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齐寒杨在的原因,柳舒月比平常醒的早一些。
肚子已经不似之前那么痛了,洗漱完出了卧室,发现齐寒杨并没有在客厅,被子和毯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沙发上。
走了吗?
柳舒月有些失落,本以为可以和他一起吃早饭的。
门口传来响动,柳舒月抬头看去,男人额头上布满细汗,脸颊微红,胸膛上下起伏,轻轻的喘着粗气,手里拎着早饭。
「刚刚去晨跑了,顺便买了早饭。」
「好,我昨天忘记给你拿一次性洗漱用品了,刚刚我放在卫生间了,你要不要洗漱一下?」
柳舒月指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
「好。」
齐寒杨点了点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去了卫生间。
柳舒月百无聊赖的坐在餐桌前等着齐寒杨,听见开门的声音,望向卫生间。
男人擦着头发出来,看到柳舒月在看他。
「怎么了?」
「没……没事。」
柳舒月咽了咽口水,男人胸前的衣服湿透,隐约能看见男人的胸肌。
这是她应得的。
「对了,今天去看房吧,我昨天在网上预约了几家中介。」
齐寒杨走到餐桌旁。
「好。」
天杀的,这样有执行力的男人她很难不爱啊。
再一次为她自己的眼光点赞。
两个人的氛围莫名有些暧昧,这时候门铃适时响了。
「我去开门。」
齐寒杨有些慌乱。
路过柳舒月的时候被她拉住手臂。
温凉的指尖接触到男人滚热的肌肤,有些不自觉的蜷起手,被男人的大手抓住。
齐寒杨这时候也顾不得害羞,有些紧张。
「手怎么这么凉?」
男人手心里的温度传到手上,柳舒月的脸有些热,有些结巴。
「我……我…手经常这样,习惯了,快去开门。」
齐寒杨松开女人的手,轻轻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残留着女人的温度。
「我靠,你怎么在舒舒家,看起来还洗过澡……你们……」
顾心一脸震惊的看着给她开门的齐寒杨,语气里满是八卦。
柳舒月听到声音,立刻把齐寒杨推向一旁,把顾心拉进来,有些尴尬。
「没有洗澡,他……哎呀,反正你误会了。」
齐寒杨垂下眼眸,心里有些发酸,她是怕别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看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的八卦,齐寒杨选择离她们远一些。
「你们俩怎么回事?」
顾心眼里闪过八卦,凑近柳舒月耳朵小声问。
柳舒月把昨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顾心脸上闪过怒意。
「这得物业这么差劲吗?要不你搬过去跟我住吧,咱俩还有个伴。」
「不打扰你和徐峰吗?而且齐寒杨说他预约了中介看房……」
柳舒月有些纠结。
「之前我就让你和我住,你不同意,这回你一定要跟我住,好不好?」
顾心晃着柳舒月的手臂撒着娇。
「齐寒杨,我让舒舒跟我住了,你不用费心找房啦。」
顾心转头挑了挑眉,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说。
齐寒杨点了点头,起身道别。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接下来几天齐寒杨帮着柳舒月搬家。
病房里,陆之怀静静的看着窗外,手里摩挲着那条手链,脸上看不出情绪。
短短几天,陆之怀已经消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病房门口医生和岑青低声交谈着什么,陆之怀不用去猜,身体的变化就已经告诉他,他距离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不太远了。
窗外阴沉沉的,风呼呼的刮着,岑青推门进来,把窗帘拉上。
「天气不好,没什么好看的,天气好的时候再看。」
「万一一直是阴雨天呢?」
陆之怀抬头去看岑青,语气里满是认真。
岑青有些绷不住了,转过头摸了摸眼泪。
她听出来了,陆之怀说的不只是天气。
「小怀,你不要灰心,肯定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你相信妈妈。」
岑青拉着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陆之怀突然笑了,笑容里确是那么悲伤。
重新戴上手链,原本合适的手链在他的手上显得有些空旷。
陆之怀叹了一口气,把手链褪了下来,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
「妈,帮我收起来吧。」
岑青接过手链,在眼泪要落下来之前匆匆出了病房门,靠着病房外面的墙捂着唇哭了出来。
听着病房外隐隐传来的哭声,陆之怀只觉得心里绞痛,拔掉手上的吊针,撑起身子就要下床。
“砰”的一声。
岑青听到声音顾不得擦眼泪,慌忙进屋,见陆之怀摔在地上。
「小怀。」
陆之怀伸手去擦岑青脸上的泪,扯出笑来,安慰着岑青。
「妈,我没事,您不要哭,就算我以后不在了,您还有齐寒杨,他不会不管你的。」
岑青有些崩溃了,她接受不了她珍视多年的儿子无药可救,马上就要离开她了。
「不………你不要离开我,小怀,一定会有合适的骨髓的,妈求你,求你一定要撑住,呜呜呜…………」
医生闻声赶来,看着面前这一幕,皱着眉找人来把齐寒杨扶回床上。
「家属要注意情绪,病人现在需要休息,现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岑青擦了擦眼泪,连忙称是。
「我可以出院吗?」
陆之怀突然出声。
医生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着陆之怀,直接了当的说。
「你的身体已经有多处病变,现在没有合适的骨髓,所以你必须住院,我们也可以随时检测你身体状况。」
「好,麻烦了。」
齐寒杨点了点头,躺回枕头上。
岑青把医生送出病房,看着闭着眼睛的陆之怀,眼里闪过痛惜。
第二天早上,岑青去了最有名的昭若寺,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跪在佛像面前,虔诚的叩首。
「一切的罪孽都是我的错,不要报应到小怀身上,不要把陆之怀从我身边带走。」
看着陆之怀一天比一天的消瘦,岑青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害怕陆之怀在某一天沉睡过后,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