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兰兰和我住一起?要是许盺霖偶尔回家,我该怎么解释?再说梁沁的底细我压根不清楚,就这样让陌生人和我一起住,到底是帮助我还是另外的危险?经历了最近的事,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把每件事都往复杂的方面去想,我谢绝了梁沁,“不用。”
“之前你住在许家,张滢还明着对你下手,现在你自己住难道就不担心?”
我还是不敢妄自答应,可是梁沁和欧阳兰兰的气场总是让我生怯,如果我不答应许盺霖也不离婚,那我岂不是两头得罪?从梁沁对待张滢的自信来看,我知道得罪了她并不是件好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提出我的要求:“那我也想拜托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梁沁倒是爽快。
“我想要接回毛毛,离婚的时候你能帮我接回毛毛吗?”
“毛毛是谁?”梁沁问。
“我和许盺霖的女儿。”
梁沁顿了顿,有些惊讶的说:“你们还有个女儿?”
从她问话的深情来看,我能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我说:“是,三岁了。”
“没问题,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出来吧?”
我想开口让她帮我打听下我爸的下落,但了解毕竟不深我依旧不敢妄自开口。“呼”的长叹了一声,“没有了,我想要你尽快好吗?我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好,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比较多,你要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来电。另外兰兰走的时候也会留她的号码给你,要是联系不上我你可以直接找她。”
和梁沁通完电话,我有种身上扛了重物的感觉,这段婚姻被束缚的因素的确太多。欧阳兰兰收回电话,把刚才有丁子坤的照片传到我手机上,顺便留了下她的电话号码,和一张银行的透支卡。
我拒绝接受她的卡,“不用。”
“拿着吧,你现在一个人住,什么都要花钱的。”
欧阳兰兰执意把我卡塞到我手里,想着自己的窘迫,最终还是接了下来。她看我收下了卡,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到包里,“这张卡没有密码,每月会自动帮你还款,你尽管花就好。另外你最好把我和梁沁的号码设置成快捷拨号,遇到紧急情况就打我们的电话,我就在你附近住,很快就能赶到。”
此刻的感受说不出来,纵然清楚梁沁是在利用我,除开上次欧阳兰兰绑我的恐惧,我始终有种被雪中送炭的感觉。我冲她笑笑,说了声谢谢。
送走欧阳兰兰,我小心翼翼的把卡收了起来。现在我真是倒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既然许盺霖拖着不离,梁沁也答应我会尽快解决,我想要不就这样接受吧?不管这算不算梁沁用钱买通我,事实上我确实需要钱。
早在许盺霖第一次提出离婚我不答应后,他就停掉了我的信用卡,也拒绝再给我一分钱生活费。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爸妈以前给我的零花钱还存下了不少,许盺霖给不给我关系不大。只是存款终究是有限,过了这么些支出不进的日子,卡上钱已经消失了不少。一旦离婚,要是梁沁真能帮我接回毛毛,带着两个孩子用钱的地方更多。
这或许是我30年以来,第一次为钱屈身。
有了梁沁的承诺,我心里多少没有了以前那么慌乱。家里长时间没有住人,已经有了股霉味,像是哪儿散发出来的恶心腐烂味。我四处寻找臭味源,才看到鱼缸里那条金龙鱼的死体,漂浮在水面上早就烂的不成样子。我戴上手套,捂住鼻子把它拿了出来,丢垃圾桶清理的时候,再次看到那张黄色的便签条。
不否认,走到现在张滢真的赢了一半,她不择手段的加害,已经让许盺霖连同婆婆对我恨之入骨。否则我回来这么长时间,婆婆怎么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她或许和许盺霖一样的想法,如果让我继续留下去,很有可能她两个孙子一个也保不住。
看着家里布满了灰尘,我顾不上吃饭就想着先收拾下。前些日子独居,已经让我学会并习惯了做这些活,几乎每天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做,一来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身体上累了,心就不会那么累。收拾到晚上10点多,才总算把家里恢复整洁,肚子也感觉到有些饿。
冰箱里的食物早就腐烂变质,我拎上包准备到门前的饭店随便吃点东西。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丁子坤,我连忙接了起来,着急的问:“子坤你没事吧?”
