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快刀——斩月

木门被狂暴的气流掀开，却不见屋外有什么东西。

本·雷巴尔克布满冻疮的手指突然扣住许凯肩膀，这个动作让两人都僵在原地。

许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气息浑厚无比，而雷巴尔克很明显也发现了什么。

“小子，你身上有龙的气息。”雷巴尔克独眼眯成刀锋，“但不是那冰疙瘩……”

岛屿深处传来第二声龙吟，冲击波震得药柜里的玻璃瓶叮当作响。

许凯瞥见赫尔薇尔眉毛动了动，像是要苏醒的样子。

“冰龙每三天外出一次，刚才的气流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雷巴尔克突然用火枪挑开地板暗格，成捆的硝化棉炸药泛着危险的白霜。

“我已经在岛上住了 7年了，无数次把它逼入绝境，却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杀死它。”

许凯注意到墙角铁箱里陈列着数枚雪白色龙鳞，每片都刻着密密麻麻的日期。

最旧的那枚表面结着血痂，最新一枚还带着新鲜的组织液。

“冰龙？你的意思是说在这岛上有很强的龙类生物，你想狩猎它？”

许凯询问道，同时目光被房屋角落的一把刀给深深吸引。

那是一把通体纯黑的刀，刀身幽邃仿若能吞噬光芒，刀型既长又直，没有丝毫的纹路装饰，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斩切。

雷巴尔克将特制子弹压进转轮，弹头镶嵌的龙鳞碎片与箱中藏品如出一辙。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复仇，7年前它杀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浓雾中传来鳞片摩擦冰面的声响，远处传来的威压令许凯下意识地龙化，以求安心。

赫尔薇尔在昏迷中突然颤抖，脖颈绷带渗出鲜血。

雷巴尔克将两管猩红药剂抛给许凯，“这是特制血蕨汁，治疗冻伤有奇效。”

“你好像对我妻子的遗物很感兴趣……怎么样，巴特利恩，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许凯被雷巴尔克突然的发言一惊。

“什么交易？”

“那把刀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一起击杀冰龙。”雷巴尔克说着便拿起刀，递到许凯面前。

“大快刀 21工之一，天狗山古彻所锻造的斩月，这笔买卖很划算。”

许凯闻言自然是心动无比，险些就要答应，但突然联想到自己的实力，这才险险止住。

“连拥有大快刀的女剑豪都被你口中的冰龙杀死了，我自认为还是新人，可没有信心比剑豪还强。”

“不，你误会了，我妻子并非是什么剑豪，这把刀只是她祖上所传的而已，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纪念意义。

而且冰龙其实并不强，平时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对抗，只是苦于无法击杀。”

“那……行！”许凯终究还是没抵过宝刀的诱惑，重重地点了点头，接过这柄大快刀。

看见许凯的反应，本·雷巴尔克释怀地笑笑。

许凯握住斩月时，刀柄传来玄铁特有的冰凉。

他怎么也不敢想象，在偌大的海贼世界中，仅有二十一把的大快刀之一，竟然这么快就被自己碰到了。

这柄传闻中的大快刀比他想象中更沉，笔直刀身反射着冷冽的寒光，刃口细密的锻造纹如同冰层裂隙。

“这是黑刀吗？”许凯将斩月出鞘，仔细观瞧，越看越喜欢。

“我感觉不太像，可能是锻造它所用的材料原本就是纯黑色的。”

“当心它的吐息会在三十米内瞬间结冰。”

雷巴尔克将炸药捆扎在腰间，眼睛盯着再次冰冷雾气翻涌的谷口。

“它左侧第三根翼骨处有旧伤，那是 3年前我用这把刀留下的，可惜我天生不会用刀，不然那一次就成功了。”

“现在就要去吗？”

“对，我一刻也等不了，必须现在就杀死他它！”

两人踩着草地向龙吟发出的山顶方向移动。

随着脚步的深入，许凯能明显地感受到温度在骤降，附近的树木也尽是结霜的迹象。

在行了不久后的一处拐角，许凯看见在一处岩壁上有着一道又长又深的抓痕。

再将视线移向其他方向的岩壁，依旧是有着许多破损痕迹。

“这些痕迹难不成是你跟冰龙战斗时所留下来的？”许凯暗自心惊，询问自己身前闷头赶路的雷巴尔克。

“嗯，但其实比起肢体力量，它真正危险的应该是凝聚寒冰的吐息。”

雷巴尔克突然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不太对劲，你仔细听，好像有人的哭喊声……还有火铳的声音！”

许凯闻言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周围的环境所发出的各种动静，寒风袭面。

“有吗？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许凯有些疑惑，此时的他除了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雷巴尔克突然按住左耳后方的疤痕，双眼中流转着淡红色微光——这是见闻色霸气催发的征兆。

“东北方七百米。”雷巴尔克从牙缝里挤出情报时，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蜈蚣。

“五个人类心跳，二十二匹雪狼，血腥味正在变淡。”

他说话间已给燧发枪换上普通铅弹，粗粝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摩挲出预判的轨迹。

……

穿过结霜的云杉林，惨烈景象印证了霸气的感知：七匹牛犊大小的雪狼正在撕咬倒在地上的海军尸体，獠牙上挂着破碎的深蓝制服碎片。

但更多的雪狼则是不停的向着存活的海军逼近。

五名背靠冰岩的海军组成三角阵型，几把地上的燧发枪，枪管已经弯曲——显然是被狼群生生咬变形的。

“三点钟方向的是头狼。”雷巴尔克低吼着率先开火，普通铅弹精准穿透狼王左眼。

这个独眼猎人仿佛能预判狼群走位，每声枪响都伴随着雪狼关节的碎裂声。

许凯挥动斩月加入战局，漆黑刀刃撕裂空气的尖啸声，竟让狼群出现短暂的畏缩，甚至有的直接逃走。

当拼死应战的最后一匹雪狼在雷巴尔克的枪托重击下瘫软。

满脸血污的海军少尉突然拽住许凯的裤脚：“西格坤少校他……突然对着空气喊妈妈……求求你们去救他……”

他颤抖的手指在雪地画出扭曲的轨迹，“少校他就像被什么东西牵着走，我们追到这片林间空地就被狼群袭击了……”

许凯突然感觉斩月传来细微震颤。

刀身倒映的树影间，隐约有某种巨大鳞片的反光掠过。

密林深处突然传来幼童抽泣声，声波震得树冠积雪簌簌坠落。

所有海军突然痛苦地捂住耳朵，指缝间因低温渗出细小的冰晶。

“闭气，别吸进去了！”

雷巴尔克甩出两管血蕨汁砸在岩石上，猩红雾气升腾时，那阵声音竟然消失不见了。

“是次声波结合冰属性的攻击，那冰疙瘩自己找过来了！”

待到猩红雾气消失不见后，雷巴尔克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他的身体似乎因为兴奋而颤抖。

“我跟那冰疙瘩打了这么多年，对它的伎俩清楚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