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言出法随

“603号，该吃药了。”护士的声音传来。

沈确有气无力地回应：“好的。”

又是一天时间过去，你问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两位当事人——沈确和她的心理医生都不愿意回忆。

最后还是沈确的心理医生克服自己的心魔告诉了我们这段来之不易的信息。

据当事人描述，他向沈确表示如果你不说话是没办法离开精神病院后，沈确就又发病了，她先是双目失神，然后就是不停挣扎，就在心理医生准备上前观察时，她又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整个房间就被她炸了。

幸好，沈确早有前科，所以准备比较充分，才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心理医生才逃过一劫。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沈确的心理医生去看心理医生了，短时间她不会再有治疗了，只需要呆着就行。

沈确无聊看向影子，影子注意到沈确的目光后比了个“耶”，还尝试在一团黑色脸颊中露出了两排白色的空缺，就好像柯南中小黑那样。

她的影子在幸灾乐祸！

她绝对没有看错。

沈确若无其事地拿起胶囊，乖乖在护士的注视下喝水，吞咽。

护士满意地点点头。

沈确乖乖点头：“护士小姐，等我去趟厕所可以吗？”

得到护士的首肯之后，沈确慢慢走进卫生间，把手中捻成粉末的药粉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面无表情地把双手洗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这才走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沈确开始了规律地病患生活，吃饭睡觉，放风时间对着白色的墙壁放空。

沈确面无表情地看着影子一个“人”，分裂成一堆，自导自演了一出默剧。

好像是一个英雄高举火把为人类带来火种，成为万人敬仰的救世主，然后救世主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现在备受折磨的故事。

这不就是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吗？这影子跟个小孩儿似的还喜欢古希腊神话。

古希腊神话？

沈确下意识握紧拳头，这个世界有古希腊神话吗？

影子不知道沈确在想什么，还是兢兢业业地把整个故事演完，直到剧终——黑色的影子拼出了一个大字：

“还不出去？”

一如沈确之前感觉到的，这个影子拼字都有嘲讽她的意味。可沈确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盯着那几个字。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影子拼出来的竟然是标准汉字。

这个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她到底离开系统空间了吗？

还是一切都是幻觉？

现在的沈确脑子里全是问号，但却一个也回答不了。

前几天那次爆炸之后，沈确便昏了过去，醒来后也十分虚弱，休息了几天才好起来。

继续待在这个精神病院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么现在，该想办法离开了。

……

沈确鬼鬼祟祟的离开自己的房间，左右探头观察一圈，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她继续迈步，来到活动区。

虽然她已经在精神病院待了几天，但前几天身体太差，也没有离开过房间，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活动区。

活动区很热闹，大家都其乐融融，有斗地主的，打麻将的，跳皮筋的……要不是一个个都穿着病服，真看不出来这些人是精神病。

沈确一路穿过他们，所有人好像都无视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外人，直到她走到活动区连接外界的大门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沈确回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是什么规则怪谈吗？

沈确等了一会儿，发现她们除了一直盯着自己也没有其他动作，于是开始慢慢打开门。

还是没人动，大家只是看着她。

沈确也懒得管他们了，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沈确顺着走廊来到尽头，这里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低头玩着手机，听到沈确走来的声音，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声：“回去！”

这个声音沈确听过，那天就是这个声音，控制斧头没有落下。

哼，笑话。

我如果乖乖听话还会来这里？

然后沈确就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确：？

回到房间后的沈确回忆着刚刚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能力？

沈确思考片刻，又在众人注视下走了出去，然后走回来，走出去，又走回来，走出去，又走回来……

第八次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忍不住抬头：“你神经病啊？”

沈确也一愣：“你知道我不是神经病还不让我出去？”

那个人也一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最后还是把沈确“说”回去了。

沈确这次回去之后没有再次离开房间，几次的尝试让她已经基本摸清了对方。

这个人的能力很奇怪，完全不影响沈确的思想，但会直接控制身体。

几次尝试下来说明超能力这样随便使用对她没有太大消耗。

而外面那群“神经病”一早就知道结果，却一次又一次等着看她笑话。

她来来回回八次竟然没有人真的嘲笑她，不排除他们真是神经病的可能。

刚刚影子也一直在明示自己，只要速度够快，在他说话之前扼住他的咽喉就能出去，但沈确并没有选择这样。

一是这种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之后她就对会有防备，在做好准备之前不能贸然出手。

二是即使通过了这个“言出法随”的超能力者，接下来有什么别的超能力也未可知。

那么想离开的话，就不能按正常逻辑来走了。

沈确站起身再次走进活动区，这次她没有再去和看门的超能力者玩“文字游戏”，而是随便走到三个在斗地主的病友旁边。

周围的病友看见她没有继续“表演”，也恢复了一开始的热闹。

斗地主的三个病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看起来比较斯文的青年向沈确搭话：“这位……病友，有事吗？”

“你们都知道离开活动区区会怎样。”沈确肯定。

“是的，这里每个人都试过。”斯文男回答。

“那你们就这样看着我来来回回八次？”沈确继续问。

“大家都会等新人尝试到放弃，算这里的潜规则之一。”斯文男说。

沈确噗嗤一笑：“精神病院还有潜规则？”

斯文男叹口气，说：“这里的大家其实都是正常人，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得罪了一些人，不被允许在正常世界生活，就送到这里，这位病友不是吗？”

沈确回想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她素未谋面的哥哥把她送进来的。

于是沈确点点头：“那病友能帮我一个忙吗？”

斯文男见沈确不准备为难她，也松了口气，笑笑说：“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沈确微微一笑，直接动手扇了他一巴掌，没等斯文男反应过来，沈确就向后倒在地上痛呼出声：“救命啊，神经病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