“骆诗楠,你能不能有什么事情不要牵连到我?”丁子坤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好。
我想到刚才那张图片,他一定是现在刚被人解救出来,心情肯定很糟糕。我小心翼翼的问询:“怎么了?”
“你问我?那我问谁去?”
我只想弄明白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管他对我是什么语气,继续追问:“是不是许盺霖又回来找你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不停的追问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今天去那边是干嘛呀?我们走了你怎么不走呢?”
“走?你们刚离开我准备上车,就被后面的人截了下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揍了一顿绑在车上,我往哪儿走?”
“怎么会……”我明明听到许盺霖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很久。难道和许盺霖一起出来的还有其他人?比如许落?
“怎么不会,那人打我的时候还让我别动许家的媳妇。”丁子坤冲电话发完牢骚,转而关心我说:“骆诗楠,你老公怎么会这样?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
丁子坤是个急脾气,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爱先念叨几句,等冷静下来也能明白道理。要不是他这样的脾气,或许当时遇到那事儿的时候,他也不会气得当着他父母的面儿和我争吵。其实事后他也想明白了,可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听着曾经的恋人贴心的问询,我忽然又特别想哭。但现在我只想弄明白是不是许盺霖打的他,压住心里的酸楚说:“那他们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我的头被蒙着呢,没看清。”丁子坤又开始着急上火了:“你快告诉我,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我已经让丁子坤帮忙在滨海找房,如果我继续伪装的话,他一定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我只好如实说:“嗯,可能我就快要离婚了。”
“为什么?”丁子坤脱口问完,发现似乎不该追着我问,又说:“我没什么大事,你别替我担心,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话说到这儿,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我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下午的见面我也能知道,丁子坤对我还是心怀愧疚的,他如果知道我目前的情况,一定会把很自责。
“哎呀……”丁子坤呻吟了下,“诗楠,我得去医院了,脸疼。要有事给我来电话,别忘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挂掉电话,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可是他越是这样关心我的情况,我就越觉得他之前很反常。我在公立医院被梁沁绑走之后,丁子坤对我莫名消失居然能只字不提?而后两次打电话的态度,也反常得奇怪。连带着他今天被许盺霖打,我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许盺霖或者许落就已经盯上了他?
我已经开始习惯任何事情要去思索,这些问题萦绕了在脑子里,我翻来覆去的想。连过路去对面酒店吃饭,也没有注意到来往的车辆。忽然从身边接二连三的飞奔过去几辆摩托车,吓得我尖声叫了出来:“啊——”
然后连连往后退,只是刚退回来又是一辆摩托车飞奔过来,几乎和我擦身而过。我来不及思考吓得坐到了地上,只感觉惊魂未定,心脏几乎快要蹦出来。
“吱——”身后一身紧急刹车,几乎把我吓得晕倒过去。
“仝队长,刚才2号车好像撞到人了,撤回来吧?”摩托车上的人说。
耳边传来对讲机里的声音:“收到,现在返回。”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摩托车上的人把车靠在旁边,穿着一身蓝色的职业赛车服,带着头盔走到我旁边,蹲下身问:“你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前面过去的大概5、6辆摩托车又以很快的速度折回,纷纷停在旁边。车上的人都穿着赛车服带着头盔,只是衣服颜色不同,每个人前面也编了号。他们几乎以标准的姿势下车,将我团团围住。
刚才询问我的人,对其中一名穿着红色赛车服的人说:“仝队长,2号车撞到人了。”
“呀,是个孕妇。”穿着3号衣服的人说。
这个叫仝队长的人取下头盔,蹲在我身边说:“能起来吗?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刚才那声尖叫我已经明显觉得扯到了肚子有些疼,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也没见过这么多统一穿着衣服的人,瞬间被他们的气场吓傻了,愣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仝队长看我的样子也像是被吓的,起身对刚才的人说:“你把美女扶到路边,3号,你家就住这里面是吧?赶紧回去开上你家的车送人去医院。”
安排好这一切,我被人扶到了路边。在等待3号回家开车的时候,这个叫仝队长的人指着2号说:“单锐,你过来!”
