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方达其实也注意到了,只是实在是没敢上前认……
毕竟这个时候的无情要多落魄有多落魄,身上还蒙着白玉堂的斗篷,头发看起来也乱糟糟的,只能从相貌上看出的确不凡。
温方达不敢轻易上前辨认,只能是远远的看着,对身边的温家兄弟轻声道:“看起来似乎……是。”
“啊?”
温方义闻言便是有些为难:“要是真是的话,那出现在这儿……会不会是咱们兄弟的事儿,暴露了?”
“四大名捕之中无情从不单独出现,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两个名捕在这儿,其余的捕头快手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兄弟几人皆是齐齐变色,而温方悟则是更为面色难看:“那是不是说,外面……已经被六扇门的人给包围了?”
兄弟几人都是面色难看的沉默了下来,毕竟几人虽然仗着艺高人胆大外加兄弟齐心,但是要是真的六扇门倾巢出动缉捕他们,他们还是没什么信心能逃脱的。
温方禄一拍桌子:“是不是的,上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六弟!”
温方达刚要拦住温方禄,温方义等人反倒是按住了温方达,让老六先试试看也好……
殊不知无情的探查力何等敏锐?从方才开始就注意到了坐在店内的温家六煞,故而表情已经微微有些不对了。
白玉堂喝了一口茶,好像也察觉了无情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对劲儿,于是看了一眼走过来的温方禄,又看向无情:“怎么了?”
无情摇摇头,这才注意到了一直坐在一旁的温家六煞,便对白玉堂低声道:“你没看到吗?温家六煞……”
看到是看到了,只是……温家六煞是啥?他知道温氏双煞……
白玉堂又不是什么江湖百晓生,怎么可能谁都认识?
所以当温方禄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白玉堂才抬头看向他:“有事?”
温方禄看着白玉堂愣了一下,随后细细的打量白玉堂半晌,确认并未从六扇门之中见过此人,便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转头看向无情,上下打量一下,方才是嘿嘿一笑:“无情,还真的是你!”
无情和吴倩的发音接近,白玉堂倒是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无情:“你朋友?”
无情抿着嘴摇摇头,随后抬起头看着温方禄面无表情道:“温方禄,我记得当初放你们走的时候你们再三保证,一辈子只在石梁绝不外出,现在是怎么?石梁开到扬州了?”
温方禄嘿嘿一笑,踢过板凳就准备做下,谁料这个时候白玉堂却伸出脚将那板凳一把踹开,看着温方禄淡然道:“有人了。”
听这语气温方禄也不像是无情朋友,就算是,既然都叫温家六煞这么个名字了,白玉堂本身也没准备给他们留脸面。
温方禄果然大怒,就要跟白玉堂出手的时候,身后温方达清了清嗓子上前对无情拱手道:“无情姑娘,我们兄弟是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反倒是姑娘您……没必要这般大张旗鼓吧?”
无情眼珠子微微一动,就从这句话明白温家六煞还没出手的原因了,他们是忌惮着六扇门在周围有没有人!
于是无情越发老神在在:“我们六扇门做事,又不是江湖人士,当然是能尽快做成就尽快做成……反倒是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谁,准许你们出来了?”
温方禄脸颊狠狠抽搐了两下,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弄不清楚六扇门的实力绝对不能擅自出手。
因为无情说的没错,六扇门若是计划缜密的出手,还真没几个拿不下的武林人士……
而他们温家六煞显然更是不在此列的,之所以温家六煞对无情这么大的敌意,其实也是因为当初温家六煞就是做事被六扇门知道了。
于是展鸿凌派四大名捕中的冷剑和追风带队将六人给抓了回来,当时兄弟三人足足蹲了三个月的大牢,还是义忠亲王最后亲自出面,才把他们给捞了出来!
只是作为妥协,也只能是表面上同意绝对不出石梁,当然只是表现上同意,从那以后温家六煞低调了不少,都是悄摸摸的发财,生怕闹到明面上被六扇门知道了。
好巧不巧今儿就被无情给撞到了,所以温家六煞都一时间有些弄不准,到底是无意间撞上了无情,还是说六扇门其实已经掌握他们的一些证据了,特意来抓人的?
此时无情这么一诈,温方达就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动作了,温家众人面面相觑也尽皆如此。
而白玉堂则是似乎看出来彼此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看了看无情,又看了看温家众人,开口道:“你们有事没有?没有不要在这儿挡着我吃饭,滚开。”
温家众人闻言勃然大怒,温方悟上前沉声道:“无情姑娘,纵然是我们兄弟的确是不小心违背了当初的诺言,只是着小白脸儿未免有些太恶语伤人了!不能把我们兄弟不当人吧!”
白玉堂闻言大怒:“你骂哪个是小白脸儿?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些!我看你们个个身上都有血煞气,想必刚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没教训你们已经是小爷今儿心情好了,少来倒我胃口,都给我滚!”
这下温家六煞都是大怒,一拥上前将白玉堂和无情给围住了,无情耳边轻轻一动,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情却放松了下来,只是淡然的看着温家众人。
“呸!狗日的兔儿爷!敢来捋爷爷们的虎须!今儿不管你是什么人!谁也保不住你!”
白玉堂冷笑一声:“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气!动动你白爷爷试试?”
无情老神在在的端起茶盏笑吟吟的饮下一口:“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这位白爷可不是我们的人,你们要动他还是好好儿琢磨琢磨吧。”
温方达看了一眼无情看好戏的神色,便是有些狐疑了起来,伸手按住了身后众兄弟,随后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堂,特看了看白玉堂手上的金丝手套之后,面色忽然一变,突然微微的后退了几步,却是犹豫着不敢开口。
无情见状便是笑着道:“没错,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山五义锦毛鼠白五侠!”
