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围而不赦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4702字
- 2025-05-17 14:49:12
兖州通往徐州的官道上扬起漫天黄沙。曹操勒马驻足,望着蜿蜒如蛇的辎重队伍在烈日下缓缓蠕动,玄甲上的金丝云纹已被汗渍浸透。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这是去年击败袁术时缴获的战利品,此刻却硌得掌心发痛。
曹操大军奔袭,此刻的曹操也是有点心虚,当初调动大军,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面对陶谦精良的丹阳兵,他也担心此次出征无功而返。他又何尝不明白速度的重要性。
当初陶谦和阙宣进攻泰山郡,他们的大军在泰山郡的费县华县地方。曹操决定自己的主力避开陶谦大军主力,自己率军从南进攻徐州,偷袭彭城国和东海郡。
曹操的部署分为上中下三路,中路军是于禁负责独立领兵进攻徐州彭城国的广戚县,下路军是曹操本部大军,上路军为袁绍的援军和作为先锋的曹仁的骑兵负责直面陶谦的主力大军。
但是三日前斥候传来密报,陶谦已将半数丹阳兵调至彭城,那些手持环首刀的精锐正在城头架起连弩,这消息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丹阳兵铁甲相撞的铿锵声仿佛穿透百里,在他耳畔铮然作响。这些自幼长在吴越山林的悍卒,据说能在密林间疾行三日不卸甲。
曹操望向帐外暮色,忽然记起少年时在谯县围猎,那些遁入深山的麋鹿总能在箭矢及身前消失于灌木。此刻他的十万大军,倒像是当年围猎的阵仗,只是猎物变成了盘踞徐州的陶谦。
行军图在案几上铺展,羊皮卷边角被烛火熏得焦黄。曹操的手指划过泗水支流,他猛地攥紧腰间佩剑——
这柄名为“青釭”的利刃曾斩断过十八路诸侯的旌旗,此刻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疑云。
幕僚们献策时胸有成竹的模样在眼前晃动,可他们哪里知道,此番出征前夜,兖州仓曹掾递上的粮草簿册里,半数粟米还带着陈年的霉斑。
此刻的徐州大地上,旌旗蔽日的袁绍大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南推进。这支经年累月操练的劲旅,每个士卒皆着精铁环锁铠,持丈二长槊,行军时甲片碰撞之声如暴雨击打铜锣。
此刻袁绍大军的领队营张郃带领着精锐兵马一路南下。曹仁带领先锋军队为袁绍大军带路开道。北面战场陡峭的山道上,曹仁正策马立于悬崖边缘。
这位以骁勇闻名的先锋将军俯瞰着山脚下蜿蜒的河流,丹阳兵修筑的十二座木寨沿河排开,每座箭楼都高逾三丈。
寅时三刻,曹军轻骑以油布裹蹄,自西侧绝壁缒绳而下。在张郃军队的援助下,溃散的丹阳兵被曹仁的马阵冲得七零八落。打败陶谦部将吕由之后,曹仁率军南向与曹操合兵。
袁绍大军南征的洪流继续涌向开阳。此刻的开阳是臧霸率领的泰山军驻守。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泰山军引以为傲的重甲步卒正被袁绍铁骑分割包围,精钢锻造的鱼鳞甲在铁蹄践踏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哀鸣。张郃率军大破之,一路进攻即丘又获连胜。继续南下协助曹操军队推进。
而曹操本部以雷霆之势直指徐州。玄甲铁骑踏破晨雾,所过之处旌旗蔽日,刀戟如林。首战获胜,曹军以连环火牛阵破开城门,守军尚未列阵便已溃散。其后十余城邑或降或破,青州兵挟连胜之威,每破一城必遣轻骑绕城三周,扬尘为号震慑四方。
于禁所部五千劲卒自沛县东出,沿泗水急行军三十里,黎明时分突袭广戚。城头守军尚在换防,忽见西门外尘土飞扬,待要关闭城门,于禁已率敢死队架设云梯,以铁盾为墙步步推进。
城破后,于禁命部将树赤色狼烟为信,亲率三千铁骑沿沂水南下,昼夜兼程直插彭城北隘。铁蹄踏碎河岸薄冰,沿途连拔三处烽燧,将彭城外围防线撕开裂口。曹仁主力与曹操中军会师于彭城郊野,连营三十里,鼓角之声震动淮泗。
陶谦亲率两万丹阳精锐驰援彭城。彭城守将三发急报,城头烽烟昼夜不熄。陶谦虽已年过六旬,仍披甲执鞭立于战车之上,白须在灼热南风中飘拂,身后丹阳劲卒着赤色皮甲,铁靴踏起黄尘蔽日。
当陶谦的赤色帅旗插上彭城西垣时,此刻城中粮仓仅剩三日之储。丹阳兵们披着湿漉漉的皮甲围在灶台前,盯着锅中稀可见影的麦粥骂骂咧咧。
