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霍克的礼物

格鲁的塔盾卡在矿井入口的碎石堆里，镶铜钉的边角刮出刺耳的噪音：“这破洞比地精粪坑还难钻！”他啐了口唾沫，靴底碾碎半只发光的甲虫，紫色黏液糊在锁子甲上，“老酒鬼，你确定这底下有矿？”

霍克独眼瞪着黑黢黢的矿道，铁钳“当啷”敲在岩壁上：“二十年前老子亲手封的矿，还能有假？”他转身将烧红的陨铁剑胚甩给艾伦，“菜鸟，验货！”

艾伦接住剑胚，掌心被烫出一道红痕。他蹲到水桶旁，剑尖浸入酸液，“滋啦”腾起紫烟。刃口浮出蛛网金纹，和霍克胸口疤痕一模一样。“真陨铁。”他甩干水渍，目光扫向矿道深处，“但龙吼矿石得现挖——教会清剿队上周才扫过这片。”

“扫个屁！”霍克灌了口麦酒，酒气混着硫磺味喷在艾伦脸上，“那帮孙子连地精巢穴和矿脉都分不清！”他踹开挡路的木箱，腐烂的麻绳碎屑簌簌落下，“东侧岔道三百步，岩缝渗金砂的地儿，给老子挖够五十斤！”

汤姆抱着酸液罐缩在艾伦身后，学徒袍蹭满荧光粉：“要、要下这么深？上次格鲁大叔说……”

“说个卵！”格鲁突然暴起，塔盾撞塌半块岩壁。碎石滚进矿道，回声惊飞一群嗜血蝇，“老子扛盾开路，小崽子殿后——艾伦，矿镐！”

艾伦从皮袋摸出三把短柄矿镐，刃口糊着地精血：“省着用，黑市铁价涨了三成。”他瞥见卡尔佝偻在阴影里，牧师的白发被矿道冷风吹得凌乱，“能撑住？”

卡尔用木杖戳了戳渗水的岩缝，布条下的右眼渗出黑血：“有东西在啃石头……第三根肋骨的频率。”他嗓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锯子，“不是地精。”

“管它是地精祖宗还是兽人崽子！”格鲁抡起矿镐砸向岩壁，火星溅到汤姆手背。少年尖叫着打翻酸液罐，液体“滋啦”蚀穿地面积灰，露出底下暗红的教会符文。

霍克突然拽住艾伦手腕：“这纹路——第七试验场标记！”他铁钳刮掉半片苔藓，露出完整的“VII”刻痕，“那帮杂碎用活人血喂矿脉……”

艾伦剑鞘扫开符文上的黏液，指尖沾到腥臭的粉末：“腐木菌丝混着狗头人尿——教会驯兽师的追踪剂。”他甩手将粉末抹在格鲁盾面，“你打头阵，酸液味能盖住人味。”

“操！”格鲁一脚踹翻装工具的推车，“老子成诱饵了？”

“总比被啃成骨架强。”艾伦抓起火把扔进矿道，火光惊动岩顶倒挂的蝙蝠群。黑压压的翅膀掠过卡尔头顶，牧师突然捂住右眼，指缝渗出浓稠的血泪：“来了……”

矿道深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咯咯”声，像是巨兽在咀嚼岩石。汤姆哆嗦着点燃第二支火把，照亮前方十米——成堆的兽人骸骨堵住去路，胸甲嵌着扭曲的金属片，边缘刻满渡鸦纹章。

“见鬼，这是北境骑士团的制式锁甲！”霍克独眼充血，铁钳“咔嚓”夹碎半块肩甲，“二十年前补给队失踪的装备……被教会改造成饲料槽？”

艾伦剑尖挑起骸骨下的黏液，拉出蛛丝般的细线：“不是饲料——是孵化巢。”他火把凑近岩壁，密密麻麻的卵囊附着在矿石表面，随着呼吸法气流微微颤动。

格鲁一盾牌拍碎三颗卵囊，黄绿色脓液喷溅：“管它孵什么，全砸了！”

“退！”卡尔突然暴喝，木杖黑焰暴涨。卵囊群同时炸裂，拳头大的甲虫振翅扑来，口器滴落的酸液在地面蚀出蜂窝孔洞。

艾伦拽着汤姆滚进侧道，短剑横扫斩落五只甲虫。黏稠的黑血溅上系统面板——【基础剑术：39/100】。他反手掷出酸液瓶，紫雾吞没虫群：“霍克！矿脉位置！”

“东北角！金纹最密的地方！”霍克抡锤砸碎虫卵，独臂青筋暴起，“菜鸟，呼吸法走督脉！”

艾伦深吸一口气，肺部撕裂般的痛楚骤然加剧。他剑刃贴地疾冲，刃口刮擦岩壁迸出火星。矿镐精准凿进金纹矿脉，暗红矿石“咔嚓”崩落。

“不够纯！”霍克抓起矿石浸入酸液桶，紫烟中浮出细小黑点，“掺了教会火油渣……得挖更深！”

卡尔突然跪倒在地，血泪在脸颊划出两道沟壑：“三百步……有活物……”他木杖指向矿道拐角，黑焰照亮岩壁上巨大的爪痕——五道沟壑深达半尺，边缘泛着金属光泽。

格鲁用盾面抵住爪痕：“地行龙？这痕迹比老子的盾还宽！”

“是爪子。”艾伦矿镐撬下爪痕碎屑，暗金色粉末簌簌掉落，“古龙混血种……教会居然敢养这种东西。”

汤姆突然尖叫着后退，火把照亮岩缝中半张人脸——苍白的面皮裹着金属骨架，眼眶嵌着发光的红宝石：“活、活尸！”

“是矿工！”霍克铁钳夹住金属骨架，“第七试验场的人体改造……他们把囚犯焊进盔甲当挖掘机！”

骨架突然暴起，机械臂“咔嚓”钳向霍克咽喉。艾伦短剑刺进关节缝隙，黑血喷溅的瞬间，整条矿道剧烈震颤。

“矿车轨道！”卡尔黑焰烧穿岩壁，露出后方生锈的铁轨，“跟着震动源走！”

五人跌撞冲进隧道，格鲁的塔盾卡住滚落的碎石。艾伦剑尖挑起轨道上的黏液——暗红色，泛着龙血矿特有的金斑。

“是龙血矿原浆！”霍克独眼放光，“纯度够淬炼十把剑胚！”

震动愈发剧烈，汤姆一个踉跄扑进艾伦怀里。少年手中的火把滚落深渊，照亮下方百米处的巨大溶洞——成堆的龙血矿在岩浆池边泛着血光，而矿堆旁蜷缩着三具教会骑士的尸体，胸甲被利爪贯穿。

“吼——”

非人的咆哮震落岩顶钟乳石。卡尔右眼绷带彻底染红，黑血滴在矿石上“滋滋”作响：“在岩浆里……”

赤红岩浆翻涌，蜥蜴状的头颅缓缓探出。暗金竖瞳锁住众人，利齿间滴落的熔岩烧穿地面。

“熔岩地行龙！”霍克甩出陨铁剑胚，“菜鸟，接住！”

艾伦凌空抓住剑胚，滚烫的金属灼伤掌心。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闪烁——【生命值：58/60】。龙吼震得他耳膜生疼，却清晰听见霍克的咆哮：“用呼吸法引岩浆淬剑！”

地行龙扑来的瞬间，艾伦旋身跃上矿车。剑胚刺入岩浆池的刹那，他强行逆转呼吸法，灼热气流从肺部炸向四肢。

“滋啦——”

淬火的白雾吞没整个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