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柱上的银铃还在震荡,破碎的避水结界化作万千气泡。李伤呛着咸涩的海水,在乱流中死死攥住那半块玉佩。陈墨的青铜钱阵被暗流冲散,陆离的丹火在水底炸开诡异的靛蓝色。
“坎位七步!“陈墨的传音混着气泡传来。李伤翻身躲过横扫的青铜锁链,断剑劈在锈蚀的符文上迸出火星——这些困着苏好面容女子的锁链,竟是用噬魂妖的脊骨炼制。
陆离突然游向最近的青铜柱,掌心浮现血色丹纹。当他触碰到柱面时,整根铜柱突然浮现人脸浮雕,那张脸赫然是三天前刚病逝的青云宗药长老!
“果然是千面妖。“陈墨的算盘勾住李伤腰带,带着他险险避开海底漩涡,“这些女子都是它的皮囊,快找主棺!“
李伤怀中的玄铁令突然发烫,牵引着他看向十二根铜柱交汇处。发光的海沙下露出半截水晶棺,棺中少女穿着苏好遇难时的鹅黄襦裙,腕间银铃却系着妖异的红绳。更诡异的是,她胸口插着的正是李伤那柄断剑的另一半。
“炼妖为傀,以傀养魂......“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水晶棺旁,指尖抚过棺盖上的饕餮纹,“二十年前饕餮商会用人皇血脉喂养千面妖,原来是为了这个。“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千面妖的本体从沙底显出原形——由无数张人皮拼接成的巨妖,每张脸孔都在发出不同音调的尖啸。陈墨抛出的青铜钱阵被声浪震碎,七窍都渗出血丝。
李伤突然将断剑刺入左肩,血雾在海水中凝成古老图腾。这是他在青云宗藏书阁禁室偷学的“燃血诀“,以寿元为代价激发人皇血脉。断剑感应到血气,竟从棺中少女胸口飞出,与李伤手中的残剑合二为一。
完整的剑身亮起星图,十二根青铜柱同时射出光链捆住千面妖。陆离趁机将三枚紫金丹射入妖物体内,炸开的药雾里浮现出苏好生前的记忆残片——原来当年狼妖袭击,竟是有人用招妖幡故意为之!
当千面妖在嘶吼中化作飞灰时,水晶棺中的少女突然睁眼。她腕间银铃轻响,发出的却是陆离的声音:“李兄,这份复活秘术,就当你我结盟的见面礼吧。“
陈墨的算盘猛地扣住陆离咽喉,却只扯下一张人皮面具。海水褪去后,三人竟站在青云宗后山寒潭边,仿佛方才种种皆是幻境。唯有李伤手中的完整长剑,与潭底隐约浮现的青铜柱残影,证明着某种真相正在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