“嘶!”
温家六煞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皆是微微倒退了几步!
白玉堂的名头大江南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比起来他们温家六煞只在江南传名的确是高明了不少。
若只是名头倒也罢了,单打独斗,他们温家六煞自然不可能是白玉堂的对手,然而偏生他们六兄弟现在都在,若是一齐出手,未必没有几分胜算!
唯独拿不准,燕山五鼠也是出了名的互不分散,谁知道是白玉堂自己一个人在还是其余五鼠也在?
若是其余五鼠也在的话,那即使是他们六兄弟摆出他们棋仙派五行阵也决不是对手!
五鼠个个武艺高强,实则就算是对上白玉堂,他们心里都隐隐有些没底……
故而温方达这才是对白玉堂小心翼翼的拱手道:“原来是白五侠当面!我等兄弟有眼无珠,还请五爷见谅!”
白玉堂收回了注视无情的眼神,对温方达摆摆手:“行了,今儿我心情好,没功夫搭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坏了我的好心情!”
温方达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拱手道:“向来听说五爷乃是不服王化的主儿,今日一看,怎么反倒是和黑皮混到一起去了?”
白玉堂闻言抬起头伸出手指着他道:“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吴姑娘是我朋友,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但是你要是当着我的面对我朋友做什么的话,大可以试试看!”
温方达急忙拱手:“在下不敢!只是请问白五侠,您这意思,是要护着官狗了不成?”
白玉堂一摆手:“什么狗屁官狗?你当你们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少用这些话来激我,白五也不受你们的捆绑,做个好官是应该的,做个好人也是应该的,官狗该杀,你们这些以武犯禁的,更该杀!”
“哼!”
温方禄年轻气盛,早就受不了白玉堂这么猖狂了,因此直接站了出来:“白玉堂,我哥哥好生与你说话,你别给脸不要脸!叫你一声五爷,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温家其余几人当中也不是没有脾气不好的,比如温方义此时便也是冷笑着道:“白五侠,既然我们也该杀,那倒是要讨教讨教,看看五爷的手段!”
无情刚刚被白玉堂那句朋友弄得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此时却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急忙的暗中伸手拽了拽白玉堂的衣角,示意他继续装神弄鬼。
谁料这个举动终究做的太过了,被一旁的温方山见了大叫一声:“好丫头!你敢骗我们!就只有你们两个是也不是!”
无情面色微变,虽然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却还是被温方达给捕捉到了,不仅双眼微眯也是冷笑着有些猖狂了起来:“白五爷,我们兄弟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铁了心了站官狗那边和我们做对是也不是?”
白玉堂闻言笑着起身:“我也最后跟你说一遍,我白玉堂谁也不站,你当我路了我照杀不误!够胆,来试试看就是了!”
温方达冷哼一声,抄起手中双戟大叫道:“那就领教五爷的高招了!”
说着温家兄弟皆是亮出兵器,而白玉堂同时单手举在胸前缓缓的凝聚真气:“打就是了,废话恁多!”
“动手!”
白玉堂怕伤到了无情,主动飞身上去和六煞缠斗到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真气乱飞,客栈内的桌椅接触到的几乎瞬间碎裂。
白玉堂本身就是当世一流的高手,之前赤手空拳功力十不存一的时候都能把巴中六怪当中的三怪给反杀了,而此时六煞虽然看起来难以对付,但是殊不知白玉堂手中的金丝手套实乃一件至宝,此时随着掌法上下翻飞之下,身形恣意潇洒,游走于温家兄弟之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温家兄弟一时间有些难以支撑了,就连最年轻的温方禄此时都是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头上冷汗:“妈的!这白玉堂的确不好打,脚底抹了油一般!真是属老鼠的,着实难抓!”
“哼!”
白玉堂冷哼一声,伸手朝着温方禄脸上扇去:“口中不干不净的,五爷赏你大嘴巴!”
温方禄连忙架起单刀支应,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一下要是被白玉堂给扇到了,自己也没脸活了!
温方禄本身就是年轻气盛的主,吃了这一下自然是不甘示弱,大怒的加快了攻势,只是一时间也只是猛,反倒是让温家几人都是退后闪躲了起来:“六弟快住手!”
白玉堂嘴角微挑,伸出手就要抓住温方禄的脖领子把他扔出去,温方悟见状急忙的上前为温方禄挡了开来,却也叫白玉堂抓住了机会,脚尖只是在温方悟小腹轻轻一点!
“啊!噗!”
温方悟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横横的撞在柱子上,落下砸碎了桌子,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了。
温家众人见状大惊失色,温方禄也是稍微的恢复了些许理智,温方达显然也是被白玉堂的战斗力给惊了一下,急忙大叫道:“快!摆五行阵!”
兄弟几人急忙摆出五行阵来,白玉堂正在支应,却见门口陡然冲进来了一道黑影朝着无情扑去。
白玉堂双眼一寒,刚要有所动作,却看清了来者,不免顿了顿,依旧停在战圈内。
无情也是心下一惊刚要大叫,却见那黑衣人正是追风,看着无情嘿嘿一笑:“为了找你我可是腿都快跑断了!咱们快走!”
说着追风将无情重新放回了她的轮椅上,一转头就抬着无情的轮椅飞身离去。
无情刚要叫住追风帮帮白玉堂,却见追风此时早已飞身出了客栈!
“他……”
无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是转头急切的看了一眼,只见白玉堂被温家兄弟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