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李挽衣

“齐师伯又调侃起我了!”

被齐云策这么打量着,李挽衣故作羞怯道。

“怎么能是调侃了,刚还给你七叔公说起,我那没出息的关门弟子,被你打成了重伤,整个人都蔫了!”

见状,齐云策面露一丝委屈,说话间,却是看向了自己对面的李承桓。

“齐师兄可别这么看我,你家徒儿乃剑修之姿,我可不信,挽儿能赢他!”

迎着齐云策投来的目光,李承桓直接摇头道。

“哼,不是挽儿,其他人,有这个本事吗?”

闻听此话,齐云策却轻笑一声,遂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听着上方两人之间的对话,李挽衣心中,顿起疑虑。

陆乘风如何受伤,沈师兄与楚天门其余之人,可都是亲眼目睹,齐师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缘由,怎么能说是我造成的?

心中疑惑,李挽衣凝神思量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其中道理。

“齐师伯来都来了,想问挽衣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干嘛给我七叔公,说这些有的没的,凭惹他担心!”

“有失剑修风姿!”

说完,李挽衣抬眼,瞟了齐云策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这种拿眼神瞟人的行为,李挽衣也是刚刚学来,结果用完之后,心里好生痛快。

“小小小......小丫头,这什么眼神,你再给我瞟一个试试!”

被李挽衣这么一说,又目睹其眼神中,满满的轻视,齐云策顿时坐不住了。

这一幕,看的李承桓不觉偷笑起来,但一想,李挽衣毕竟是晚辈,这么做终究是不妥,于是赶忙喝斥道。

“大胆,这位可是齐剑仙,你一个小辈,怎敢放......放肆!”

“多谢七叔公训诫,挽儿知罪了!”

被李承桓一番训斥,李挽衣也很是识趣,赶忙对李承桓这位叔公,拱手施了一礼。

看着李家两人的一言一行,齐云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哎,怎么就多谢李承桓了,你不是应该给我道歉吗?”

“生气的可是我!”

半晌,反应过来的齐云策,立时喊叫道。

“都一样!”

这时,李承桓急忙起身,一把将其拉回了座位。

“齐大剑仙,快入座吧!”

见齐云策重新落座,李承桓脸上笑意收起,目光一转,看向下方李挽衣道。

“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乘风受伤,可是你所为!”

闻言,李挽衣并未着急回应,而是在一番沉吟后,才开口道。

“七叔公或许不信,挽儿根本没出手!”

之所以不做任何隐瞒,是因为李挽衣心里清楚,这位齐师伯,可是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对于出手之人的身份,他却并不知晓。

因此今日前来,不过是想从自己身上,找到此人的线索或是行踪而已。

“乘风可是你齐师伯关门弟子,不仅自身天赋极高,又得你齐师伯剑道真传,若非你出手,这同阶之中,谁人还能胜他!”

对于李挽衣这个回答,李承桓明显有些不相信,回了一句后,又接着道。

“你和乘风,可是自幼相识,就算生了些摩擦,也交上了手,但怎么着,也该手下留情啊!

你将人打成重伤,以后我还有脸见你齐师伯吗?”

“七叔公,挽儿冤......”

“李承桓,你别说话了,我今日来,是给我那关门弟子寻仇的,不是给你挖苦、调侃的,好不好!”

“什么叫没脸见人,我怎么就没脸见人了!”

李挽衣刚要开口,却被呆愣了老半天的齐云策,突然给打断了话头。

“我没说齐兄呀,李某说的是自己,自己没脸见人。

你看挽儿酿成的这个大祸,乘风那可是剑仙传人,那是要......”

被齐云策莫名怼了一句,李承桓一脸无辜,急忙解释道。

“你给我住嘴!”

闻听此话,齐云策顿时怒火中烧,将李承桓话语打断,随即目光一转,抬手怒指下方,正抿嘴掩笑的李挽衣。

“我爱徒重伤,可不是你李家这臭丫头打......打的,是一个叫......叫......叫什么来着!”

说出最后几个字时,齐云策已稍稍冷静下来,语气柔和的看向李挽衣。

“齐师伯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人家姓甚名谁,当真可惜!”

