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事起

“万何村有个猎户养了一只赶山犬，毛发乌黑似金铁，大若牛犊，还有一个名“何欢”的青年，可驱役老鼠...”

“浣溪镇镇中一个渔民一夜暴涨至近丈，据说他发怒时头顶会长出黑角，肤生鳞甲，被镇上的刘员外看中...”

“还有镇民说他起夜时，看到有凤凰从天空飞过...”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所听所见讲述出来。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听到三人所言，余烬心思没在“灵种”上，而是落在镇上刘员外招揽身负“天赋灵种”的渔民一事。

他轻轻敲击桌面，沉吟几息，唤道：“渭龙。”

余渭龙睁开眼，看向叔父。

“你带着大花去趟黄家村，万何村，能请来的就请来，请不来的...”余烬眼中划过一抹森然，缓缓道：“那就...杀！”

“是。”

余渭龙应下，对着余渭虎三人点点头，转身走出祠堂。

外间。

大花早已翘首以盼，黝黑的小眼睛看着眼前人，尽管不喜欢他，但还是听从余烬吩咐，晃头哼唧两声，示意他坐上来。

“不愧是妖灵，好生聪慧。”

见大花如此灵性，余渭龙不由暗赞一声，仿佛对人般客气道了声谢，屈膝一跃便至大花肩颈，抬手一指，道：

“往那个方向去。”

哼哼...

大花哼唧着小跑到山边，黝黑小眼浮现一抹狡黠，四肢力量猛地爆发，轰隆隆直冲而下，烟尘如龙。

一路所遇草木尽皆化作碎屑。

无数碎石枝叶摔打在余渭龙脸上，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对于大花这般狂暴赶路姿态很是欢喜。

“哈哈...真真是个好坐骑！”

祠堂。

感受到动静的余烬笑着摇摇头，自袖中取出“福荫木”凝结的妖灵果。

其甫一出现。

余渭虎，余丰陵一愣，旋即眼神亮起，齐声道：“叔父/阿爷，这是大哥/龙叔吃的妖灵果？”

“妖灵果？”

余宜善目浮疑惑，打量着那颗金黄果实，猛然回想起白日叔祖所言会赐予“仙缘”，心脏忽然砰砰直跳。

“难道它就是“仙缘”？”

余烬不知其心中所想，目光落在侄儿身上，吩咐道：“渭虎，你跑一趟上河村，向其购买几头牲畜。”顿了顿，补充道：“至少要两头牛，送到家里。”

“是。”

余渭虎一愣，点头应下，笑着拍了拍余丰陵肩膀，转身带着有些不想挪步的余宜善一同离开祠堂。

余丰陵还以为阿爷要将“妖灵果”给他，激动有些手脚无措，腼腆道：“那什么阿爷，这颗“妖灵果”给我不如给虎叔...”

余烬不觉其它，颔首道：“嗯，不错。”

“是...”余丰陵点点头，忽然愣住，激动神色一垮，干巴巴道：“给虎叔最适合不过...”

话是这么说。

可他那憋闷表情着实有些违心。

余烬这时才看出孙儿心思，想了想，自袖中取出一本明显新订不久的书册扔到他怀里，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此是阿爷习炼的修行法门。”

“记得与你父亲...二叔，四叔一同观看，不许外传。”

余丰陵忙拿起书册打量看去。

“水元行脉法-筑基法”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谢谢阿爷。”

余丰陵萎靡神色一震，小心揣到怀里，快步跟上，嬉笑道：“阿爷您放心，大孙儿肯定守口如瓶。”

“等你学会了再教授给你弟弟妹妹们。”

“嗯，阿爷您放心就是。”

一老一少缓步下了山丘，向家中走去。

一个时辰后。

余渭虎牵着三头牛，余宜善赶着二十余头羊回返。

“融血木”吞吃牛羊血液后，这次没有不甘不愿，很是痛快的凝结出一枚蕴含充沛气血的“血果”。

余渭虎先后吞下“妖灵果”“血果”，与他大哥一般，顺利觉醒蝗虫妖灵的“体魄天赋”。

一番大吃特吃。

略微适应下暴涨的力量，趁着月光前往了望江城。

而在此时。

相隔数十里，一座数百户的村庄。

村庄家家户户昏暗一片。

唯有村中心祠堂所在，泛着雾蒙蒙的光亮。

离得近了便能看到。

淡薄白雾笼罩的祠堂下，跪满了男女老少，他们双目紧闭，神色虔诚的对着祠堂叩拜，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任脑门磕破磕烂。

无人叫痛，也无人停止。

祠堂中。

一只半人高的白毛黄皮子高坐在供台上，周身逸散着缕缕白烟，显然祠堂外缭绕的白雾便是由它散发出的。

而在它身前不远的地上。

一株根茎如莲，花蕊似灯盏的怪异植物扎根于石板之下。

就在这时。

怪异植物花蕊灯盏内忽然涌溢出一缕缕乳白汁液，一股异香缓缓弥漫开。

与此同时。

外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叩拜至一半，忽然软倒在地，没了声息，仿佛是起了某种连锁反应，接连几个老人一同软倒在地，具是没了声息。

祠堂供台。

久久不动的白毛黄皮子眼皮动了动，露出一双褐色兽瞳，望着下方花蕊灯盏内的乳白汁液，面颊露出拟人化的喜悦之色。

就在它欲要走下供台时。

轰...

一旁墙壁轰然炸开。

一只壮硕如牛的庞大黑影撞入祠堂。

“死！”

一道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现在供台，猛然暴喝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没有反应不及的白毛黄皮子脑袋。

嘭...吱...

仿佛砸在木葛上的声音响起，白毛黄皮子发出一声惨叫，身躯倒飞而出，撞破墙壁，狠狠砸落在外。

金色身影却是不停，追其而去。

吱...

只听得几声凄厉惨叫。

祠堂内的怪异植物猛然变得暗淡无光，花蕊内的乳白汁液化作蒙蒙雾气，消散于空中。

片刻。

恢复平常模样的余渭龙迈步走进祠堂，手里提着一只脑袋干瘪，浑身染血的白毛黄皮子。

他环顾一圈，目光落在那株怪异植物上。

“灵种。”

余渭龙目露喜色，当即俯身碎石破土。

哼哼...

大花瞧见黄皮子尸体，黝黑小眼睛泛起亮光，晃悠着走上前，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嘎吱咀嚼，鲜血淌下。

余渭龙看到也没在意，继续挖掘。

待将“灵种”掘出，小心收好。

没有停留，坐着大花快速离开了黄村。

不久之后。

寂静夜空，响起阵阵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