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议会制度

“不要多说,你没看今天的消息吗?守城的人不应该连电报、广播都不会用的吧”那名在前门的守卫恶狠狠地向说错了话的人喊着,他的凶狠的样子绝对是能把他给掐死的那种凶恶。

“他丫的,你没脑子不要瞎说话!你看不到城外那一行人手头都拿着的火枪?那对准的可是我的脑袋!他们既然要进去,我也守不住,你能守?”

“可——我们的职责。”吃瘪的那名还算年轻的守城人刚想说些什么,但听到长者的训斥,立刻被怼得哑口无言。的确他不知道城外还有禁军火枪队的事,他也不想死,但既然作为外城的守卫军没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那按法律也是……

“什么?你觉得我们还是会死?这个事不可能管的,罪不至死相比在监狱里待几年你觉得被这些叛军杀死那个好?哦,对了那群叛军现在要直接去皇宫里去了,剩下的事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守卫说完狠狠揪了他的耳朵这才罢休。

王城的内城依然有军队在哪里把守,他们这一行人要想进去也并非易事,虽说都是王朝的禁卫军但现在他们负面的消息满城都在疯传,很难确信内城的那些人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放他们一路。积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之上,即将到来的暴雨季节即将来临,这场下有一个多月之久的暴雨会把除盛林城外的地底淹成一片沼泽,而届时就是夏季的末尾,盛林城也即将迎来更加繁忙的国事访问,因为雅罗格平原的铁路,正是在夏季结束后才开通线路,女皇要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去更加遥远的西方国家参加各种访问。

“喂,队长。他们看来不是很服气,这些守城的人要是也在地底待上个一两个月看他们会不会疯掉,反正我是宁愿跟人决斗而死也比在那里等死强,即便现在要打的人是王朝的精锐军队。”

“我们过来最好能讨个说法,跟他们打是迫不得已……”洛伦此刻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前后决策的都是极端的结果,而偏偏整个队里的最好斗的那名“手下”跟在自己身旁,他不会真的把造反的口号给当真了?那只是为了更有信心能进入皇宫的一副幌子罢了,洛伦还是清楚违抗王朝的命令是有何后果,但自己毕竟是喊出这个口号的主犯,为了撇清反贼的身份,他有必要做些什么。

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是女皇真能听到我说的话,我有足够的理由能说服女皇,即便现在我的身份足够能对女皇产生威胁,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皇的想法。洛伦被拦在内城的城外门口,这里的守卫军显然要比外城的那群人更加难以对付,洛伦小队的其他人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躁动,他们纷纷拿着刀剑蹭着身上穿着的盔甲以示愤怒,这是古老的决斗信号,他们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那就是战斗。

王朝的禁卫军大多都是好勇斗狠的外地人,他们能组成王朝数一数二的军队力量,本身具有许多“动量”,或者说这一群战时勇猛的士兵们,本身就有许多不可控的变数,若是付出与回报之间的价差大到能足以毁灭一座城池,或是攫取海量财富,那么为何不去做呢?现在既然驻守遗迹无功,那么他们自然也没必要继续虚伪地为了“皇帝”而卖命了,即便后果是以这人头落地为终局,那也不得不“往陷阱里继续挣扎”。

“我知道你的名字——博卡,让我们进去皇宫,我们只想与女皇亲自面谈”洛伦擦了擦护肩上的脏土,那是出去时无意沾上的,但他要做的并非如此简单,事实上正是因为洛伦对博卡的了解十分详细,他知道这一擦拭的含义隐喻着某些暗示。他的拇指与食指相挨的很近但又没有直接合上,并没有没有圈成一个圆形,与此同时他的小拇指直接屈折到手心内去,他的小拇指边的肌肉在擦拭污物时在不断颤动着,然而这却并非是有特殊含义,只是正常人类的条件反射罢了。从这几下闪烁的微小动作上来看,博卡似乎是动了什么。

“你个该死的,现在就滚!你记得我的名字?真是晦气,被你这种叛徒记住简直是我的耻辱,现在要是你乖乖自首,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博卡站在原地,他的神情无比厌恶同时与洛伦相比起来博卡说的话更加铮铮有词,因为他是荣誉加正义的士官,在军队地位上虽是同洛伦是同僚,但现在显而易见的博卡真能左右这群人的生死。

“真是愚蠢的不可救药!你怎么这么狂妄的敢直接来到皇城?我的手下早就准备抓捕你们这些叛徒,这些地里的死老鼠”博卡即使拿出十九分的气势向洛伦咒骂着但仍感觉不过瘾,他们之间并非是仇人的关系,可博卡这发自内心的嫌弃、恶心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他们之间不共戴天之仇。

“你啊”博卡伸手抓住洛伦的背后的一片披风,那是象征着禁军军官的身份象征,随风猎猎呼啸的鲜花色的披风可是王朝将军的尊严,从更深一层的意义上这是正义、勇敢的骑士精神的最外在体现。博卡的紫罗兰花色的长条燕尾披风,在金属板甲的闪光下同样熠熠生辉。

