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化龙池·天梯现

杨骁的意识在虚无中飘荡,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的身体轻如鸿毛,四周没有重力,也没有空气,只有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这是哪里……”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意识逐渐模糊。

猛然间,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清澈的水池中。水池的水温适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试着划动双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轻盈,仿佛水中的每一丝流动都能轻易带动他的身躯。

“这是怎么回事?”杨骁心中疑惑,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他本就是会水的,虽然此刻的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但他依旧努力调整呼吸,朝着岸边游去。

“陈叔,你们在哪?听的到吗?雨晴,轩哥,喂,有人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到了这里吗?”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办法。”杨骁心道。

水池的边缘是一片巨大的山洞,洞顶高耸,四周的岩壁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仿佛某种古老的符文。山洞内没有光源,但杨骁却发现自己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睛仿佛被一层薄薄的光膜覆盖,使得他能够在黑暗中视物。

“这是……喀斯特溶洞?”杨骁低声自语,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记得自己明明在昆仑山脉的山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但奇怪的是,他的衣服并没有沾水的沉重感,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烘干了一般。他低头看了看池水,清澈见底,水中仿佛有微光闪烁。他俯下身,用手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

水入口甘甜,仿佛山间的清泉,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杨骁的精神为之一振,心中的迷茫也稍稍缓解。

“得先找到出口。”他心中想着,开始沿着山洞的岩壁摸索前行。

山洞幽深而曲折,杨骁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依旧没有看到尽头。他的心中逐渐升起一丝不安,但很快被他压下。他知道,此刻慌乱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丝亮光。杨骁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他心中想着,或许前面就是出口,或许自己只是被困在了昆仑山的某个隐秘洞穴中,只要走出去,就能回到熟悉的世界。

然而,当他走近那亮光时,却发现那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小洞中散发出的微光。杨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钻了进去。

小洞内是一片圆形的空间,四周的墙壁上燃烧着七盏巨型的龙香,香火缭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墙壁上布满了古老的壁画,壁画的内容晦涩难懂,仿佛在讲述某种远古的神话。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纹,阵纹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罗盘,罗盘上似乎有一个人影,但当杨骁走近时,那人影却消失了。

“这是……幻觉吗?”杨骁心中疑惑,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他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的壁画,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壁画旁刻满了蚯蚓般的文字,杨骁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不是那篇地质报告里出现的神秘符号吗他尝试着触摸那些文字,却发现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些文字……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杨骁心中猜测,但他无法解读。

在搜寻无果后,杨骁决定回到最初的水池。或许,那里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当他回到水池边时,忽然发现水中隐约有两个散发着微微金光的古篆字。那两个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他的目光。渐渐的金光扩散开来,像是要形成一些图案画面,“这是海市蜃楼的原理吗?”不知不觉间,杨骁的手已经申向池中的古篆。

池水泛起涟漪的刹那,杨骁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那些浮动的金光并非单纯倒影。当他指尖触及篆文的瞬间,整座水池突然旋转起来,池底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光纹。天枢位的星光直射洞顶,将垂落的钟乳石映照得如同琉璃。

“九宫移位!“杨骁在激流中死死抓住池边凸起的玄武岩。他曾在道观残碑上见过类似记载,北斗主死,南斗主生,此刻七星方位竟与他在科考报告中复原的昆仑地脉完全重合。水流形成的漩涡开始抽取岩壁上的符文,金色篆字如蝌蚪般游入池中。

剧痛从掌心蔓延,杨骁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池水同化。原本鲜红的血丝在水流中化作淡金,顺着星图轨迹注入天璇位。当第七道星位被点亮时,整座溶洞响起苍茫龙吟,池底突然塌陷成深渊。

杨骁屏息下潜,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下方根本不是岩层,而是悬浮着八十一根青铜柱的虚空。每根柱身缠绕着锁链,链节上刻满“囚“、“镇“、“封“等古篆。当他游过某根铜柱时,锁链突然绷直,柱顶睁开三只竖瞳。

“活的?“杨骁后颈发凉,加快划水频率。更多铜柱开始苏醒,竖瞳射出红光交织成网。他的冲锋衣下摆被光束扫中,瞬间化作飞灰。生死关头,他注意到所有光束都在刻意避开池底某处凹陷。

赌命般翻身下坠,杨骁用匕首刺向那处凹陷。刀刃触及的瞬间,八十一根铜柱同时崩碎,锁链化作金色流光将他包裹。再睁眼时已身处云端,脚下碧波翻涌的池水托着白玉碑,“化龙“二字正吞吐着混沌气息。

杨骁仰起脖颈,喉结上下滚动。只见有仙宫悬于九霄之上,飞檐翘角刺破流云,琉璃瓦泛着青冥之色。数以万计的白玉台阶自云端垂落,每阶皆刻蟠龙纹,龙须随灵气流动微微震颤。

杨骁眯眼细看那些垂落云端的白玉台阶。那些雕着蟠龙纹的玉阶在暮色中泛着莹润光泽每过三百阶便朝东南方偏转七分,如同盘踞九天的苍龙脊骨。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方龟甲,上面灼刻的星图竟与台阶走势隐隐相合。“当真要踏上去?“这个念头刚起被他掐灭。回头望去来时路早已被翻滚的云海吞没,化龙池在脚下缩成一点翡翠。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感让他清醒——这通天之路,本就是绝处逢生的机缘,况且他也已经无路可走,踏上天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