看着冷静下来的齐云策,李挽衣脸上笑容一敛,柔声说道。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闻言,齐云策笑着看向李挽衣道。

“不是挽儿有意欺瞒齐师伯,而是真的不知,此人到底是谁,又姓甚名谁!”

见状,李挽衣却只能无奈摇头。

“怎么可能!”

齐云策当然不信。

“这是事实,我与此人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他助我击败陆师兄,我送他一枚【筑基丹】,仅此而已!”

李挽衣回道。

“这么说,你们事后,还见过?”

听了李挽衣这番话,齐云策微一皱眉,突然开口道。

“他要【筑基丹】,就必须随我来金川谷一趟。

不过齐师伯晚了一步,早在半月前,我便将一枚【筑基丹】,交到了此人手里。”

李挽衣一脸平静道。

“这件事,我能作证,半月前,这小丫头,的确问我要了一枚【筑基丹】!”

这时,李承桓又插了一句。

“问你要,你就给!”

见李承桓又开口说话,齐云策顿时没好气道。

“我家的【筑基丹】,我爱给谁,还需要齐师兄同意吗?”

一听齐云策如此口吻,李承桓也不爽了,直接回怼道。

“再说了,臭丫头可是我李家宝贝,要一枚【筑基丹】怎么了,又没跟你齐师兄的楚天门要,你着什么急!”

“我.....!”

一时间,齐云策被怼的,只能在自己胸口,来回抚摸。

“哎,今日真是造孽!”

“齐师伯您冷静,冷静,跟我学,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不然要气火攻心了!”

见状,李挽衣忙关怀道。

“您别想陆师兄受伤这件小事,想点别的,比如您所在的九州盟,如今在大势上,可压我五国盟一头,这样会不会好受些!”

“你.....你李家都是魔鬼,我惹不过,我就想给我那徒儿报仇,你快告诉我,他是谁!”

看着李挽衣手中动作,齐云策更恼了。

“该说的,挽儿已说过,确实不知此人是谁。”

闻言,李挽衣再次摇头,随后又继续道。

“齐师伯应该明白,就算挽儿知道些什么,也不可能告诉你,毕竟我与此人之间,可是达成了交易,所以守约,是一定的!”

“挽儿所说的交易,是指自己亲口所言,要与他做道侣吗?”

结果李挽衣话音刚落,却见齐云策面露出一抹轻笑,随即看向李挽衣道。

“什么!”

此话一出,李承桓瞬间站起,目光直落李挽衣而去。

“什么情况!”

“情势所迫而已!”

见状,李挽衣抿了抿嘴,随即开口道。

“说下去!”

此时的李承桓,脸上已有一丝阴霾闪过。

“七叔公放心,挽儿不会做什么出格......!”

“我让你说下去!”

李挽衣的话,被李承桓直接打断。

“他......此人对我,没什么......!”

李挽衣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说,结结巴巴好一会,才又重新说道。

“此人与我,只是【筑基丹】上的交易,至于其他方面,人家对我毫无兴趣!”

“啊!”

闻听此话,齐云策瞬间惊叫道。

“哪来的臭小子,打伤我家徒儿不说,还看不上挽儿,我齐云策发誓,非弄死他不可!”

这时,李承桓在瞥了齐云策一眼后,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

“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毫无兴趣!”

看向李挽衣,李承桓神色一凝,训诫道。

李挽衣并未言语,只微微低了低头。

‘什么言辞不言辞的,人家对我,本就毫无兴趣!’

心中不快,李挽衣也只能在内心深处,自己抱怨一下。

“挽儿,快告诉齐师伯,这兔崽子是谁,他在哪,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这时,齐云策又突然叫嚷道。

“我真不知他是谁,也不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闻言,李挽衣一脸郑重的回道。

“不怕我找到人,将其......这样吗?”

见李挽衣还是不说,齐云策抬手,直接做了个封喉的手势。

“随便!”

说完,李挽衣对两人颔首一礼,便转身出了营帐。

“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随你十三叔回去吧!”

不等李挽衣走出营帐,李承桓的话,便落入了耳中。

闻言,李挽衣只微微一顿,还是走出了营帐。

“早点找到人,赶紧给我杀了!”