博卡不等洛伦做出任何反应,以极快的速度用手臂的力量把他往下拉,同时他自己也相当吃力困难的弓着腰,以市民的眼光来看十分不雅,没有一点绅士之感。洛伦因为来不及反应只是匆匆的单膝下跪用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平衡,同时他自己也咬紧牙关把手死死抓着博卡身上的钢铁护手。

“听我说!”洛伦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他么的这是得罪了谁了,一个个都连话都不让说?还有个自以为是,还认为自己是驻守禁军的精神领导的手下,而偏偏这个颇有心机的手下最想取代,或者是说让自己处于队伍里“背信弃义”之人。

“喂,只带我进去”洛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的嘴唇这时微妙的动着,他的眼神从这时看起来却无比坚定。

博卡见此倒是松手,但依旧不信任他,内城的所有军队都拿着火枪对准了洛伦,他也在两名拿着佩刀的士兵下被押送进入内城。

“让我跟着去”洛伦的那名手下似乎并不服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先冲到博卡前面撞倒了守城的门卫士兵。

“你的手下真是缺乏管教,处理下级关系必须严厉,像这种不服从命令的家伙,你觉得他的后果是什么”博卡对着洛伦冷冷的说着,他的语气看似平淡了下来,可对洛伦的态度依旧没有一点变化,依然视他为王朝的叛徒,这种看待地方俘虏的眼神是不可能同洛伦好好说话的。

“带他一起走!但把他手给铐起来!”博卡倒是没有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任何思索就下意识地说出命令,但洛伦倒是明白那个倒霉的他之后会有什么下场,他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如此莽撞,这群从外地来的人所组成地禁卫军并不受控,洛伦这时就有了摆脱他们的想法。

“喂,你要怎么处理?”洛伦被一边押着走,一边悄声向博卡对话,博卡的内城守卫军在行军时叮当作响的铁骑声,倒是为他们之间的对话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博卡把剑柄抵在洛伦的肩上,转身回头示意他一个眼神,那是让他安静的意思。

“一会儿我自会处理这件事,你说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怎么办?你身后跟着的禁卫军可不少呢”博卡把剑柄给收了起来,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进城了,那就不用在众人面前装模做样的表演什么正义与邪恶的故事,留人一线点到为止。

“那就只能在演像一点,把那个生事的手下带到别的地方去,其他的也任由你处置。如果有机会的话能让我见见钱斯的墓”洛伦不慌不忙的“被迫”赶着路,其实他清楚事情已经解决,内城那些名贵自然不会对这些事干预,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这也是暗号吗?有意思,那就调用你去别的岗位,作为同僚——这些交易可真是肮脏啊”博卡又拿起了他的佩剑看了又看,那上面的宝石镶嵌的珠光宝气,作为藏品的确非常不错。

“你那把剑,别忘了是谁给你的,你想要其他的宝物,现在只要能搞定这麻烦事怎么要求我都没事,不过最好真能处理好”此时洛伦竟有一些威胁的语气,他深知他的同僚作为平民出身的博卡,此刻说的并无其他意思,就算是讹诈那也太低级了。

“送你去皇城歇着吧,至于那个非要跟上来的家伙,皇宫门口就有我的人,只要几个手势他们自会明白该怎么做。不过——你的那些手下看来并不太听话,作为训犬人你真是失格。”博卡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但这一句明显刺痛了洛伦。

“鬼的手下,那甚至不是我的人,那些从乡下招募的士兵是议会的决定,我这个士官可控制不了这群家伙,偏偏这次女皇又变卦,那频繁变化的政令倒是令我有不少的事要干。”

“那就别当禁卫军了,你不是当初钱斯的得意学生吗?现在你的位置可是托了这层关系的福泽。”博卡说的想笑,同时作为钱斯的学生两者的命运落差却如此之大,现在博卡可以称得上事平步青云,至少在军队关系上他现在跟洛林差不了太多。

“进去皇宫后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女皇脾气反复无常,她可不会念及旧情。哦,对了你是去邀功的对吧”

“不,为了驻守这几周讨个说法”洛伦怔怔地说,他的那一副狼狈样子此刻却有了那么一些变化,那是不甘心的样子。

“你要把议会的事情,算了你自己打算”

雪音全然是忘了她是怎么被带到皇宫内的事情,她一听见能见到女皇这时却偏偏如此开心?明明要不是梅克琳做了点什么她就要死了。

“不是?嗯?雪音,你刚才就要死了,你不知道?”梅克琳在皇宫倒是先一步找到了雪音,不过雪音却表现得太奇怪了,这时不应该是惊恐、心有余悸、怀疑的表情吗?偏偏她还挺高兴?

