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生回响

马卡罗夫的羽毛笔在羊皮卷上划出深痕。老会长凝视着「魔导共鸣检测报告」的最后一栏:卡赞的睡眠周期出现26次异常脑波,每次峰值都对应着玛格诺利亚镇的暗魔法波动。

“要下棋吗?“黑暗卡赞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人猛然抬头,发现少年正斜倚在窗台。月光透过他半结晶化的身躯,在地面投下双重阴影——一道是正常的人形,另一道却是扭曲的龙类轮廓。

卡赞在武器库擦拭「噬暗手环」时,纳兹的火焰突然掠过耳际。灭龙魔导士的瞳孔倒映着诡异画面:他的右手指甲正在吸收战斧上的暗黑锈迹。

“你果然有问题!“火龙拽住他的披风领口。

黑暗卡赞的意识瞬间接管身体。黑蚀震波震碎纳兹的护腕,左眼浮现幽鬼纹章:“管好你的野火,蜥蜴。“

当真正的卡赞夺回控制权时,发现自己正掐着纳兹的喉咙。公会大厅一片狼藉,伽吉鲁的铁龙剑插在两人之间,米拉杰的接收魔法定格在发动瞬间。

“第三次了。“马卡罗夫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这是本月你第三次伤到同伴。“

约瑟会长赠予的「共鸣水晶」在祭坛上旋转。黑暗卡赞操纵着身体潜入幽鬼地下圣殿,十二具魔导傀儡正在向他输送暗黑魔力。脊背的幽鬼刻印发出饥渴的嘶鸣,噬暗手环的裂纹中渗出液态黑影。

“很好。“约瑟的水晶投影露出赞许之色,“再吸收三个远古怨灵,你就能突破共生协议的限制。“

黑暗人格的嘴角扬起。他当然不会告诉这个愚蠢的人类,自己真正要吞噬的是幽鬼公会地脉中的「深渊魔龙之瞳」。当最后一个符文亮起时,整个圣殿突然剧烈摇晃——光明面卡赞的意识正在强行苏醒。

“你违约了。“真正的卡赞在识海中凝聚青震锁链,“今日的控制时间已经超过117分钟。“

黑暗卡赞舔舐着嘴角的暗黑残渣:“我亲爱的半身,你难道不想救那个精灵医者吗?“记忆画面突然涌入——波流西卡昏迷在实验室,脖颈处爬满黑色纹路。

波流西卡的医疗室弥漫着紫雾。卡赞的右手按在精灵医者胸口,青震能量与黑暗毒素激烈对抗。黑暗人格在他耳边低语:“只有我的暗震能吸收这种级别的诅咒。“

“解除30%的限制。“黑影趁机谈判,“我就救你的恩人。“

卡赞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当他默许黑暗面接管60%身体控制权时,整个医疗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噬暗手环迸发血红光芒,波流西卡体内的毒素化作能量流被尽数吞噬——连同她三百年的精灵寿命一起。

“你做了什么?!“卡赞在识海咆哮。

黑暗人格满足地叹息:“救命总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蕾比发明的「双生探测器」发出刺耳警报时,卡赞正在公会屋顶调整共鸣水晶。探测器显示他的能量光谱分裂成两道独立波形,黑暗面的频率与幽鬼地脉完全同步。

“解释。“艾尔扎的十戒枪抵住他后心。

卡赞转身露出左半脸黑色鳞片:“我们在玩有趣的游戏。“黑暗震波突然震碎屋顶,他坠向约瑟会长张开的传送阵。追击的纳兹只扯下一片披风残片,上面绣着逆向运转的妖精纹章。

幽鬼城堡的祭坛上,黑暗卡赞将共鸣水晶刺入心脏。深渊魔龙之瞳从地脉升起,约瑟会长的狂笑戛然而止——他的暗黑魔力正被疯狂抽离。

“感谢你的饲养。“黑影掐碎约瑟的喉骨,“现在轮到我了。“

玛格诺利亚镇的地表突然龟裂。卡赞悬浮在千米高空,右眼镶嵌着魔龙之瞳,左眼燃烧着青震之火。黑暗人格的狞笑回荡在天际:“让我们重新定义魔法世界!“

十二道暗黑震波同时轰击大地,妖精尾巴公会瞬间支离破碎。纳兹的灭龙魔法在绝对黑暗领域失效,格雷的冰系魔法反噬成黑色荆棘。

“卡赞!“米拉杰的恶魔之翼在狂风中破碎,“快醒过来!“

真正的意识在识海深处燃烧。当黑暗人格即将释放终焉震波时,卡赞做出了绝望的选择——将青震能量注入心脏处的共生契约。

“要死一起死。“

魔龙之瞳突然迸裂,黑暗能量如退潮般消散。两人从高空坠落时,马卡罗夫的巨人手掌接住了他们残破的身躯。波流西卡在治疗阵中发现惊人事实:黑暗人格的残片正在卡赞骨髓中重生。

卡赞在停尸房睁开双眼。约瑟会长的尸体躺在旁边,胸口插着属于自己的断刃。黑暗卡赞的声音在颅骨内回响:“共生协议的漏洞比想象中有趣...下次我会吃掉你的爱情。“

公会大厅的晨光中,纳兹将烤焦的火山蜥蜴腿放在他面前。米拉杰哼着歌修补会旗,艾尔扎的铠甲沾满昨夜战斗的尘埃。所有人都默契地不问黑暗侵袭的细节,就像忽略卡赞新生的第三只竖瞳。

只有马卡罗夫注意到,少年整理武器时悄悄藏起了约瑟的会长戒指。那枚骷髅指环内侧,刻着令人在意的古代文字:

“双生之月终将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