看着李挽衣离开,李承桓这才重新落座,然后端起桌上茶杯,对齐云策敬了一下。

“人不可能是九州盟的,所以得你来找!”

齐云策同样端起茶杯,对李承桓说道。

“我找什么找,我一结丹修士,就算找到了,也不能出手,去灭杀一个炼气期的晚辈吧!

这要传出去,我李承桓这脸,往哪放!”

闻听此话,李承桓赶紧摇头,以示拒绝。

“我也是结丹修士,我也要脸!”

一听这话,齐云策直接将手中茶杯,重重砸在了身前茶桌上。

“噢,也对,你也是结丹修士!”

李承桓好似突然反应过来,脸上随之露出恍然之色,怔了怔,又接着说道。

“要不这样,我派人......”

“此计够阴,我看可行!”

听着李承桓的计策,齐云策频频点头,最后,甚至还竖起个大拇指,给出了极高评价。

......

卫国中北部,有条名为「沧河」的江水。

不同于境内,其他大江大河,自北向南的走势,这沧河,却是自西向东,将整个卫国北部,分成了两部分。

如今,以沧河为界,北岸,是五国盟势力,南岸,则成为了九州盟所在。

半月前,身处五国盟营地内的宁悬,突然接到上层命令,与百余位炼气期修士一起,来到了沧河北岸,一条绵延十几里的荒丘下驻扎。

由于上层并未布置具体任务,宁悬等人来到此后,便只能按兵不动,静候下一步行动命令。

荒丘东段,一座简易的洞府内。

正全身心制符的宁悬,被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宁悬起身,将桌上制符所用的材料,一扫而收后,便朝着石门走去。

“门外何人!”

“宁道友,马某拜见!”

很快,门外传来一道粗桑的男子声。

听到这个声音,宁悬稍稍有些意外,但还是抬手一扫,将洞府石门,给打开了。

石门打开后,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出现在了宁悬眼前。

此人姓马名铸,燕国玄月宗弟子。

与宁悬相识,也不过半月而已。

“原来是马道友,快请进!”

看了马铸一眼,宁悬先一步拱手,并急忙侧过身,将其让了进来。

“打扰宁道友静修了!”

马铸拱手还了一礼,便抬脚进了洞府内。

由于洞府简陋,两人进来后,便直接在地上放着的两张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马道友突然来访,可是有事!”

入座后,宁悬直接开口问道。

“算不上有事,只是马某想来求证一下,自己内心的一个猜疑!”

见宁悬开了口,马铸顿了顿后,随即面带迟疑的看向宁悬。

“猜疑!”

闻听此话,宁悬眉头微的一皱,略带诧异的看向马铸。

“宁道莫要误会,马某不是要打听宁道友私事,而是......”

说到后面,马铸还是有些犹豫,忙看向宁悬。

“马道友可直说!”

“马某想问的是,宁道友数月前,是不是消失过一段时间!”

征得宁悬同意,马铸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此话何意?”

闻言,宁悬故作一丝不解,凝神看向对方。

“马某的意思是,前段时间,宁道友是不是与宗门,失去了联系!”

见宁悬没理解自己意思,马铸说的更直接了些。

“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因为宁某在一次突围时,不小心走散,所以再回营地,已是数月后。

有关此事,宁某与自己所在的宗门上层,已有交代!”

想了想,宁悬便一脸平静,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对了,看来马某的猜测,不假!”

听宁悬说完,马铸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马道友,什么叫对了,到底怎么回事!”

见对方突然如此模样,宁悬心中,立刻起疑。

“不瞒宁道友,马某也有相同的经历,也是数月前,也曾与宗门,失去过联系,之后又重新返回了营地。”

见状,马铸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马道友何必对此事如此灌注!”

听马铸说完,宁悬很是不解,忙看向对方问道。

“哼,若只是你我,或许没什么,但一起来的,拢共一百一十三人,马某到今日,已问了七成以上,却都是有过同样经历,所以宁道友觉得,这还是巧合吗?”

闻听此话,马铸却是一声冷笑,随即语气冷然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