什长吴老六将陶碗摔在青石板上,操着浓重的会稽口音嚷道:“龟孙们让俺们啃树皮退敌?”碎瓷声里,几个满脸刺青的悍卒已经摸向腰间的环首刀。
暮色中的军帐内,陶谦抚摸着案头快马送来的密函,额角渗出冷汗。信中说丹阳大营已三日未举火,军司马的虎符竟调不动半个运粮队。
突然帐外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亲兵来报:南门戍卫的丹阳兵与督粮官发生械斗,理由是分到了发霉的菽饼。丹阳兵本来就骄横,现在没有粮食,更加不想作战。
作为丹阳老乡的笮融本来负责徐州的后勤运输与保障。徐州一共五个郡,他负责三个郡的运输,督管下邳、彭城、广陵三郡运漕。但是他带着三个郡的钱粮在下邳修建佛寺。
“同郡人笮融,聚众数百,往依于谦,谦使督广陵、下邳、彭城运粮。遂断三郡委输,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又堂阁周回,可容三千许人,作黄金涂像,衣以锦彩。每浴佛,辄多设饮饭,布席于路,其有就食及观者且万余人。”
笮融在下邳大肆建造佛寺,用铜制作佛像,黄金涂抹像体,锦彩缝作像衣,悬挂九层铜盘,下建重楼阁道,可容纳三千多人,让他们课读佛经,并让界内以及邻郡崇拜佛教之人来听经受道,再用其他方式招纳人,因此前后远近来到的人有五千多户之多。前后高达五千多户之多。
每到佛祖诞辰,举办“浴佛会”,都摆设很多酒饭,沿路摆设酒席,绵延几十里,来观看和就食的百姓近万人,耗费的钱财数以亿计。
笮融接到陶谦的命令以后,笮融率领男女万口、马匹三千,逃往广陵郡。广陵太守赵昱以待宾客的礼节接待笮融。笮融贪图广陵郡的资货,于是趁酒酣之机杀死赵昱,并放纵士兵大肆抢掠而去。
陶谦扶着城墙垛口,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曹军连营,手中攥着的青瓷茶盏“咔嚓”一声裂成碎片。血珠顺着掌纹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曹贼!”他突然暴喝一声,花白胡须簌簌发抖。城楼上侍立的甲士们慌忙跪倒,只见这位向来儒雅的老州牧双目赤红,竟将腰间玉带生生扯断。
此时阶下转出一人,正是陈登。他缓步上前,玄色官袍下摆扫过青砖,在满地碎瓷前堪堪停住:“明公息怒。曹觊觎徐州久矣。现下曹军虽众,却有一人可破此局。”
陶谦猛然转身,冠上垂珠撞出清脆声响。陈登不疾不徐展开手中绢帛,露出“平原相刘备”五个墨迹未干的字:
“此人乃卢植门生,曾破黄巾于青州。更兼有关张万人敌相助,若得此人来援,与糜竺将军的精兵成犄角之势......”
暮色渐浓,城头火把次第亮起,在陶谦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他伸手按住陈登呈上的帛书,指节泛白:“刘备毕竟公孙瓒旧部,若引狼入室......”
话音未落,城外忽然传来震天杀声,陈登突然跪地叩首,额头触砖有声:
“登愿以全家性命作保!刘玄德织席贩履之时便以仁德著称,前日孔北海被黄巾围困,他不过借兵三千便慨然相救。如此义士,岂会趁人之危?”是夜彭城一队人马驶出城外,前往田楷刘备军队处求援。
不久彭城郊野扬起遮天蔽日的黄尘。曹操率领本部在彭城与陶谦决战,玄甲骑兵的铁蹄将泗水两岸的芦苇尽数踏平。
陶谦闻讯急令丹阳劲卒加固城防,青灰色的城墙垛口间寒光隐现,三千弩手昼夜轮值于女墙之后。
等到曹操于禁和曹仁南北夹击,两路曹军同时擂响夔皮战鼓,合围彭城。陶谦中军大纛在混战中被流矢射落,丹阳军阵脚大乱,残部簇拥主帅沿沂水溃退。
血色残阳里,曹军铁骑如黑潮漫过彭城街巷。粮仓腾起的浓烟遮蔽了星月,护城河漂浮着断裂的旌旗。三日后,斥候飞马来报,陶谦残部已退守郯县。
泗水下游漂浮着竹简、断戟与焦黑的战船残骸,见证着彭城这座淮北重镇的陷落。
曹军为了震慑敌人迫使敌人快速投降,定下了特别的军规“围而不赦”。如果在前期攻打某座城市时,可以接受投降。但是各路兵马汇聚形成合围时,就不再接受投降。一旦攻破城池,就会全部坑杀。坑杀一城就能震慑周边的几座城池。
彭城遭到屠杀是为了震慑徐州的其他城池,迫使他们尽快投降。曹操继续向东攻打东海郡,先拿下了傅阳。一路进军郯县。袁绍的援军也继续南下,即将南北大军合围,曹操此刻觉得大局已经稳了。
郯县城头,青灰色的雉堞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这座东海郡治所自陶谦坐镇以来,历经三载营建,城垣已拓至九丈高,墙基以青石垒砌,外敷夯土,寻常冲车难以撼动分毫。
