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乡,新的遇见

她是我遥不可及的梦,却成了我触手可及的救赎。——顾星澜

伤痕会结痂成星辰,而我们终将会成为彼此的光。——棠灼

临近傍晚,蝉声偃旗息鼓,暮风沙沙翻动着路边的树叶,棠灼拉着行李箱,踩着路上斑驳的树影,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再次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就在棠灼恍神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将她拉回了现实。

“灼宝,到哪里了呀,你外公一大早就开始念叨,这会儿更是嚷嚷着要去接你呢。”电话那头外婆温柔关切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外公在一旁的嚷嚷声。

“把电话给我,让我来给囡囡说。”外公的声音洪亮,带着急切。

“你抢什么耶,开免提好了,开免提都能说嘞。”外婆无奈道。

听着对面热闹的争吵声,棠灼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用外公来接啦,我已经快到啦。”语气不自觉地软下来。

棠灼自小与外婆生活在一起,那时父母在国外打拼事业,忙碌于国际商海之间,虽时常挂念她,却也只能通过电话和视频传递思念。

在棠灼十岁那年,父母眼见事业逐渐稳定,便把她接到了国外,希望一家人能够团聚。然而,虽然国外的生活充满新奇,可陌生的面孔、迥异的文化习俗,都让她感到格格不入。慢慢地她开始适应那里的生活,却还是喜欢国内的点点滴滴,也想念外婆外公。

棠灼便向父亲棠鹤川提议,想要回到国内生活,棠鹤川正有想国内开拓市场的打算,便爽快答应女儿的要求。

棠灼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按下四楼的按钮,目光却像是被磁石吸引,不由自主地落在五楼的按钮上。

“叮——”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了电梯内短暂的静谧,电梯门缓缓打开。刹那间,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撞入棠灼的视线。眼前的少年,发梢微微蜷曲,透着几分慵懒。唇色略白,带着一丝惹人怜惜的脆弱感。可眉骨处那道淡青色的疤痕,却又平添了一股不羁的英气。

棠灼大脑有瞬间空白,下意识地轻声呢喃:“顾星澜?”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与不确定。

顾星澜听到那久违的声音,身子微微一僵,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片刻后,他没有回话,只是抿了抿唇,径直走进电梯。

棠灼这才如梦初醒,抬脚就要追上去。

“乖囡囡,快把行李给外公!”外公那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棠灼不得已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只见外公早已在门口等候许久,此刻正满脸笑意,脚步匆匆地朝她跑来,迫不及待地要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饿了吧,我做了好多灼宝爱吃的,快进家!”外婆也满脸慈爱,快步围了上来。

棠灼嘴角上扬,笑着应声,可当她再扭头时,电梯门已经缓缓关闭,将顾星澜的身影彻底隔绝。

电梯内,顾星澜背靠着轿厢,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刚刚的画面。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可刚才按亮楼层按钮时,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他知道,她回来了。

这边,棠灼一跨进家门,就被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吸引住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哇!全是我爱吃的!在国外想念外婆的手艺好久了。”

外婆让棠灼坐下,“是不是好久没吃了,在国外肯定吃不到这么合口味的,快,今天管够!敞开了吃!”

外公早已迫不及待地在餐桌前坐下,乐呵呵地打趣道:“外公也是沾了灼宝的光了,我馋这个红烧狮子头好久了,你外婆嫌麻烦,平常都不给我这个老头做。”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筷子却没闲着,不停地往棠灼碗里夹菜,眼神里满是疼爱。

“你这老头,平常少你吃的了?”外婆佯装嗔怪,一边说着,一边也不甘示弱地往棠灼碗里夹菜,不一会儿,棠灼的碗就堆得像座小山一样高。

棠灼看着满碗的爱意,无奈地笑了笑,只能埋头大快朵颐。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还是记忆中的那般美味,她满足地说:“太好吃了,还是外婆做的菜最对我胃口!”

吃着吃着,想到刚才在电梯口的那一幕,棠灼像是不经意地提起:“刚才我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好像碰见顾星澜了。”

听到这话,外婆夹菜的手顿住,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你说住在楼上那小孩儿啊,这几年发生了好多事儿,他也怪可怜的。你爸不是把你安排到锦阳中学了嘛,他也在那儿上学,你性格开朗,在学校要是碰上了,多照顾一下。”外婆说完,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棠灼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见面时顾星澜眉骨上那道的疤痕,心里微微一揪,下意识地捏紧了筷子,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我吃饱了!”棠灼满足地放下筷子,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外婆看着见底的碗,欣慰地笑了,温柔地说:“你房间我们没怎么动,王妈平常都有打扫,要是累了就先回屋休息吧。”

“明天需要外公送灼宝去学校吗?”外公眨巴着眼睛看着棠灼。外婆和棠灼看着外公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不用啦,外公。爸爸派李叔送我去学校。”棠灼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