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带着小张转运完患者后,见到黄老接手患者,随后陆道安每一步精准的踩在75cm上进了备用抢救室。
赵静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
她跟小张见缝插针,继续开始帮助抢救其他患者。
随着第二批,第三批伤员涌进医院,急诊外科的走廊变得人满为患。
纵使是国内顶级的医院,现在资源也显得捉襟见肘。
秀萍确认了烧伤的母女没有问题后,也加入抢救的工作。
她凭借着曾经当过护士的经验,在不影响抢救的进行下,帮忙运送药品,协调伤员安排。
匆匆赶来准备缴费的刘广顺,打听清楚原因后帮忙抬抢救物资过来。
周磊带着行政办公室的人,在走廊上关心伤员的伤势,不过一个随行人员拿着手机拍摄的行为暴露了他就是来作秀的。
但是,忙中有序,黄老从抢救室出来后,再次接管急诊科的指挥权,稳步安排着每一个伤员。
“黄老,那个女孩体征稳定了,荣主任在那监控着,说问题不大,严密观察就行了。”
黄老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看向站在通道外,迎着暖阳在写抢救记录的陆道安。
冲他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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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段水水此时也带着新生儿和孕妇回到医院。
她在车上提前跟医院报备过,所以急救车直接开到了妇产科病房楼下。
妇产科主任带着人过来迎接。
“孕妇受惊吓晕厥,无大碍。”
“新生儿处在低温环境保护大脑。”
妇产科主任透过罩子,看向那个瘦弱的新生命。
“这真是个奇迹。”
主任显然已经知道这个婴儿活到现在经历了什么。
段水水电话里的描述,哪怕是接生过上万孩子的妇产科主任听起来,都是心惊肉跳。
“那个蒲凡医生,是个好苗子啊。”
几人分工合作,副主任带着人去安排孕妇入驻病房。
而幸运的小家伙,则是由主任带着,转运进NICU(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他将在这里,安稳度过危险期。
NICU里,段水水站在保温箱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表面凝结的水珠在她指腹晕开涟漪。
新生儿青紫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粉红,像初春冻土下苏醒的嫩芽。
妇产科主任调试着辐射台温度,33.5℃的暖光里漂浮着极细的冰晶。
那是是液氮冷沉淀剂挥发的痕迹。
“脑氧饱和度82%,乳酸值降到4.3mmol/L了。”
护士轻声回报着,小家伙的数值一切都在稳步恢复着。
护士将监测导线换成儿科特制的软胶贴,小家伙竟然扭动了一下。
“真是生命力顽强的小宝贝。”
妇产科主任轻声细语说道。
段水水盯着飘逸的冰晶,突然想起蒲凡在废墟里捏碎化学冰袋的模样。
他当时睫毛上挂着的混凝土粉末,像极了现在漂浮的冰晶。
保温箱角落的传感器突然嗡鸣,显示血钾回升至6.0mmol/L。
“这孩子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太早,害怕了。”
妇产科主任见多识广,立马猜到了小家伙血钾上升的原因。
段水水下意识摸向耳垂,才想起自己的樱桃耳钉早已在抢救中遗失。
她取下发卡,扣下发卡上的珍珠。
用酒精反复擦拭后贴在小家伙掌心。
这是她在妇产科时跟老师学的不传之秘。
珍珠的天然弧度能模拟母亲子宫的触感。
随着珍珠贴上掌心。
血钾值开始慢慢的下降。
小家伙不再惶恐不安。
而妇产科主任看到段水水的操作,一时间愣在了那。
“段水水是吧?你的老师是不是姓穆。”
“嗯,穆老师我跟了一年多,然后发生一些事,我转到了儿科。”
“她,还好么?”
“您认识穆老师?”
妇产科主任踌躇片刻。
轻声说道。
“她是我师妹。”
段水水没有回答,只是眼角划过一抹眼泪,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愤怒。
“老师,改天再说穆老师吧,孩子解除危险了,我也该去急诊那边报道了。”
段水水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向外走去。
妇产科主任没有出声挽留,只是盯着段水水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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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靠在处置室门框上灌葡萄糖盐水时,走廊的应急灯恰好切换成夜间模式。
淡蓝的冷光流淌在满地的绷带包装上,像一条静谧的星河。
大部分伤员都处理完成了,剩下的重病伤员也转运到对应科室。
留在急诊科的病人,都是未脱离危险的病人。
小张蜷缩在转运床底下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包未拆封的静脉贴,赵静看着这姑娘,眼里带着一丝心疼。
“静姐,3床要换腹腔引流管。”
护士小声说道,说话间也看向转运车下的小张,生怕惊醒她。
“好,我现在过去。”
一旁瘫坐在地上的卢骁摆了摆手。
“我来吧静姐。”
卢骁起身,在急诊出了名的精力旺盛的他,此时脸上也挂满了疲惫。
赵静点点头,恍惚间感觉身后有风刮过。
她转身瞥见窗外的银杏树,洒落点点晨露。
突然想起黄老巡房时,总爱在查房间隙给绿植偷偷输液,说是要给钢铁森林留点活气儿。
王俊杰依靠着蒲凡,睡得正香。
蒲凡没有推开他,任由他靠在肩膀上,手上捏着一对樱桃耳钉,在手上摩挲着,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中药房飘来断续的捣药声,刘广顺蹲在紫铜药碾旁打盹。
他怀里还抱着从器械科抢来的最后一箱纱布,葛根的清苦气息渐渐浸透棉纱纤维。
老药师往他手心塞了块冰片:“含着,提神。“
周磊在走廊尽头整理锦旗,手机镜头刻意略过满地狼藉。
当他发现镜头里有医生在喝着葡萄糖补充体力,突然伸手挡住:“这段剪掉,换上周主任安抚家属的镜头。”
陆道安站在ICU观察窗前,女学生的心脏在监护仪上跳动,偶尔出现的房性早搏像琴谱上的装饰音。
他忽然注意到窗台上有只纺织娘,正随着心电监护的节奏振翅。
“你的作品在教虫子唱歌。”
黄老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拎着食堂顺来的豆浆。
“是心跳本身就有的旋律。”
陆道安毫不客气的接过豆浆。
“你的手。”
“不打紧,只是以后复杂手术得交给秦川那孩子了。”
“那臭小子。”
黄老冷哼一声。
“怎么,这么看不起你女婿啊。”
“哼。”
黄老赌气的大口喝着豆浆,却被滚烫的豆浆烫的连连咳嗽。
“快天亮了。”
陆道安拍了拍黄老的脊背。
“咳咳咳,是啊。快天亮了。”
“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在蒲凡身上掉下来的。”
黄老举起一枚袖扣,袖口上有一个徽标。
陆道安眼睛半眯着,看着袖扣带着不可置信。
“他是?”
“嗯。应该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