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玘不回短信让黄苍染堵得慌,感觉整个人都要炸裂了。只有他不回别人短信的份,这臭丫头居然敢不回。9点多。短信响了。
“我已经在干妈车上了。不用吃什么,谢谢苍染哥哥。”
黄苍染看到了诸葛玘的短信,其实心里没有那么堵了。
“就是欠收拾。”他还是没有特别舒坦。
也就十分钟,他听到了开门声音。冯萍和诸葛玘上楼,他没有出门。听到诸葛玘已经洗漱好了,冯萍也回房以后。诸葛玘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又发短信:“开门!”
还来?诸葛玘非常无语,但归根到底,这是黄苍染的家。她起身,开门。
“苍染哥哥,有事吗?”
还是一推门,进了房间,没有回答。诸葛玘也不介意,回到床上。鉴于昨天的事,她不敢躺下,他也默契地没有钻进被子,只是很自然地坐在诸葛玘的床上。
“你坐好,我先问你件很严肃的事。”
“我好好坐着呢。您问吧!”
“不回短信?”
“一下课就回了。我们学校不让带,在学校里,我不敢拿出来。但我出了校门,一上车课就立刻回了。”
黄苍染舒坦多了:“好。算你还老实。接下来是昨天说的,约法三章。”明明是没好气的,可就因为他病着,有一股浓重的鼻音,显得他的正式如此滑稽。
他说着,拿出一叠小纸条,没错,是一叠。
“你确定是约法,三章?”诸葛玘质疑。
黄苍染的无理取闹,诸葛玘一点不怕,甚至觉得有点可爱。
“三章的‘三’就是个虚数,你有点文化!”黄苍染给了她一个白眼,“好了,少废话,我要开始了。”
黄苍染煞有介事地说道:“第一,你,没有允许,不准去我房间。”
诸葛玘接话:“我从来不会自己一个人去。”
“你听着就好了,怎么还带反驳的。”黄苍染提出要求后继续,“第二,不要来管我做作业,也不要要求我来教你做作业。”
诸葛玘:“哦?”
黄苍染:“哦什么?”
诸葛玘:“哦!”
黄苍染:“你到底在哦些什么?”
诸葛玘回答:“第一个‘哦’后面跟问号,表示疑惑,第二‘哦’后面跟感叹号,表示理解并同意。”
黄苍染还想问她疑惑什么,又不想打乱自己“颁布”章法的节奏,想要继续,诸葛玘又开口说:“苍染哥哥……”
“恩?”他条件反射般回应。
她说:“我可是初二了耶,初二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黄苍染:“废话,你说呢?”
她又说:“那你会做吗?”
“这是,看不起我?”黄苍染心想,嘴上还是回了句:“废话,你说呢?”
“我可不知道!”诸葛玘有些调皮。
黄苍染:“你存心气我是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揍人”,诸葛玘拿被子遮住口鼻:“你身上有病毒!”
黄苍染无奈继续坐回原位:“第三,别管我干什么,晚上不准出门来找。”
他看似无理取闹,但她觉得很可爱。诸葛玘发现黄苍染的所有约定都是为了防止以前的事情发生。她在想,小时候的她一定让他很无奈吧。他一定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是个大麻烦,是个累赘。
这次她没有反驳:“嗯,好!”
“第四,我爸妈是经常不在家的,你要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比如我玩游戏,不准告状。”
黄苍染以为诸葛玘又会回嘴,但是她没有,而是用薄被子把自己整个头捂住:“嗯,不说。”
他觉得很没意思,知道她这是在防“病毒”,也不管她,拿着纸条迅速一条一条直接往下:“第五……第六……”
说久了,才发现诸葛玘一点反应都没了。
“不会闷死了吧”,这是黄苍染的第一反应。
他紧张的起身,掀开被子。
诸葛玘歪着头,闭着眼,呼吸绵长平稳,睡得香着呢。他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没有被笨死。
他轻轻把她的头扶正。把手穿过她脖子的下面和膝盖窝轻轻将她身子抬起挪动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他的手。
说是抓,也不是,就那么轻轻搭着。黄苍染却像被电击了一样。
他们这么近,和昨天一样,不一样的是,今天的他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进出的气体,像一只鹅毛,在他的脖颈处轻挠,让他的呼吸不自觉加快。
别过头去,把枕头连着她的头,放平,抽回手,整理好被子。
黄苍染站直身子,脚像被黏住了一般走不动。他像看个怪物一样看已经睡熟的诸葛玘。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捂住口鼻,快速又安静地出了她的房门。
黄苍染躺在床上,忍不住回味两个人的呼吸在交融的感觉,脑子里浮想联翩。他深深呼吸着调整,用力用双手拍脸,让自己冷静。
原来他以为,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她回来了,他们又可以回到了那时候;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一切都变了——他长大了,她也开始长大了,很多事,回不到从前,人也不行。
但她回来了,他很开心。
也许是心态不一样了,也许是有经验了,诸葛玘这次回到冯萍家适应起来明显快了许多。
周三,黄苍染的补给日。
上学途中,车上!
诸葛玘:“干妈,今天,还有以后,你都不用来接我了。”
冯萍被诸葛玘的话吓了一跳:“怎么了?哪里不习惯。”
诸葛玘知道冯萍是又误会了,连忙解释:“今天,是要给苍染哥哥送东西的。”
冯萍:“就这啊,别管他!”
诸葛玘往后座的中间挪了挪,凑上前去:“每次为了接我,都没法给他送了,难怪他要生气。干妈,我已经把路记牢了。”
冯萍说:“路记牢了,也太远了。放学这么晚,到家太晚了。”
“我可以的,以前放学也都是走路的,不论多远大家都是走路的。”
冯萍其实明白诸葛玘的想法,她就是想和自己那不懂事的儿子能和平相处,让自己不要什么都以她为先。她不想答应,但这是诸葛玘第一次这样提出诉求,况且她一直是懂事知分寸的:“那就今天,除了周三,其它时间我还是要来接的。”
诸葛玘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