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异化
- 诡道成神,从解尸人开始
- 怕水的狸猫
- 2027字
- 2025-03-27 12:00:18
空间撕裂的尖啸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尸料场。
不论是窝棚内的力工,还是库房内的小卒,所有沉浸于睡梦中的人都被这尖锐的声响惊的一个激灵。
他们看不到,那只苍白如尸的手掌将青石拍成齑粉的骇人画面。
但所有人在一刻,都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沉重的威压。
而这刺痛耳膜的嘶鸣,就像某种信号一般。
在焚埋地昏暗的角落中,赵六倏地睁开了他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
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锅滚开的热油。
赵六的身形忽然蜷缩了起来。
他的嗓子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紧接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传出了树皮皲裂的声响。
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瞬间爬满了赵六的全身,仿若无数条血色的蚯蚓在皮下疯狂的蠕动。
悬挂于高杆之上的经幡忽而动了一下。
但不待发出尖啸声示警,幡子上的墨色经文就忽而泛起了一阵青烟,像被火燎着了一般,眨眼间就化作了灰烬。
而在这阵烟尘弥漫中,蜷缩在地的赵六却是猛地弓起了脊背。
数十根血色枝条,齐齐自他的前胸后背破体而出。
每根枝条的末端,还都长着一颗浑圆的眼珠。
这些眼球泛着腐败的灰褐色,瞳孔收缩成了竖线,流转着浓浓的恶意。
赵六的四肢渐渐的木质化。
他的指节扭曲成了虬结的树根,指甲脱落处更是渗出了猩红的粘液。
与此同时,一片扭曲的阴影,也自他的脚下开始蔓延。
那样子像是打翻的墨汁浸透宣纸。
赵六的下半身突然坍缩成了一片浓稠的黑雾。
这雾团如有生命般在地上慢慢游走。
所过之处青砖崩裂,碎石化作齑粉。
一个被尖啸声惊醒的力工,恰好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
他来不及跑远,就被这道暗影掠过了脚下。
力工惊呼出声。
可尾音尚未落下,自他的脚趾到头脸,就已是被地上骤然涌起的黑雾,撕裂成了一片肉糜。
泼溅开的鲜血吸引了赵六的主意。
他迟缓的扭过头。
那张遍布木纹的脸上,左眼已然变成了死尸般的灰褐色,右眼却还残留着人类的瞳孔。
赵六的喉咙里,不断溢出非人非兽的嘶吼声。
在将力工的血肉完全吸纳后,他身上最后一片属于人类的皮肤,也缓缓的自胸口剥落。
他的下半身完全融入了夜色当中,如鬼魅一般,悄然飘向了焚埋地的深处……
沈州也听到了工坊外的尖啸声。
他刚刚了结了齐海异化出的怪物。
冥种带来的危机感,让他再不敢入睡,只能是坐在地上盘膝休息。
此时听见遥遥传来的怪声,沈州心头突地一跳。
他总觉得这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阴森。
‘大半夜的,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在狼嚎?
听声音离我这里有些距离,但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么不踏实呢……’
沈州眯着眸子看了眼沉闷的天幕。
此时距离黎明已经不剩多长时间了,再等上一会儿,卢蒋应该就会过来安排新一天的活计。
可就在他的目光漫无目的的往四下张望时,却忽然发现远处那面高高挂起的示警经幡,此时竟是不见了踪影!
天色太暗,沈州看不清高杆那边的具体状况。
可毫无疑问,那面狂风都吹不动分毫的幡子,眼下已是不翼而飞……
‘料场那边果然出事了!
示警的经幡被毁,那下在各个区域间的禁制说不定也受到了影响。
兴许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遛出料场……’
思及至此,沈州顿觉眼前一亮,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焚埋地在料场中的位置较偏,但也因为比邻外界,其中的三面都设置了守卫和岗哨。
一来要防止野地的诡物侵袭,二来也是防止力工们逃跑。
沈州这几天已经把附近的地形摸了个清楚。
他知道那些驻守在边界处的护卫,全都是精锐好手。
即便没有禁制的阻碍,想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难度也相当大。
所以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先浑水摸鱼的回到料场,再转去防卫守备较弱的瓦舍一侧,从那边逃出生天。
然而一想到这里,沈州的视线就不自觉落向了脚上的阴蛇链。
在突破到炼肉巅峰期后,他做的第一个尝试就是用拳头去砸这铁链。
然而,尽管已经掌握了控制气劲收放的诀窍,但这诡器的牢固程度却是远超他的预期。
这条其貌不扬的阴蛇链,似乎对整个淬体境的武夫都有着压制效果。
沈州感觉拳头击打在铁链上,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如今要跑路,若是碰到监守一类能操控阴蛇链的人,他就得玩完……
但尸料场陷入动乱的机会可不常见。
沈州稍微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决定要堵上一把。
在匆匆将破损的惑心镜收入怀中后,他的身影就已飞奔出了小院。
不过,焚埋地连接料场的地方,恰好就是示警经幡悬挂的位置。
沈州不清楚这类诡器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自毁。
但横竖他都绕不过这一区域,见状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闯。
因此一路急行间,沈州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那根空荡荡的高杆,在他的视野中越发清晰之际。
他的余光却是忽然瞟见,位于他正前方的一截矮墙,在这时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
不是砖石的松动,也不是风过带起的砂石遮挡。
而是墙头凸起的一角,忽然凭空消失了。
沈州突破到炼肉巅峰期后,视力变得极好,百米之内近乎是纤毫毕现。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景象,但在他眼里却是清晰无比。
‘有什么东西躲在那扇墙后面!
可那地方距离我不过两三丈远,我怎么一点儿动静儿也没听到啊?’
不知怎的,沈州的心忽然突突的跳了起来。
自从入境武道以来,不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他还从未有过这种尚未照面,就本能想要逃离的冲动。
沈州脚下顿时一停,目光立马警惕的盯向了那面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