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稚子吞天

婴儿的啼哭掀起灵气风暴,龙渊穹顶的钟乳石簌簌坠落。每滴石髓触及婴儿肌肤便化作星纹,转眼间那具幼小身躯已布满周天星辰图。苏婵雪试图抱起婴儿,指尖却被灼出焦痕——襁褓表面浮现出微型葬龙渊的投影。

“让我来。“林黯的龙爪刚触及襁褓,整条右臂突然褪去鳞片,露出与婴儿同源的星纹。婴儿停止哭泣,抓住他的食指吮吸,林黯顿觉千年修为如决堤般流逝。

血煞殿的骨舟撞破龙渊结界时,十二道星陨光柱同时降临。三方势力在骸骨图书馆形成对峙:

-血煞殿主脚下的血莲绽放出苏家先祖残魂

-星陨阁大长老手持的权杖镶嵌着林震岳命魂

-龙族遗老背后的虚空盘踞着雷龙魂本体

婴儿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三方至宝同时脱手,在它头顶凝成血色冠冕。林黯的时之瞳看到三秒后的未来:冠冕落下的瞬间,整个龙渊将化作混沌熔炉。

苏婵雪的星眸突然淌出黑血,她不受控地掐住婴儿脖颈。星蚀之力在皮肤下暴走,竟在虚空撕开道血色裂隙:“快...把祂扔进去...“她每说一个字,唇角就爬出条扭动的龙文。

林黯的混沌道体本能地抗拒,婴儿却主动探向裂隙。当半截身子没入虚空时,裂隙突然传出初代阁主的嘶吼:“错了!那是龙皇的...“

时空裂隙轰然闭合,婴儿的左臂永远留在现世。断臂化作流光没入苏婵雪眉心,她额间顿时显现出完整的圣卵图腾。

血泊中的婴儿断臂疯狂生长,眨眼间化作与林黯别无二致的青年。这人抬手便镇压三方巨头,指尖流转的正是《蚀天密卷》终章记载的“吞天诀“。

“父亲,母亲。“青年抚摸着骸骨书架,那些龙骨典籍纷纷化作飞灰,“这局棋,该换我们执子了。“

林黯的时之瞳突然暴走,无数未来画面疯狂涌入:

-青年手持星陨阁主头颅踏破九霄

-苏婵雪在血海中分娩出新的圣卵

-自己与雷龙魂融合成新的镇渊柱。

青年挥手凝出万丈星河,河中沉浮着所有人的命运线。他捏着苏婵雪的命线轻轻一扯,千里外的星陨阁主殿轰然坍塌。

“看啊母亲。“青年将血煞殿主的命线系在骨舟桅杆上,“您当年承受的苦厄,孩儿要这苍生百倍偿还。“

林黯的龙爪贯穿青年胸膛,触到的却是苏婵雪剧烈跳动的心脏。青年握住他的手腕轻笑:“您杀我即是弑妻,这滋味可妙?“

星穹在此刻皲裂,降下的不是星光而是漆黑如墨的龙皇泪。每滴泪珠中都囚禁着个愤怒的林黯,他们嘶吼着相同的质问:“为何不早些了断?“

苏婵雪突然夺过逆命之刃刺入自己丹田,星蚀之力如烟花炸裂。所有人命线尽数染上她的星辉,青年完美无瑕的身躯开始崩溃。

“我的孩子...“她抚摸着青年扭曲的面容,“这局棋最大的变数,是母亲愿为你死千千万万次。“

骸骨图书馆开始坍塌,林黯在时空乱流中看见走马灯:

-初代阁主剜出圣卵时,眼角滑落的是龙皇金血

-苏家圣女代代早夭的真相,是为抵消圣卵怨气

-雷龙魂当年自愿被炼化,是为在今日种下逆转因果的龙鳞

当最后一块龙骸化作齑粉,怀中苏婵雪的躯体已冰冷如铁。那截婴儿断臂在她心口蜷成胎记,恰与当年玉佩螭纹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