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广场。
边角位置的办公室。
顾珩拿了个喷壶，小心翼翼给发财树浇水。
这盆是何晓鹏送的，原来公司那棵，已经种在外面绿化带了。
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
一个员工敲门进来，兴奋汇报道：“顾总，网站注册人数，已经超过200了。”
“这么快吗？”顾珩惊讶。
员工笑道：“其实也不算快。我们在各个BBS、社区发广告，还让在校的外围成员逐个通知。等到晚上，人数应该更多。”
顾珩点了点头，在他料想之中，就是在晚上，不用上课的时候，访问网站的人数才会达到高峰值。
没想到，白天就破两百了。
说明狼人杀游戏，在校园这一块，有个基本盘。
“用户黏性怎么样？平均逗留时长多少？”
“百分之六十的人，超过了半小时。余下百分之三十，在一个小时以上。还有百分之十，一直活跃没有下线。”
“在线的用户，一般在干嘛？”
“聊天……”
员工的表情古怪：“跟我们聊游戏、文学、电影、艺术。”
哈哈。
顾珩笑出声来。
他抿了抿嘴角，下达指示：“聊到了最后，有谁要求看看腿的，一律拉黑处理。”
员工欲言又止，最后点头：“是，顾总。”
“日活一百，不难嘛。”
顾珩坐了下来。
宽大的老板椅，十分贴合舒适。
他拿了支笔，在指尖上旋转，一派悠然。
小马哥能女装聊Q，那他为什么不可能安排一些托。
这个年代，民众上网一大需求，就是社交。
但凡社交类产品，特别是陌生人社交，尤其是青年男女异性之间的社交，多半是冲着搞颜色的目的去的。
更何况，在狼人杀俱乐部交流，有个别站稀罕的优势。
不仅是同城，更有极大机会线下“面杀”。
想想看，在网上聊熟悉了，然后一起参加比赛，携手并肩、同心齐力获得胜利，然后……
咦，肯定不少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情不自禁。
至于到比赛之日，一些人缺席了。
突然有事来不了，多正常啊。
欺骗？
不存在的。
十个人的小组比赛，少三四个人，游戏照样可以进行下去。
狼人杀游戏，就是这么灵活。
……
第二天中午，何晓鹏出现办公室，他看到将近三百的注册人数，表情有点复杂。
才一天就把他折腾两个月的扑街网站碾压了。
陈锦仪告诉他这事，他不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后台的数据造不了假。
况且才中午，网站在线人数就有五十，活跃在各个版块，不断地刷新帖子。
“你作弊！”
何晓鹏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什么叫作弊？”
“比赛的小组成员，根本不是随机分配的，你是故意把一群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安排在一起。”
哦，这事呀，还以为说的是“托”。
陈锦仪没有网站的“商业机密”，全盘告诉何晓鹏吗？
顾珩目光一闪，笑道：“何师兄，就算我是故意安排，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何晓鹏也是过来人。
他非常清楚，在校大学生的荷尔蒙有多旺盛。
特别是广东的高校，很多是少女专业——很少有女同学的专业。
现在有个可以交（女）朋友的网站。别说注册会员了，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阻挡不了他们聊烧的心。
但这是在校大学生的问题。
顾珩只是因势利导，挑不出他的错。
何晓鹏沉默片刻，才道：“这只是比赛的热度而已，等到比赛结束了，人气恐怕会消失。”
“这个以后再说。”
顾珩摆摆手，问道：“何师兄，你有长相出众的同事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问下他，有没有兴趣出个镜，我可以把他打造CD市男神。”
汉字的博大精深就在于，有些新词汇第一次听见，就可以马上领悟它的内涵。
何晓鹏眉头一皱：“干嘛找我同事，我不行吗？”
“行啊，只要陈锦仪同意。”
“当我没说。”
何晓鹏干咳一下，道：“我有个朋友，他是华工98届毕业的，比我早一年进亚信，现在是研发部的经理，叫梁捷。”
“长得怎么样？”
“一般，不如我，就是高！不过穿上西装，精英气场十足，应该有你需要的效果。”
“你知道我想干嘛？”
“这话说的……我在业务部门呆过，也没少研究职场，非常清楚经理级别的单身男性，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顾珩笑了：“晚上约个时间，我请他吃饭，可以吗？”
“我回去问问。”
何晓鹏顿了下，道：“其实你可以自己上，还没正式毕业，就白手起家开公司，挣的钱也不少。这条件，吸引力足够。”
“对喔。回头把我资料放上去，标明是身家丰厚的公司大老板，应该可以引流几百个女性用户吧。”
谁说鱼饵，一定要美女。
有时候男色，也可以打窝啊。
只要有鱼儿咬钩就行。
“……顾总，活该你发财。”何晓鹏由衷道。
挣钱嘛，不寒碜。
顾珩波澜不惊。
还是那话，向小马哥学习。
他能陪聊，自己也可以。
何晓鹏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道：“顾总，怎么我感觉，你重视网站甚于游戏呢。”
一开始，他以为顾珩搞网站，是为了宣传狼人杀需要。
把喜爱游戏的玩家聚集起来，更方便卖卡牌。
可是网站上线之后，顾珩表现出来的态度，让何晓鹏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更重视网站本身。
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因为互联网才是未来啊。”顾珩坦诚道。
何晓鹏愕然。
情感上，他希望顾珩是对的。
可是理智上，行业看不到曙光，哪有未来啊。
网站日活量破万又怎么样？
赔本赚吆喝。
他想了想，又道：“对了，移动梦网你知道吗？去年十二月试营，听说成效不错，准备在五月份进入商用阶段。”
“这个梦网业务，主要是移动提供平台，内容提供商通过平台，为手机用户提供各种增值服务。”
“据我所了解，一些互联网公司也加入到这个计划中，多多少少挣到了一点钱。”
“如果，我说如果，你网站有成绩了，可以考虑申请成为服务商，说不定可以赚一些钱，少赔点！”
这么悲观吗？
不管怎么说，顾珩还是感谢何晓鹏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