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时间缓缓过去。
斯科塞斯城逐渐归于平静，阿尔的生活也逐渐进入正轨，进入到了一种另类的日常。
这些日子里，阿尔还见到了德尼罗夫人。一位让阿尔终于明白，德尔菲诺那份清澈继承自何处的女性。
诡异的是，德尔菲诺的日子却有些不太好过。
由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万能之人，每天自愿在睡梦中为阿尔补习八小时起步，阿尔与德尔菲诺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导致阿尔在同龄人中，至少是德尼罗能接触到的这个年纪孩子中，必然是最优秀的那个。
渐渐的，德尼罗的“别人家孩子综合征”也彻底爆发，进入到了一种怎么看德尔菲诺怎么不顺眼的被诅咒状态。
德尔菲诺，倒霉了。
某日。
魔法理论课上。
德尼罗手中的教鞭不轻不重地抽在德尔菲诺手背上。
“又答错了，德尔菲诺！
“你看看阿尔，二十道题全对！”
“唔！”
……
某晚。
庄园晚餐上。
当德尔菲诺训练之后狼吞虎咽，不小心碰翻酒杯，果汁洒在桌布上时，德尼罗猛地一锤桌子。
“德尔菲诺，你这样还算绅士吗？一点餐桌礼仪都不讲！”
说完，德尼罗又对管家打了个响指：“给我把德尔菲诺的餐具收起来。”
“哎？！”德尔菲诺大惊。
“你今晚别吃饭了。”德尼罗说，“阿尔来了以后，我才发现是我之前太惯着你了。
“作为父亲，我为你感到羞耻。
“阿尔的餐桌礼仪无可挑剔！”
“呜哇！”
……
又是某个下午。
德尼罗见完市长回来后，又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打了。
德尔菲诺瞪着燃烧的黄金瞳，脚下踩着风，以远胜初见阿尔时的力量与技巧攻向阿尔。
然而阿尔却依旧如同初见时那样微微侧身闪避，脚一勾，手在背上一摁，便将德尔菲诺放倒在地。
看着这一幕，德尼罗深吸一口气。
他似乎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了。
“阿尔。”
“叔叔？”
阿尔看向表情微妙的德尼罗。
德尼罗问：“你这些天在训练的时候，一直维持着……安定四？”
安定四。
安定领域第四阶段。
增幅至标准态的近四倍，距离紊乱领域只差临门一脚。
“对，安定四。”阿尔说，“您应该早就注意到了，我很久没有合上过黄金瞳了。”
“我只是以为，你每天醒来后就稍微进入安定领域一些，适应力量。”
德尼罗深吸一口气。
在这一刻，德尼罗意识到出问题了。
尤其是当德尼罗听到阿尔肯定的答案后，这位也许较巴塔利亚逊色不少，但终究也算一位大人物的司铎，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旁边的德尔菲诺同样目瞪口呆：“你不累吗，阿尔？”
“累。”
阿尔点头。
毫无疑问，此乃谎言。
自从死而复生之后，阿尔已经不知道累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阿尔绝不会因此苦恼。
因为阿尔拥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那是只有卷王才能感受到的，沉甸甸的成就感。
奋斗，爽！
但阿尔还是按照巴塔利亚给出的标准答案回答。
“很累，
“你以前就打拳击，所以你应该能想象到正常人突然被拉上拳击台，戴上护具和手套，与对手高强度连打四个回合的感觉。
“大概就是那么累。
“所以我每天晚上睡得都很沉。”
“只是睡得很沉？”德尔菲诺惊了，“那醒来之后呢？而且你每天不都醒的很早吗？”
“我每天睡觉前都会请管家先生给我一杯温牛奶，然后洗个澡，从未把疲惫带到第二天。”
阿尔适当表现出一些无知的表情。
阿尔无辜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德尼罗深吸一口气。
“安定领域这个词组里的安定，指的是力量的安定，不会让龙语者暴走，置身于危险之中。
“从不是说，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真没有任何影响，安定领域就该纳入标准态了。
“正常情况下安定领域越是深入，负担也越大。
“安定一是普通的疲惫。
“到了安定四，就像你说得那样，和普通人被强拉着上擂台连打四个回合一样疲惫。
“而你能够每天承受这份疲惫，甚至还不影响到第二天的活动……”
德尼罗表情复杂。
复杂中却带着一丝喜色。
二胎计划，要加快了。
“也许，我是天才？”阿尔做出很合理的猜测。
“你确实是天才。”德尼罗深吸一口气。
“我曾偶然听总督说，执政官说他刚成为龙语者后，从早到晚都保持安定四的状态训练。
“每天，只靠睡眠休息。
“这种训练状况，直到进入第二能级才结束。”
执政官。
第五能级的存在。
阿尔眼下做到的事情，和执政官年轻时在同一个水准。
这还是建立在德尼罗误认为阿尔晚上真在睡觉这个基础上，得出的结论。
“我猜执政官大人，并不会感觉到你说得那么疲惫？”
阿尔根据巴塔利亚的答案，故作猜测姿态。
“对。”德尼罗感慨，“天赋越强——以太亲和度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你展现出了媲美执政官的天赋。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也许只要半年，你就能抵达以太能级1.1。”
“正常进度呢？”阿尔问。
“正常？正常没有参考意义，比如莫尼兹那种，服役结束那么多年也就1.2。
“你会去参考他的进度吗？”
“而优秀也同样是个很宽泛的说法，什么数据都有。”
阿尔懂了。
就和前世那些写网文的一样，超过九成签约写手月稿费不足一千五。
这些人就是绝大多数龙语者的现状。
他们占据最多的人数，却几乎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德尼罗沉默了。
突然，德尼罗语重心长的对儿子开口。
“抱歉，德尔菲诺。”
“哎？”德尔菲诺爬起来时愣住了。
德尼罗扶起儿子：“抱歉，之前是我说得太重了，德尔菲诺。
“你已经很努力了。
“甚至和别人家的孩子，比如佩西家那个和你们同龄的孙子比起来，你已经很优秀了。”
佩西，是市长的姓氏。
德尼罗继续说：“只是我之前一直拿着错误的比较对象和你进行对比，是我错了。
“我不应该拿阿尔和你比的。”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