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查

千住新桥。

此刻整个大桥两侧都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往返不歇的清障拖车从桥上托出一辆辆受损的汽车，救护车的呜哇呜哇，警车的灯光，在桥面积水的反射下织出红蓝的波纹。

“无关人等，麻烦站远一点，不要阻碍救援。”

从其他警署增援来的警员勉力的维持着现场秩序，抬手阻拦着跃跃欲试的记者和好事的行人。

现在是自媒体时代，只要拿起手机拍一段视频到TIKTOK或者X上，说不定就能爆火。

维持秩序的警察虽然平常也挺喜欢刷TT，特别是看那些大腿被黑丝白丝勒出肉肉的女子高中生跳舞的视频。

但真要是面对这些高举着手机，随时准备搞个大新闻的个人，他又不免觉得头疼了。

“警官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知道。”

“听说是有人在大桥上杀人？”

“不清楚。”

“怎么可能只是杀人，用脑子想想杀人怎么可能会导致这么多被毁。”

“有人在桥上杀人，导致连环追尾。”

“那桥上的水又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好像是妖怪作祟！”

桥头上到处是积起的河水，沿河的商铺玻璃也被大水冲垮，种种诡异的景象和时不时从桥上抬出伤员，看的围观人群越来越迷惑。

已经赶到大桥上方的警察厅本部的精英刑事警察们也是同样迷惑。

一场洪水将整个现场完全破坏，一辆辆汽车和伤亡者都被冲入桥下，这下想要知道桥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调查清楚的。

“报警电话和部分幸存者口中，都提到了有一条水龙从荒川河下升起。”

“有监控吗？”从千代田区赶来的搜查一课课长皱起眉头。

他是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但……现场的情况，以他从警几十年的经历，也不禁有些恍惚。

水龙、妖怪什么的，如果将这样假消息递交给上级，他兜不住。

但如果真的有妖怪水龙，他更是兜不住。

“桥上并无监控，而且据目击者称当时桥上起了大雾，不过桥上车辆的行车记录仪应该是记录下了当时的情况，现在正在调取车辆的……课长，有车辆的记录仪可看了！”

一行警察闻言立马赶了过去。

一辆汽车在大水的冲击下直接撞得A柱断裂，但好歹能接驳入数据线，通过笔记本调出画面。

只是看着笔记本中的画面，从本部而来的警员们像是大脑升级般久久失神，不能言语。

“这，这就是犯人吗？”

行车记录仪内，如小山丘一样的龙身携带着要摧毁一切的气势扑杀而来。

“课，课长，还，还用破案吗？”

一名警员抽了自己一巴掌，仿佛在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其余警员的情况也不遑多让，他们面面相觑，只觉得大脑都在抽筋，全身止不住的打寒颤。

三观尽毁。

呆若木鸡。

“课长！鉴识课发现了一枚警用执法记录仪。”

“封存这枚记录仪，直接带回本部！所有人不得观看！”搜查一课课长迅速从失神状态回过神来，“还有！将受损车辆，全部拉到统一的修理场所，将所有行车记录仪卸下！”

搜查一课，负责的都是东京内谋杀之类的大案要案，接触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犯罪。

但能爬到警视厅的高层，一课长也是脑子灵活之人。

看到水龙出场的瞬间，他便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封锁信息！

伤亡、死者、财产损失，所有的一切都要为之让路。

这已经，不是警视厅可以处理的了！

“还有沿街商铺的监控，也不能放过！”

“我亲自去本部解释！”

…………

足立病院，入夜十一点半。

值夜班的护士高汐利美站在渡来天病床前，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听着手机里的新闻消息。

【昨日下午，千住新桥因突发团雾，导致车辆连环追尾，现场有多辆汽车不慎落入水中，伤亡情况目前正在统计。】

【依据现场还原，现场失控车辆撞坏了沿路的消防栓，导致地下水涌出，沿街亦有多家商铺遭受了程度不一的损伤。】

【接下来是东京工业大学的岩谷教授向我们解释本次【千住新桥团雾交通事故】的成因。】

手机内，戴着眼镜的老教授从气温、水文、城市焚风效应、雨岛效应解释千住新桥的团雾。

“真是可怕啊，还好我都是坐电车上下班。”护士高汐削下苹果，再插上一根根牙签。

“事故，很严重吗？”渡来天故作茫然的问道。

“那是当然了，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这起事故。”

“据说赶去指挥交通的警察都在大雾中牺牲了很多，啊，说来也是古怪，有很多遇到事故的人，都在说自己遇到了妖怪。”

足立病院所在的保木间距离大桥也就三公里的直线距离，这种市井传闻传播的最快。

“妖怪？”

“对啊，说大雾都是妖怪弄出来的，是有一头龙，还是大蛇来着？反正就是召唤了洪水造成了这次的灾难。”

见到和渡来天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护士高汐立马端着果盘靠了过来：“我感觉！说不定这才是事情真相！”

“你可以看看，那些视频的评论区里，根本没有人提到过妖怪，但咱们身边的亲身经历者，却都在说有妖怪，这一定是，一定是政府在封控评论，故意隐瞒啊。”

阴谋论，在每个国家的国民中都很是盛行。

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阴谋论，高汐利美更是一说起来就止不住话匣子。

“咚咚。”

直到房门被叩响，三名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走进，高汐才止住了话题。

“你们是……金村家的混……人吗？不好意思，这里是病房，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护士高汐心中紧张不已，现在都快半夜十二点了，被这么三个来者不善的家伙闯入，她吓得扑通扑通心脏狂跳。

但自从渡来天前几天被金村秀洋羞辱后，高汐利美便下定了决心，下次她一定要挺身而出，保护这位美强惨的美少年。

“不好意思，我们是，搜查一课的刑警。”

当先的男子掏出证件。

看着证件上警视厅的菊花纹，高汐利美刚刚升起的保护心一下又泄的一塌糊涂。

“渡来同学，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请你配合调查一下。”

“你是否知晓，金村父子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