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针灸学学科发展报告(2013—2020)
- 刘保延主编
- 3076字
- 2025-03-14 19:47:19
2 针法研究进展
2.1 传统针法研究进展
2.1.1 传统针刺方法研究
传统针刺方法包括五刺、九刺、十二刺、巨刺、缪刺等。2013年以前的文献多集中于对传统刺法理论的描述,临床应用较少。2013年以后的文献开始广泛将传统针刺方法应用于临床研究,并在继承精华后加以创新,对浅刺法,如半刺、毛刺、直针刺、扬刺、浮刺、齐刺法等基础与临床应用描述颇多[1~7]。
近年文献对巨刺与缪刺治疗临床各种疾病研究最多,巨刺与缪刺均为交叉取穴,差别在于巨刺刺经取气,缪刺刺络取血,故临床上常将二者结合治疗脏腑经络同病[8]。巨刺的临床应用范围不断扩大,其中包括中风后遗症,面瘫,各种颈椎、肩周及腰部的“筋痹”,各种痛症,盆腔炎,骨性关节炎,腕管综合征等神经科、内科、骨科疾病[9~20]。缪刺在文献研究中多集中于与巨刺的鉴别,在临床上常与巨刺共同应用治疗脑血管病、关节病、疼痛性疾病[21~25]。
2.1.2 传统针刺手法研究
近年来对传统针刺手法的研究以苍龟探穴、赤凤迎源、烧山火、透天凉、龙虎交战这几种复式手法在治疗疾病方面的应用居多。张缙通过对传统针刺手法的深入研究,总结出二十四式单式手法,对复式手法的操作关键进行了厘定,在此基础上牵头制定了《针灸操作技术规范第21部分:毫针基本手法》,并于2013年12月发布。
苍龟探穴:
为“龙虎龟凤”中的第三法,2013年以来的临床实践中发现,该手法多应用于痛证、筋骨、肌肉系统等相关疾病且疗效肯定[26~30]。
赤凤迎源:
赤凤迎源,又名凤凰展翅,作为“龙虎龟凤”中的第四法,主要由提插法和飞法组成。近年研究表明其对痛症、痿证、痹证效果显著[31~34]。
烧山火:
有研究总结了“烧山火”针刺手法的治疗机制及临床应用,发现“烧山火”针法可治疗疾病共30种,涉及骨骼与肌肉、呼吸、泌尿生殖、神经、精神和行为障碍、内分泌、循环、消化等八大系统疾病。其机制与行手法后局部皮温升高,离子、激素含量改变等密切相关[35~37]。
透天凉:
多项临床研究[38~43]表明,“透天凉”针刺手法在治疗急性热性病症上效果显著。
龙虎交战:
该手法在现代临床应用中治疗痛症所涉及范围较广,包括内外妇儿、骨科、肿瘤、神经、五官、运动系统[44~48],现代医家基本都遵循了左捻九以达九阳数足,右捻六以达六阴数足的捻转数操作,但在此基础上有学者提出当重视分层补泻,更重要的是需要充分考虑患者的接受程度进行操作[49]。
张氏连动针法:
连动针刺手法是张缙总结整理用于获得经气、控制经气、驾驭经气、最终使激发起来的经气能通过经络系统抵达病变部位的一种针刺方法,总共六个步骤,统称六度激发[50]。有研究[51]选取中极、三阴交、曲泉、阴陵泉,应用连动针法激发循经感传治疗慢性非细菌性前列腺炎患者30例,疗效显著。
2.2 现代针法研究进展
从2013年以后的文献研究中我们总结了现代医家针法的创新之处。随着疾病谱发生变化,情志致病的患病率逐年增多,所以我们单独总结了以调神为核心的针法。除此之外,各民族针法的融入使针法的发展更加多元化,其主要包括蒙医、壮医等,在这里我们主要介绍其近年的发展。
程氏农三才针法:
近年文献将三才针法精要进行总结[52~53],临床研究主要集中于程氏针法对痛症的治疗,包括右肺腺癌术后胁肋疼痛、带状疱疹神经痛、腰间盘突出所致坐骨神经痛等,均获良效[54~55]。
贺氏三通法:
是贺普仁多年临床经验的总结,临床的适应证较多,临床疗效较好[56~57]。2013年以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微通法”结合“温通法”治疗妇科病包括子宫肌瘤、子宫脱垂、痛经、经闭等[58],“温通法”治疗斑秃、腰痛、下肢静脉曲张、强直性脊柱炎等不同疾病[59~62]。
赖新生通元针法:
该针法突破了以往沿用的四肢经穴即为循经的局限,揉合了俞募相配、上下相配、左右相配等穴位配伍的多种形式[63~65],2013年以来临床研究主要集中于抑郁、血管性痴呆等神经系统疾病[66~67]。
