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礼

听到乔尔乔斯的问话，叶骨衣沉默了。

站在她面前的乔尔乔斯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她无法用谎言来欺骗对方，甚至无法用浮于表面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在觉醒神圣天使武魂后的一幕幕经历在她脑海中回播，她不断寻找着，自己的“本心”。

她沉默了许久，轻声开口。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为了正义才去和邪魂师战斗的。我的武魂神圣天使，能够通过击杀邪魂师来提升自己的修为。所以，我原本只是想获得力量，只是想成为强者，才把邪魂师当作自己的猎物而已。”

“但是，随着我的行动，我见到了许多邪魂师，也见到了数不清的，由邪魂师造成的惨案。”

“被屠杀殆尽，满是尸体与血污，盘旋着大量秃鹫的乌鸦的村庄；被拐走了孩子作为修炼材料，家庭破碎，痛不欲生的父母们；才刚刚降落到这个世界上，天真无邪，却被邪魂师当作了‘血食’，人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婴儿；以及更多，更多，无辜的人们。”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武魂对我产生的影响，还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的想法？但是，我——”叶骨衣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我不能容忍，这群邪恶之徒，还能留存于这个世界上！”

乔尔乔斯看着叶骨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样吗。你的意志，我感受到了。”

“过来，御主。”

乔尔乔斯轻声呼唤。叶骨衣有些疑惑地在乔尔乔斯身前站定。

乔尔乔斯伸出右手，放在了叶骨衣脑袋上。

叶骨衣愣了一下，刚想发问，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魂力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魂环浮现，洁白的天使羽翼也自动在她身后出现。

“你所走的道路，是义人的道路，是正确的道路。”

乔尔乔斯肃穆地开口。

在他说话时，一道光划破云层，洒在乔尔乔斯身上。

在叶骨衣看来，仿佛是乔尔乔斯本身在散发着光芒。

“你所投身的战斗，是虔诚者的战斗，是公义的战斗。”

叶骨衣感到了热量。

并非是灼热，而是一种仿佛在寒冷的冬天，全身泡在热水中的放松与惬意感。

与此同时，叶骨衣身后那对洁白的天使羽翼也在延伸，舒展，扩大。

“你不要动摇。因为信念不动摇，道路就不动摇。道路不动摇，世界就不动摇。”

原本有些虚幻感的羽翼变得紧实起来。仿佛这对羽翼并不是由魂力构成的假象，而是真正的叶骨衣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去走完该走的路，去打完该打的仗。”

在叶骨衣的身后，她的两黄两紫四个魂环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四个魂环的边缘都出现了一点白金色的光。接着，白金色一点一点地扩散，将魂环原本的颜色抹去。

很快，四个魂环都完全变成了白金色，也不再颤抖。下一刻，四个魂环都自动溃散，化作点点荧光消失不见。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

乔尔乔斯将右手从叶骨衣头上收回。同时，在叶骨衣的头上，光之丝线勾勒出一个圆环的轮廓。从圆环的正后方开始，白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将圆环填充。

随着光环的填充，叶骨衣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在不断地上升。

上升，上升，不断地上升。

恍惚间，叶骨衣隐约看见了云雾之中的壮丽建筑，听见了大钟的长鸣，感受到了无比神圣的气息，接着看见了——

光芒将圆环完全填充。

“嗡——”

叶骨衣的思绪停滞了一瞬。下一刻，圣洁的光芒爆发出来，将这一整片山林完全照耀。

远处，已经到达山林边缘，准备离开的言峰士郎回过头去，看着这圣洁的光芒。

“喂喂……真的假的啊，这种事……”言峰士郎摩挲着脖子上的十字架挂坠，原本一直保持着的微笑僵住了，甚至有些崩坏。“这种事情……可完全不在我的预想之中啊……”

这圣洁的光芒中并没有魂力或者其他能量的波动，所以大陆上的其他人并不能感知到发生的状况。只有某些特殊的人，能够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日月帝国境内，刚刚清剿了一座圣灵教分坛，用死灵魔术将魂圣修为的圣灵杀死的霍雨浩拍了拍手，露出高兴的笑容，扭过头看向图坦卡蒙：“Archer，你看到了吗？你教给我的死灵魔术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

霍雨浩的话语顿住了。在他旁边，一直保持的淡定的图坦卡蒙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的神色，甚至霍雨浩还能看到图坦卡蒙的额头上有冷汗流下。

图坦卡蒙抬头看着天花板。但他的视线穿过了圣灵教分坛地下设施的隔绝，看向了天空。

“这种感觉……是圣人系的英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圣人。”图坦卡蒙面色凝重。“摩西？诺亚？圣彼得或者是圣乔治？”

星斗大森林，生命之湖。

银龙王正在喀耳刻的指导下，练习着对元素的掌控。

“不对不对！不要把元素当作是独立的属性！要把元素看作是组成世界的要素！”喀耳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对银龙王指指点点。“想要掌控元素，就要用元素的视角去分析世界！真是的，所以说你这种单靠本能操控元素的精灵就是……嗯？”

喀耳刻突然扭过头去，看向日月帝国的方向。

“怎么了？”银龙王注意到了喀耳刻的动静，也看向和她一样的方向。不过，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那边的吗……而且阶位很高啊……”喀耳刻轻声呢喃着，“这场圣杯战争，看来会相当激烈啊。”

邪魔森林，圣灵教总部。

在静室中修炼的叶夕水突然身躯一震，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向前倾倒。下一刻，她迅速伸出手撑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像是溺水的人刚刚被救上岸一样，急促的大口喘息着，眼神中还流露着惊恐。

这位大陆三大极限斗罗之一，大陆最强者之一，死神斗罗叶夕水，此时竟然想一名毫无魂力的普通女子般狼狈不堪！

“夕水！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察觉到叶夕水的情况不对劲，龙逍遥瞬间就出现在了叶夕水身旁，将她扶住，焦急地问道。

“哈……哈……”

过了好一会儿，叶夕水才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看向龙逍遥。从她的眼中，龙逍遥还能看见些许残留的恐惧。

“逍遥，它要来了。”

叶夕水的话语没头没脑的，即使是和她相处了上百年的龙逍遥，也不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它？夕水，‘它’是谁？什么要来了？”

“我不知道。”

叶夕水摇摇头，脸色沉重。

“或许是危险，或许是毁灭。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我只是有这种预感——它要来了，离我们圣灵教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