看到他取下头盔,我才真的确定是他,方才还平复下来的心,盯着他那张脸就狂跳,说不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我想还是那个可恶的梦!
单锐似乎并没有认出我,一手拿着头盔,另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斜跨着身子对仝队长嬉笑着说:“跃天,我没撞到她,就擦了下……而已,你至于嘛。”
“她是个孕妇!非要撞到才会有严重后果吗?”仝跃天似乎因为我是孕妇这事儿,显得格外的紧张,指着我说:“你看她给吓成了什么样子。”
单锐这才转头看了看我,迎到他的目光我迅速低下头,有些不敢和他想对。隔了几秒钟,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是你?”
我没想到他还认识我,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怀着孕,辨识度比较高吧。我想也没想就点头说:“嗯,我没事儿了。”
“我就说没事的吧?跃天你就是急。”单锐放下他的手,转头嘻哈着对仝跃天说。
“有没有事得去医院检查了才能知道!”仝跃天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激动,甚至比我更着急,拿着对讲机连声说:“楚彭,你开的是蚂蚁还是怎么的?还不出来!”
对讲机里很快回话:“老大,我刚才在车库呢。”
“你快点儿。”仝跃天气得把对讲机放回到摩托车上,对身后围着的一群人说:“兄弟们,今儿就散了吧?也没心情再玩儿下去了。”
“行,那就楚彭送她去医院?我们先把车放回去了啊?”单锐戴上头盔,显得有些急切的想要去摸车。
“你得和我们一块儿。”仝跃天似乎对单锐还有些怨气,伸手取下他的头盔说:“今天也都是因为你单大少爷才出这档子事,你说好好的车场跑多好?你偏要来大马路上……”
看到仝跃天不停的责怪单锐,就想要过去解围,可是从凳子上一站起来,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疼的,全身无力就站不大稳。单锐快步走上前将我拉住:“精神不好就别起,等楚彭的车来送你去医院。”
被单锐牵着手,我全身一暖,“我没事,回家睡一觉就能好。”
仝跃天拿着电话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说:“喏,你家老爷子的电话。”
单锐赌气地把手机推开,“不接,你告诉他没和我在一起。”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往别墅区大门走。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至少应该在185以上,我被他牵着跟在身后,平视的话只能齐他的肩头。只听仝跃天在身后说:“单锐啊?没跟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随口就问他:“你干嘛老跟家人吵架啊?”
单锐牵着我刚好到对面,听到我问这话忽然就转身,挑着眉头疑惑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老和家人吵?”
“我……”我一时语塞。
单锐盯着我,歪着嘴浅的时候正好露出一边的酒窝,“说,是不是没事经常偷看我?”
单锐轻挑的开着我玩笑,和四年前许盺霖的轻浮不同,单锐是那种不是特别成熟,但却要把自己伪装得情感丰富的样子。这或许只有我经历过婚姻的人,才能识别出他的破绽吧?要是这一套用到小女生那,估计不知道该迷倒多少人。
纵然我将他看了个透,但他简单的这句质问,还是让我迷红了脸。他怎么自恋得连一个月孕妇也不放过?隐隐记得做梦的那天晚上,他无意识的向我那边微笑了下,或许那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经常在窗边站着的那个我。
楚彭开着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出来,停在我们面前示意上车。单锐夸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声的说:“大哥,你这是丢谁的人呢?”
“上车吧废话那么多。”楚彭打趣着说。
“你下来把我摩托放你家去,我开车送她。”说完又扶着我坐上副驾驶,楚彭果真乖乖的下了车。
单锐上车后,还冲对面的仝跃天挥了挥手,装着仝跃天刚才严肃的样子说:“仝队长,我先送伤员去医院,电联啊!”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拿出他开摩托车的速度往前冲。我下午刚刚坐完许盺霖的快车,吓得连声大喊:“你开慢点,我害怕……”
单锐反应上来减了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眨巴下眼睛:“抱歉啊,我忘了你是孕妇……”
在路上单锐拨了个电话,就简单的说了句:“老夏,你赶紧去医院,我带个病人过来。”
然后就径直把车开到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