张文义八字针法:
该针法以皮下、定向、阴阳、补泻八个字为纲领,是对中风偏瘫具有特效的新型针灸疗法[68]。2013年以来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中风后软瘫、中风后足内外翻等中风后遗症[69~71]。
董景昌倒马针法:
“倒马针法”有别于传统的齐刺法,指在同一经上采用两穴或三穴并列的方式,可增强针感,直通三焦,整体协调脏腑功能以强化临床疗效[72~73]。
韩景献三焦针法:
创新性地提出“三焦气化失司导致痴呆”的理论[74~76]。近年研究表明三焦针法不仅可治疗痴呆,还新增了痿证、瘀证的治疗[77~78]。
醒脑开窍针法:
石学敏院士根据多年的理论研究和临床实践,以“脑府”立论,以“神”为出发点,提出“窍闭神匿、神不导气”是不同类型、不同时期中风病的总病机,从而创立了醒脑开窍针刺法。其针法以“醒神、调神、安神”为核心治则,强调以神统针、以针调神,同时重视针刺手法量学标准[79~80]。
通督调神针法:
“通督调神针法”以督脉为轴,强调对神的调控。督脉络肾又贯心,属脑又络脑,选取督脉腧穴,既调心神又调脑神[81],主穴水沟穴斜向鼻中隔针刺,行捻转手法以患者流泪为度。其余配穴均常规进针并施以平补平泻[82~85]。近年来临床研究疾病主要集中于脑病,包括脑卒中后遗症、血管性痴呆、急性脑梗死等,对于失眠的研究文献也颇多[80、82~83、85~87]。
疏肝调神针法:
疏肝调神针法是单秋华的重要学术经验,取穴以太冲、百会、内关为主,百会斜刺,太冲、内关直刺,三穴配伍应用,体现了针灸“治神”“守神”的原则,同时在调神的基础上,配合内关、太冲则起到疏肝理气,宁心安神的治疗作用,这也是“疏肝调神”之宗旨。其针法在近年着重于偏头痛、抑郁、失眠的治疗且效果显著[88~89]。在动物实验研究中主要探讨了偏头痛的治疗机制[90~91]。
2.3 民族医学针法
2013年以来,蒙医针法[92~94]、壮医针法[95~105]等也有一些研究进展。
2.4 现代针刺手法研究
现代针刺手法的研究主要是古代针刺手法的特色总结与探讨、针刺手法的临床应用和机制研究等。2013年以来的临床研究重点在于针刺手法的量效关系,其研究主要结合了生物力学原理、计算机技术、传感技术、针刺手法仪、手法参数检测系统、电子针灸仪等现代的技术对针刺手法的规范化、定量化、仿真化等进行探讨[106~107]。
2.4.1 针刺手法量化研究
针刺手法量学的概念已经演变成为一个包括针刺时间、频率、方向、力度、幅度、深度等众多因素在内的综合范畴[108]。针刺手法量学包括手法操作的频率、幅度和时间,石学敏院士首先提出针刺手法量学的概念,针刺手法量学就是研究和确定针刺最佳治疗剂量的学问,针刺作用力方向、大小、施术时间及两次针刺间隔时间为针刺手法量学的四大要素[109]。不同疾病的手法量学有不同要求[110~111]。
2.4.2 针刺手法量效关系研究
针灸治疗疾病的临床疗效是确切的,但其治疗手法的量效关系还需进一步研究。2013年以来针灸的多项研究均侧重针灸在治疗疾病上的量效关系,并结合现代技术帮助测量,对针刺手法的规范化、定量化、仿真化进行探究。
临床及实验研究进展:
临床研究[112~113]、实验室研究[114~118]均证实,不同刺激量有不同的效应,针刺提插及捻转手法的频率和时间有最优化的选择。
与现代技术相结合研究进展:
与现代技术相结合研究主要是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对手法进行测定,对效应进行评价[119~129],如运用高精度动作捕捉系统结合六轴力学传感器,精确测量捻转手法的幅度、频率、力量及操作时间等指标;基于红外热像技术观测体表投影区皮肤温度变化,来确定不同频率捻转手法的量效关系等等。
综上,近些年来,应用科学评价方法,研究不同针刺方法的客观效应及不同针刺手法的作用机制、量效关系的基本规律取得了一些成果,但这些问题仍然处于艰难探索阶段,还有待于日后的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