“死?我倒是记得我们之前是……不是在那个空着的语言班里……,也许不是,那时我好像也在看书。”雪音摇摇头,此刻的她表现得非常不理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于儿童情绪化了。这却是梅克琳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雪音还能这样?

“现在我们要想办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你知道吗?那些人抓回我们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而那个女皇——希望逃出去之后能离她越远越好,真是可怕的人,难道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这么想要杀了我们?”梅克琳观察到这些空房间里有许多能用的东西,比如从高卢运回来的金丝窗帘,还有那从昂蓝国购入的羊绒玫瑰色的大地毯,这个东西倒是能拆下不少细绳,而那极其轻薄的床单却不适合缠绕成逃生用的绳索。

“真是笑话”向这种能让人变痴呆的小魔法,都够能让你们连从房间都出不去。卓娅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用法阵悄无声息的现行,她的能力就是召唤一小圈艳红图案的法阵,在这圆圈上的法阵卓娅能传送到王朝的任何一处地方,即便是极北之地,也不成问题。卓娅在这间房间隐蔽着,听着他们拙劣的计划,既然他们能把雪音他们一同绑到这里来,难道会让他们以这种幼稚的方法逃走?那也真不把女皇身旁的法师当一回事。

“您好女皇因其他事情,暂时取消了这次的对话……以及梅克琳少爷,我非常能体会到您在这里的不安情绪,但也请您稍安勿躁,我们不会对你怎样,请您放心我们最后会送你们回去的”女官清脆的声音试图安慰着躲在房间里的两人,只不过从女官听到房间内他们要讨论该如何逃出去的计划时,还是很不放心他们,因此在宫内的那些侍从跟剩下的其他女官,都严密观察着他们行动的动向。在宫中这些侍从即使是只听过往人员的脚步声,就能判断出刚才走过的人是谁,而像雪音他们发出的声音,甚至不用专门用“窃听喇叭”跟能让地板传声的魔法,就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也因此女官们都知道梅克琳的想法。在听到房间内梅克琳诧异的叫声时,守在外边的他们也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

“该死,明明——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同样待在皇宫内苦恼的还有冯生,这位曾经主宰这个国家的先皇,这位原本因意外事故而被困在地底近百年的时间的人,这时却又在抱怨他发明的“蒸汽机”的研制失败。因为冯生曾幻想着能用他所学的抽象概念制造这个“划时代”的机器失败了,因为在王宫内几乎所用人都看不懂冯生画的图纸,这位皇帝的确非常有想法,可是他的图纸却太简陋,以至于按这个图纸做不出三维世界的产物。最后这些令人费解的草稿图,还是由爱德华亲自更改后才能勉强看出是怎么制造的,可这个并不争气的蒸汽机却在充满了水蒸气的罐内发生了泄露,蒸汽因积压而从各个管道的连接处泄露,在发出几声尖锐的爆鸣声后,这个铁托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蒸汽机的连接动力齿轮断了。

“殿下,这种设计的工作可以交由更专业的人员来做,他们都是王朝内首屈一指的设计家,而且像是这百年前就有的旧东西,现在已经有更为强力跟方便的电力给取代了”

爱德华不了解为何先皇对百年前的东西如此感兴趣,按历史记载,像是第一台蒸汽机的发明还要比先皇二十岁登记前的更早就被发明出来了,先皇若是真正的感兴趣倒也会在历史中记载些什么。而且奇怪的事不止这些,先皇似乎有许多超前的想法,就跟一个“梦想家”一样说了许多有意思的社会构想,其中就是成立“共和组织”实现全民共产、共给,建立一个工人为主的国家,或是农民跟工人一起的帝国。这些想法荒诞且不符合实际,而听到这些想法的人更是闭口不敢多说一句话,认为这些逆反的思想都是在考验这些仆人的忠诚。

“议会制度”可能吧,爱德华这样想,说到议会,他又想起来当初为何禾盛家族要把自己推荐给先皇,作为先皇的男仆,而且想不通的是“西林”这位禾盛家族的掌门,这位从祖上外地过来的大家族也是为何一直接近皇室,也就是女皇一人,禾盛与女皇之间的关系从外在看真的非常紧密。

“哦,对了。最近城内闹得很大的一件事我必须要跟殿下说一下。就是刚刚在遗迹的挖掘现场发生了禁卫军的暴乱,听说他们是不满与王朝的统治才叛乱的,也就在刚刚他们这一群暴乱的禁卫军的军官被押送到了城里,现在他们硬闯过了外城,正在赶往王宫”爱德华非常粗略的说了一下这突发事件的情况,总体来说,这件小事根本用不着先皇出面,但考虑到先皇在宫中消息闭塞,倒是有义务向先皇通知这件紧急事件。

“什么?叛乱”冯生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好像是在历史书中被砍下头颅的一位国王的故事,如果王朝内的民愤真的足以让这些军队倒戈,那么冯生真的会有一天在日记中写下“今日无事”后被硕大的断头台砍下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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