城头每隔五十步便设敌楼一座,角楼飞檐下悬着青铜警铎,守城军士皆着双层皮甲,背挎雕弓,腰间革囊里箭簇碰撞声此起彼伏。
郯县是陶谦的治所,城高墙厚,兵强马壮。郯县属于东海郡,东海郡的钱粮没有被笮融卷跑。丹阳将领曹豹率领最精锐的丹阳亲卫巩固城防。
东向百里外的朐县城垣虽不及郯县巍峨,然糜氏坞堡连绵如丘。东线的朐县是糜家的大本营,钱粮持续供应大营。
糜家商队晨昏不绝于东海道,双辕辎车络绎百里,每车辕木皆悬赤绢为记,过境关隘见绢即放行。沿海盐场晨雾未散时,已有千灶生烟,雪盐日输郯县不下百石。
曹操南北大军合围,攻占数日不下。南北夹击之势,将郯县城池围得铁桶一般。城头徐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守军倚仗高墙深壕拼死抵抗,曹军架设的三十余座云梯皆被火油焚毁,护城河里漂浮着烧焦的竹木残骸。
围城十七日,军需官第三次跪在中军帐前,额头触地不敢仰视:“各营存粮仅余五日之数。”
曹操负手立于舆图前,羊皮地图上密布着焦黑的指痕。他忽然抓起朱砂笔,在彭城至下邳的河道间划出血色长线:“传令虎豹骑,分三路劫掠下邳诸县!”
因为粮食消耗巨大,曹操命令军队南下劫掠下邳同时大肆屠杀想要震慑郯县,只要劫掠到钱粮供养军队,攻下郯县只是时间问题。
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不行,因为下邳国的国相是笮融,早就卷着钱粮跑路了。
曹操军队攻下下邳的取虑县发现府库竟然空空如也,再攻下夏丘县发现还是空的,再打下下邳国的淮陵县还是空的。
曹操驻马高坡,望见三县郊野焦土连天。曹操看着军队来报疑惑万分,心想这富裕的徐州怎么缺钱少粮。
逃难的百姓背着空箩筐蹒跚在官道上,城郭间唯余鸦群盘旋。他忽觉手中马鞭重若千钧——这本该是“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的徐州。
曹操气急败坏,下令把这三城屠城。夕阳将玄甲染作暗红,中军帐传出军令:凡破城之地,丁壮尽屠。黄巾改编的青州军早已苦大仇深,对陶谦本有旧怨,此刻都化作屠刀,把徐州的人马屠杀殆尽,才将积怨已久的怒气稍稍锐减。
此刻两支劲旅正沿着河流疾驰。东北方向卷起的烟尘中,青州刺史田楷的玄甲骑兵与刘备的精兵合流南下,枪戟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东南方地平线上,糜氏部曲的绛红旗帜猎猎招展,三百辆辎重车压得车辙深陷泥地。两股洪流最终交汇在郯县城下,将这座被围困月余的城池护在中央。
曹军大营此刻却显露出异样的沉寂。中军帐前的粮仓早已见底,仅存的五十斛粟米被乌鸦啄食得七零八落。
八尺高的寨墙内,操练的呼喝声日渐衰弱,披甲士卒的腰带已多束紧两扣。前日运抵的最后一批箭矢,竟有半数因弓手乏力未能射上城头。曹操本阵已经钱粮告急。只能下令撤军。
五更梆响时分,曹军辕门悄然洞开。三百辆辎重车被浇上火油,烈焰腾起三丈高的赤色帷幕,将残余的攻城器械与病弱战马尽数吞没。
青州兵排成八列纵队,踏着未燃尽的余烬向西撤退,铁甲相击的铿锵声惊起林中寒鸦。当朝阳刺破晨雾时,郯县城头的守军只见二十里外腾起的黑烟,如同巨蛇般蜿蜒消逝在天际。
鄄城内,郭嘉修长的指节叩在檀木案几上,目光掠过帛书上未干的墨迹。传令兵甲胄上还沾着徐州的黄土,跪伏在青石砖上的身影将官署内的空气压得愈发沉重。
郭嘉看着前线的战报在官署公布,“坑杀四十万,泗水为之不流。”那夸张的战绩令所有人汗颜。角落里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某个年轻掾吏打翻了砚台,墨汁在青砖上蜿蜒如蚰蜒。
郭嘉自然知道曹操军的传统,就是斩杀乘十,夸大战绩,以达到震慑的目的。杀敌几百人经过层层虚报都有可能最后公布为万人。
曾有国渊的传记记载:“太祖从之,赖渊得生者千余人。破贼文书,旧以一为十,及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且示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耻之。太祖大悦”
郭嘉又看到公告中特意没有写袁绍军的援助,也是无奈的笑笑。夜风卷过辕门旌旗,将“曹“字大纛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