，“我以前从不知道圣光也能这么可怕，在我们的世界里，圣光一直被视为纯洁与治愈的象征。”

“任何力量都有两面性。”赫米特轻声回答，“即便是圣光用错了地方，也会变成最可怕的武器。”

当他们回到庇护所时，海斯立刻迎了上来，金色的兽瞳中充满关切。

他在地上快速写道：【发生了什么？你们没事吧？】

“有人想找麻烦，但已经解决了。”赫米特简单地回答，“庇护所这边一切正常吗？”

海斯点点头，又写道：【那个圣骑士一直很安静，蝎子群和蛇妖在加固外围的陷阱，一切都很顺利。】

“很好。”赫米特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终于到达了眼底。

咕噜也滚了过来，围着赫米特转了好几圈，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像个球，一会儿又扁成一个圆盘：“赫米特，你最近都不跟我玩，我只能自己滚来滚去，从这边的岩壁滚到那边，再从那边滚回来。我都数不清滚了多少趟了！”

赫米特伸手轻轻戳了戳小史莱姆柔软的身体：“辛苦你看家了。”

“我才没看家呢！”咕噜有点不服气地跳了起来，绕着赫米特的靴子蹦跳，“海斯根本不让我靠近那个可怕的圣骑士，说什么太危险了。我就只能在这儿滚来滚去，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它突然注意到罗尔和艾凡的样子，半透明的身体因为好奇而微微变形：“你们怎么啦？看起来好累哦！是不是碰到坏人了？赫米特把他们都教训了一顿吧？”

没等他们回答，咕噜就滚到莱文脚边：“我刚才无聊得都开始数洞穴里的石头了！你猜我数到多少颗才放弃的？整整三百二十七颗！还有那些缝隙里的水晶，闪闪发光的特别好看，我数了一百四十九块呢！”

莱文哪里听得懂魔物在说什么，满脸疑惑。

咕噜也不管他们理不理自己，绕着四人打转：“我甚至开始看石头的纹路，找不一样的花纹，给它们取名字！那边墙上有一块特别像咕噜祖宗的，我给它取名叫伟大的咕噜一世！”

赫米特笑出声：“你还真会给自己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