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魄喉祭(祷过山篇)

祷过山的瀑布在月光下凝成冰蓝琥珀,水帘间冻结着上千青铜簧片,每片都刻有百越“鸟虫书“咒文。离渊以剑柄叩击冰面,音波惊起蛰伏的虎蛟——这些《山海经》中“鱼身蛇尾,音如鸳鸯“的异兽,此刻翼膜竟与冰瀑相连,振翅时带起漫天冰锥,锥尖滴落的寒毒蚀出楚式蟠螭纹。

“不是天然冰瀑,是青铜冶铸的声律机关。“阿鸢残影从冰晶折射中显现,星辉勾勒出她指尖的吴越剑谱。青年斩断三根虎蛟尾刺,断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凝成曾侯乙编钟纹样的玄冰碎屑。

冰层突然龟裂,露出底部青铜浇筑的喉祭坛:九具西陵巫医尸骸呈跪姿,咽喉被冰锥贯穿,声带与青铜簧片相接。当寒风吹过簧片时,尸骸们突然昂首,唱出《越人歌》的变调版本——每句歌词都在冰面蚀出星图裂痕。

离渊的剑气劈中主祭尸骸,其胸腔炸出数百枚骨笛碎片。这些用虎蛟椎骨磨制的笛管,落地竟自行吹奏《山海经》失传的《大荒祈雨咒》。笛声催动冰瀑重组,化作三头六臂的玄冥冰相,其手中握着的正是青要玉珏最后残片。

阿鸢的星辉汇入骨笛残片,在冰面拼出楚国卜甲上的灼裂纹。离渊借卦象指引,跃上冰相左肩,剑锋刺入其耳后的青铜律管。陨铁与星髓共振的刹那,整座冰瀑奏响《九辩》的羽调章节,虎蛟群突然调转翼膜方向,将玄冥冰相撕成冰尘。

冰尘散落处显露天坑,坑底堆满刻有“闽越王郢“铭文的青铜齿轮。离渊拾起半块冰封帛书,百越文字记载着骇人秘辛:西陵巫医第三代曾嫁女与闽越,陪嫁的三百虎蛟实为声波兵器,曾在冶城之战中震塌汉军城墙。

天坑突然震颤,青铜齿轮汇聚成九层冰塔。塔顶悬着的不是玉珏,而是徐福遗留的青铜罗盘,盘面二十八宿位置皆嵌着人鱼泪凝成的冰魄。当离渊转动罗盘时,冰塔折射的月光在云层拼出东海舆图——琉球以东八百里处,标记着八岐大蛇的苏醒坐标。

“这不是终点......“阿鸢残影随冰塔崩塌消散,星辉凝成最后嘱托。离渊握紧冰魄罗盘,背后冰瀑传来碎裂声——被释放的巫医尸骸正从冰川中爬出,它们咽喉的青铜簧片,此刻正发出与琉球海啸同频的死亡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