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来，再试试威亚戏。”
林玉分觉得一个武替，不相关的篮球都能玩的这么厉害的话，那威亚戏份想必也绝对不在话下。
一旁的贾士恺心中则猛是一惊，林砚可是刚对他说过不擅长威亚，现在就试威亚戏的话，那绝对会败露。虽然对林砚影响不大，但是会严重影响到自己在林砚心目中的地位，会觉得自己没话语权。
贾士恺是老板不错，但更是一名经纪人。
“林导……”
“贾总，不必多说，和我一同观看。”
林玉分直接打断贾士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好。”
林砚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工作人员，“威亚老师，麻烦了。”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林砚展现出各种翻腾、打斗、飞行等特技动作，给现场众人带来了全方位的视觉震撼。
当林砚解开威亚扣环时，钢丝还在半空嗡嗡震颤。
伸手拍了拍威亚机的钢架，林砚感受到了金属表面残留着剧烈摩擦后的余温。这台漆成哑光黑的设备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在抱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特技表演。
“辛苦啦老伙计。”
作为武替，林砚打交道最久的便是威亚。
屈指弹了弹牵引绳，林砚转身把防护背心递给满头大汗的武行组长。
方才还绷成满月的钢丝突然松弛，在夕阳里荡出几道银亮弧线，像是武侠剧里被剑气扫过的琴弦。
或许是被上次配音工作的职业病影响，林砚总觉得威亚机收线的吱呀声里带着句画外音：你小子下次再玩720度转体，老子就罢工给你看。
“诶？”
林砚突然意识到要是自己不会吊威亚，要是不会打篮球，要是不会做饭，是不是可能就要被剧组退货去演那些一闪而过的群演了？
群演啊……
“年轻人就是莽！”
贾士恺举着冰镇矿泉水凑过来，瓶身凝结的水珠啪嗒滴在手上，“知道你是武替，但也用不着这么拼啊！拍威亚戏非得真上？现在不都流行绿幕加CG么？远景用替身，近景切个表情特写……你啊！”
杨羊闻言插话道：“可不是！去年拍《盗墓笔记》，我的戏份基本上都是在绿幕前拍的。后期P上特效，观众不照样看得津津有味。”
林砚闻言一怔，旋即点点头，确实正如杨羊所言。
何止是津津有味，一个个都恨不得凑到屏幕前疯狂舔屏。
作为第一代张起灵，杨羊可以说是呼声最高也是最为人接受的一个版本，他的小哥是成功的。
其实说白了，杨羊比较适合演一些面无表情的角色，如此便可以隐藏他演技里最大的痛点——尴尬、浮夸、油腻。
看过《武动乾坤》的应该深有体会：动若癫痫，静如智障。
至于《我的人间烟火》，不予评价。
林砚听着直乐，顺手抄起旁边的道具折扇转了个花式。
武行组长在一旁则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林老师刚才那个鹞子翻身接云里前空翻，没十年功底真做不出来！钢丝吃重那会儿我都听见承重轴在惨叫……”
正说着，周围突然响起零星掌声。
林砚抬眼就看见小唐举着手机在拍，几个场记小姑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刚刚你看到没，林砚的腰力真是绝了！”
“还有那滞空感，要是结合腰力应用于实际生活当中……啧啧，我都想象不到他未来的女朋友会有多幸福！”
“想象干嘛啊？人就在眼前，去追啊！”
林砚很享受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有逼不装，迟早遭殃。
“嘚瑟劲儿！”
毛小彤的声音从遮阳伞下响起，捏着剧本掩住翘起的嘴角，“跟我大学时在操场看男生扣篮失败摔个狗吃屎，爬起来还要甩头发的样子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区别是，林砚成功了。
小唐盯着监视器回放，突然倒抽冷气：“彤姐快看！林砚翻身时钢丝离照明架就二十公分，他居然还能对着二号机位挑眉！”
“可不迷死你了！”
毛小彤用剧本轻敲小唐额头，忽然想起今早和林砚合唱的那首《豆浆油条》。明明是很普通的一首歌，现在回想起歌词，心中却莫名发烫，就像此刻监视器里定格的某个腾空瞬间。
“吊个威亚转两圈，就真当自己成龍接班人了~”
武行组一个刺着花臂的壮汉把防护背心甩在配电箱上。
娱乐圈向来都是拜高踩低。
简单来讲，要不刷脸，要不刷背景。
没脸没背景，你他妈谁啊？！
林砚这张脸在娱乐圈目前可以说是查无此人，所以这在花臂男看来就是一个可以任意欺辱的对象，根本就不曾将林砚放在眼里。
这不，林砚名不见经传，却因为露了一手而收获了掌声以及欢呼，还收获了很多小迷妹，这让同为武行的其他人心里就非常的不爽。
场务小妹递毛巾的手僵在半空。
毛小彤的遮阳伞稍稍偏了十五度。
林砚闻言，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要不您教教我什么叫真功夫？”
空气突然凝固成胶质。
武指老陈啃到一半的苹果差点噎在喉咙。
花臂男涨红着脸踹翻折叠椅，道具组刚码好的兵器架哗啦散开，赵二喜所使用的未开刃的红色长剑正巧横在林砚脚边。
“你他妈——”
脏话被破风声斩断。
林砚脚尖挑起剑柄的瞬间，威亚组的滑轮突然疯狂转动。
众人只看见玄色衣袂卷着寒光冲天而起，那柄七斤重的道具剑在他手里轻得像是纸片，劈斩时带起的风压掀飞了场记板。
花臂男踉跄后退撞上轨道车，后腰硌到摇臂操纵杆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林砚的剑尖悬在花臂男鼻梁前半寸停下。
“以后说话过点脑子，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林砚收剑入鞘的动作行云流水，剑鞘磕地时震起细小尘埃。
“操！B区烟饼怎么提前点了？！”
场务主任的对讲机里突然炸出爆破组的怒吼。
浓烟翻滚的刹那，林砚拽着花臂男瞬间闪向一旁。
带着焦味的火星雨点般砸在钢架上，他们头顶的威亚设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某根承重索正在高温中缓缓变形。
“还愣着？”
林砚反手把吓懵的花臂男推向安全区，自己却借力腾空抓住垂落的钢丝。
整个剧组瞬间慌乱成一团。
毛小彤紧紧抓着小唐的手臂，压抑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花臂男突然冲开人群，扑通跪在满地碎玻璃渣上就要磕头，“林哥我……”
“留着膝盖跪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